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值夜人

　　后续的交谈塞莉尔一点也没有听进去，那股阴森的污染、失控的、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她脸色苍白，身发虚汗，低下了头，紧紧咬住了嘴唇。
　　“您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还是说……”菲林格尔迅速反应了过来，她身边的黑色帐幕迅速如同潮水一般涨了上来。
　　“什么人！”菲林格尔厉声喝道。
　　“哦？你以为，你不出来，凭我抓不到你吗？！该死的老鼠！”
　　随着菲林格尔念了一段长长的黑夜破魔咒语，最终这股窥视感消失了，恐惧与恶念又如同潮水般退去……
　　塞莉尔现在觉得好多了，她大口喘着气，扶着墙缓缓瘫倒，然后倚靠在墙上。
　　“现在没事了，放心好了。很抱歉，塞莉尔。很不幸地告诉您，您已经被它们盯上了！”菲林格尔摘下了她的礼帽，她上方的头发杂乱不堪，形同鸡窝。
　　“我该怎么办，菲林格尔小姐？”
　　“我给你一些防身的东西。跟我来。”
　　塞莉尔颤抖着站起来，跟随着菲林格尔小姐上了楼。这一次上的是最高的阁楼，最左边的房间，那里是密保的武器室，也是一些不洁之物的存放点。
　　“劳烦您能带我来这里，还发放给我武器了，队长。”
　　“迟早的事，反正武器是教会内部报销，又不是我出钱，不用白不用。”
　　菲林格尔从一排的枪械中取了一把女式的左轮手枪，枪套上缝针细腻，还印着黑夜教会的教徽。塞莉尔接过枪，扣开扣子。
　　这是一把银色的手枪，白铜质地，上面还印着好看的花纹，但仔细一看就是用斜体的联邦通用语写的：南极点轨道公司·银玫瑰型·M29。
　　“M29？是这个枪械的型号吗？”
　　“当然！”菲林格尔显然触到了兴趣点上，她赶紧拉着塞莉尔讲解起这把枪械的好处、使用方法，以及它的保养方法。最后她又给它上了一次油。
　　“你得好好保养啊。按照奇木市的湿润气候，不好好保养的话就会坏哦！”
　　“擦完记得上保险啊，不然会走火。”
　　然后是短剑，这个得配合着骑士剑技用，塞莉尔在大学里面学过系统的骑士课程，但是她现在只继承了原主形成的肌肉记忆……所以说，得重修！菲林格尔这样说。
　　塞莉尔拿了一把手杖刀，她把它抽出来，用力挥了几下，以确认其能称心应手。这样，既可以在平日里用，也可以在战斗的时候出其不意。
　　虽然白鹰联邦里大多是男士带着手杖，但是随着解放的思潮，许多女士出门也会携带手杖，以象征其权力。
　　最后是统一发放的制服，与督警的大帽头截然不同，值夜小队的制服倒是与前世的现代警官服饰有些相近，去除了许多冗杂繁琐的雕纹服饰，还有一件披肩大外套，但是教徽就省去了，只有类似的纹路绣在制服上。
　　菲林格尔给了她两套较小型号的，谁让她只有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呢？
　　最后是签合同，塞莉尔·芬多，塞莉尔用好看的斜体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印上了自己的指纹，月薪十二个金齿轮花，一周结算一次，毕竟值夜人是高危行业，有高薪可也得有命去花才行啊。
　　最后，菲林格尔签上了字，作为密保人，塞莉尔得到了一份“北方蒸汽车站”的工作合同，但合同的背面则是“白鹰联邦密斯纳州奇木市值夜人九队”，上面还盖着黑夜教会、市督警厅的鲜红印章。
　　……
　　“那么值夜小队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那么，让我给你好好普及一下值夜小队的职责好了。”
　　“一般的值夜人，即第一队到第五队，都不会正面接触神秘，更别说是非凡者了，第六队到第九队，则负责本市的超凡事件调查。我们第九队则是负责东区、南区以及大学城（奇木大学）。值夜人小队一般会处理一些污染环境，抓捕超凡犯罪嫌疑人，摧毁仪式等等。”
　　“如果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好问题，跑啊，叫上头的人来处理，反正这里离双月城也近，一般只要半天就可以到了。”
　　“原来如此。那么为什么要叫‘北方蒸汽车站’来掩盖？如果真的是让我们去修机车……”
　　“修啊！”菲林格尔微笑道。“我们和蒸汽教会可是有合作关系的，会有蒸汽教会的编外人员来帮我们修……人人都知道，蒸汽教会和黑夜教会关系很好。”
　　“……”
　　塞莉尔都不知道怎么吐槽比较好。不如黑荆棘安保公司，还有外快拿。
　　菲林格尔用灵活的左手转着玻璃笔，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哎啊，塞莉尔，你既然失忆了，怎么还记得那么多东西啊？你还记得神秘学的必修部分吗？”
　　“哪一部分？”
　　“创世纪！”
　　“是的，队长……我还记得一些……好像是……这个世界由创世神创造，祂在时间的开端醒来，创造了‘世界’，这是创世纪的开始，随着‘世界’演化，它分裂出万物，原初之神得以诞生，经过了漫长而持久的神战，原初神国分裂为众神领域，最后……光明之主掌握了永恒烈阳，成为了神明之主……其后则是火种的纪元……”
　　“大约上亿年，前，神明的神域都升到了秘宇之上，关闭了与凡界联系的门，众多古神沉睡……直到几万年前，才出现了已知的最早国度……从火种的过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纪元了，分别是‘万国’、‘青城’、‘三极’、‘永暗’、‘蒸汽’，现在是第五纪，以巨幕的毁灭、新大陆的升起、永暗潮水的退去为起点的1038年……直到现在，1358年的如今……”
　　“说的没错，塞莉尔，女神正是黑夜神系的正神之一，她与月亮女士创立的黑夜神系，是为数不多的大神系之一，可以和光明之主、永恒烈阳扳手腕的存在！”
　　“那么，光明之主何以成为神主呢？”
　　菲林格尔突然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盯着塞莉尔：“不要谈论神明的辛秘，塞莉尔，下次不要这样了。”
　　“哦哦，很抱歉，女士。那么，我以后工作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一般我们值夜人的出警巡视则是晚上六点到早晨的六点；白班的文职人员则是白天的八点半到傍晚六点。你是医护人员，一般你上白班，但是夜晚如果你有空的话，或者我们有需求，会叫上你。有双休，而且，出警的损失教会内部有补贴。”
　　“我的职责？”
　　“你可以帮助解剖受害人的遗体来解决一些麻烦，或者夜晚出勤，帮助医疗伤员。”
　　“我明白了！”
　　“那么，我应该去哪里训练呢？我认为我的身手并不是特别好。”
　　“今天不早了，你也应该回去了，明天你可以去北菱湖街区的帕米拉酒馆去看看，就说是道格拉斯女士的学生，他们会收你一半的钱。”
　　“好，老师！”她们不约而同地笑了。
　　……
　　一个披着破布衣衫的乞丐拿着破碗，颤颤巍巍地穿过卡莱街区，然后迎来了他的终末——
　　那是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他戴着一顶巨大无比帽子，就像是英迪亚的飞来饼一样大。但无论如何，他狰狞的眼神却没能被掩盖。
　　他伸出一根食指，食指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滴下了一滴七彩色的血液——
　　一种玉碎的声音响起来，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乞丐缓缓倒在细雨朦胧的街灯之下，明早警察找到他的时候，只是会将他当做正常死亡来处理。
　　然而，一切都回归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