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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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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父亲召唤而来,他在哪里?”基里曼询问道。
  宽敞的圆形房间陈设简单,如水光辉流淌过穹顶上描绘英雄与帝国之敌搏斗的色泽鲜丽的壁画。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石质圆桌和二十二把椅子,椅背上十八个军团的旗帜和两面白旗垂落,他的兄弟们各自坐在对应的位置上。
  第一军团之主莱昂·庄森的面容一如既往地完美而冷漠,卡利班森林般幽深的绿眸凝望着他,带来一种被视为猎物的错觉。在狮王右手边,黎曼鲁斯仰靠在座椅里,酒神之矛被随意靠在扶手上。散乱的金色发辫、层层叠叠的兽皮外衣,还有正被他把玩的奇特坠饰,都让他相比帝国战士更像一位蛮族神明,同旁边脊背挺直的罗格·多恩对比鲜明。两只巨狼躺在他们中间的地板上打盹。
  再右边是两把空荡荡的椅子,然后是正侧身同费努斯说着什么的福格瑞姆,描绘他的每一根线条都是艺术家穷尽想象无法达到的尽善尽美。铁手的右边则是钢铁之主,和他的造物一样超凡且冰冷。他身畔的可汗啜饮着茶水与马格努斯小声交谈。
  基里曼对面的康拉德·科兹盯着空气,缺少眼白的黑眸镶嵌在苍白如枯骨的脸上,格外契合他午夜游魂的声名。他眉头紧皱,似乎是难以忍受身侧圣吉列斯的光辉。第九军团之主洁白的双翼收拢在背后,微笑着向迟来的兄弟致意,如此光华流溢,如此动人心魄。在他右手边是第一原体荷鲁斯,基里曼最尊敬的兄弟之一,眉目间充盈着充沛的精力与坚定的决心,在众多神明般的家人中依旧出类拔萃。再右边伏尔甘坐在一张最为宽大的座椅中,炭黑面孔上发红的眼睛犹如铸炉中的火光,但基里曼知道他可怖面容下怀揣着对最事不关己的弱者的深切同情。
  安格隆弓着背,目光冷冷地扫过五百世界之主,带着对眼前人,乃至一切事物的憎恨之情。每一次看到他头颅后的机械,基里曼都难以压抑心头的厌憎与悲哀。洛迦把手放在红沙之主肩头,向十三军团之主轻轻颔首。尽管彼此的理念有种种不同,基里曼还是希望兄弟间的情谊能够长久牢固。乌里森右手边,两个二十军团的原体恰如彼此完美的镜像,令人难以置信的不坦诚,他的幼弟隐瞒的未免太多。
  在基里曼座位的左边,莫塔里安的右边,科拉克斯默默打量着一个空座位,他与第八军团之主分享着相似的鸦黑长发,鬼魂般的惨白肤色和纯黑的眼球,但萦绕他的是忧郁而非绝望。
  马卡多坐在基里曼和莱昂之间一把毫无装饰的石椅上凝神沉思,手杖横放在他的膝头。
  “他在做更重要的事。”掌印者缓缓说,苍老的声音显露出凡人面对岁月的力不从心。
  还有什么能比让他们齐聚一堂的更重要的事务?基里曼听到佩图拉博的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那份直达马库拉格之耀的紧急召唤带来的疑惑依旧没有释清。
  “你们中有很多拥有预言能力。”马卡多说,“无论在旧夜还是如今,它的形象都在恩宠或诅咒上摇摆不定。伊莎的儿女艾达精于此道,却也被这种禀赋一次次愚弄。它揭示的道路常常以模糊、扭曲、虚假的面貌呈现。”
  马格努斯微微低下头,这些话某种角度上可以视为对他的告诫。但基里曼知道他不会在意,他永远如此。
  “但它的确告诉了我们更多。”
  芬里斯的狼王咧嘴一笑,欢欣而不怀好意。“哦,是的。”他扭过头盯着赤红之王,“愿你永远耳聪目明。”
  空气凝滞,基里曼听到莫塔里安动了动,呼吸器发出沉重的咯咯声。
  “你们的父亲决定向你们展示一种…可能。”
  窸窸窣窣的低语于寂静中升起,汇集在基里曼耳畔,赞美他、谴责他、审判他、为他辩护、彼此之间争论不休。冥冥中他察觉某种存在之外的东西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漫不经心、欢欣鼓舞。
  “你想知道什么?”一个飘渺的声音问,“你想得到什么?”
  他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试图感受兄弟们的存在,结果徒劳无功。
  “我是开始与终结之主,我是铸造和毁灭的统帅。我手中历史如发辫层层编结,万物皆为镜中之影,宇宙诞生于我狂乱的梦境。我来自黑图书馆。复仇之子,说出你的选择,展现你的欲求。”
  他不该相信这种梦话,理性是他不可动摇的护盾,但他知道它所言皆为真实。谁能质疑它呢?它的话语即为现实的根基。
  “一切,一切我所应知道的。”
  “谨遵尊命。”
  在那匍匐于众生噩梦深处的至高天,万变之主永恒变幻的领地,九百九十九个恶魔在命运主宰者愤怒的尖啸中燃烧,又在祂狂喜的大笑里诞生。无数文明在猜忌和阴谋的侵蚀下腐化,成为了永生永世随辛烈治心意翩翩起舞的傀儡。
  沸腾融化的水晶宫殿中,卡洛斯大笑不止。它高声宣告着一个消息,声音跟随着一千个各自破碎为九的晶莹梦境,融入不幸到窥见此景的灵能者的思绪中。
  “命运被篡改了!命运被篡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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