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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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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自从「发布会事件」之后,地面上逐渐分裂出两派人,一派是支持黑茶科技的团体;另一派,则是反对黑茶科技的团体。
  有的人发现银行高管跑路了,他们刚借的房贷不用还了,就连催收的人都失业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随即加入了支持黑茶科技的团体。
  而有的人发现,因为建筑公司高管跑路,他们刚买的期房直接停工,有的建筑工地地基都没完,只剩下堆积如山的水泥袋子与讨要工钱的农民工们在那闹事。他们又不得不化悲愤为力量,与农民工们一同加入到声讨黑茶科技的团体当中。
  当然,他们两派之中不只是这些人。不过,这两派人大多因为失业、或是利益纠葛而加入其中,这两派也在不断壮大。
  随着时间不断推进,这两派人冲突越来越深。而*维持秩序的人们*缺失,他们的冲突逐渐变得无序起来。
  打架斗殴是小事,虽然现在打起来已经像帮派***决斗***。但要命的是他们打完都会留下一地没人收拾的碎玻璃渣子与各种残缺的弯刀歪棍,更危险的是地上几个留存完好的燃烧瓶…
  天玑市的消防已经停运了,昨天连带着烧了好几栋居民楼都没人救火。而年迈的环卫工人都逃离了这座城市,使得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多少安全干净的地方可供流浪汉们藏身。
  唉,徐风望着窗下又在不断骚动的人群又哀叹一声。
  “这群人真是不怕引火自焚。”
  关上窗门拉上帘,徐风转身接着收拾自己的工作室。他亲手拿下了「宾至如归」的字体画,打包放入行李当中。
  连日来,徐风开办的心理诊所已经鲜有人光顾,他跟踪的几位来访者有几个已经失联。当下的人们似乎疲于奔命到饥不择食的地步,顾不得自己的心理问题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徐风不愿放下他心理学博士的身段,不肯将1000+元/小时的咨询价格再降一降。
  算了,刚好这间工作室的租期也到了,又看到窗外犹如乱世一般的场景,他不再对未来有任何奢求。他只希望能够回老家,看看父母,陪他们度过最后的时光。
  办公桌上被他搁置的手机响起声来。他迈过地上一堆堆的杂物、来访者档案,接过电话。
  “喂,小玉。什么事?…什么,你所在的天体物理研究所要无限期关门了?…你也要回老家?要不要…你(停顿)你爸妈身体不适你要去陪陪她们。喂?喂?……”对面名叫青玉的女人突然挂断了电话。
  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青玉本是他大学的社团里认识的文质彬彬的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和她在一起时,徐风总是能感觉到工作学习的效率在自动加快。若将他们二人共同关在一间实验室内,他们能共同研究一个问题研究到天昏地暗。不过由于专业方向和工作原因,他们最近几年的感情的确淡了不少。
  “真是奇怪。”
  不过他顾不得这些,眼下他需要在下午之前收拾好行李,马上回家。
  徐风昨天往老家打了几个电话都打不通,这让他感到些许不安。记得昨天他弟弟已经提前回去看望他俩老人家了,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因为高速封闭,徐风开车花了五个多小时才到家,外面的阴天由于黄昏的到来显得越发阴沉,田野径道旁的桦树上几只乌鸦成群乱叫,好不聒噪。
  转动把手,打开房门,徐风似乎闻到了一股异样的臭味,整个房间却昏暗异常。
  “徐海…徐海…徐海你在哪?”他站在门口试探性地问。空旷的房屋当中回荡着他的呼喊,他的心跳渐渐加快。
  扶着楼道上到二楼走廊,他终于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徐海的卧室里传来。
  “徐海!”徐风连忙开门,一眼便望见徐风在昏暗的房间里收拾着东西。
  “我说徐海,我刚给你打电话让你做晚饭你没听见是吧?”徐风走进房间,站在他的面前质问他,语气十分焦急:“都这个点了你怎么饭都没做。”
  徐海没有回复他,回眸一看便停下了正在拾掇行李的双手。又站起身,背过他的身子往阳台慢慢走去,手上随即点了一根烟。
  “咱爸妈呢?”
  徐风望着他的背影,袅袅氤氲从他身旁缓缓落下。他似乎哀叹一声,惆怅地说了一句:“走了。”
  “什……什么。”徐风耳里传来一阵嗡鸣,双腿逐渐发软,失衡的重心不得不让他靠在一旁的衣柜上。
  徐海接着说:“应该是昨天走了,死于瘟疫,也是因为地心人的‘人口筛选计划’,被筛掉了。”
  徐风心脏狂跳不止,转眼间他冲进隔壁房间爸妈的卧室。
  微风摇曳的窗帘旁边,徐风的父母相拥着入睡了,斑斑白发没有盖住他们美梦般笑容,生命就此定格在这一刻。
  一掀开被子,他们身体已经像被泡发了一般肿胀起来,几只萦绕在旁的苍蝇毫不在意他们发烂发臭的体味。
  徐风来不及后悔,脸上各种生理反应一下子全出来了。他痛哭着,眼睛又被浓烈的腐臭味熏得睁不开眼;呜咽着,嘴里又不受控地一阵一阵干呕。双手跟着身子在发抖,只得跪坐在他们面前,用手抓起衣领捂住口鼻才得以呼吸。
  徐海站在他身后的门框旁,跟他说:“冰箱里的东西已经不能用了,家里已经停电四五天了。没有人来修,也没东西给你做晚饭了。不过,后院古厝那还有一些干柴,我们晚上可以在田里再摘点菜,就着地瓜……”
  徐风终于忍不住房间里面的腐臭味,一个箭步跑出房门,扶着栏杆就是一阵爆发性的呕吐。
  米饭、白菜、卤鸭、饼干、红茶、胃酸,他吐了一轮又一轮。吐完这些还不够,后面几次干呕则时不时将酸苦的胆汁一并带出,吐得他魂都丢了。
  胃里的动静终于平息后,他便在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旁,缓了好久。甚至都没注意到徐风已经关上门,收拾好了他旁边的呕吐物。
  徐风面容呆滞,摇摇手,谢绝了徐海递给他的烟。
  徐海则跟他继续说:“外面下了大雨,我刚看了下咱家后面的老厝,因为年久失修,里面放的柴火已经被雨给淋湿,点不着了。看来晚上咱们要饿一顿了,明天要不要去后山上摘点果子?”
  徐风又摇了摇头,点了一根烟,木讷地望着父母卧室房门上的「福」字发呆。
  半晌过后他终于开口:“村口的杨阿伯还在不?我记得他能联系上我们镇上的丧葬队。”
  “杨阿伯走了,半个月前就被镇上的丧葬队办了葬礼。”
  徐风再吸了一口烟。
  “而且那丧葬队,也只剩下四五个人在那撑着,因为实在忙不过来,他们已经不再接活了。”
  徐风听到这,缓缓起身走到走廊尽头,扶着窗沿,看着从他口中吐出的烟雾在大雨中渐渐消散。
  “那……殡仪馆呢?”他问身后的徐海。
  “离我们最近的、还在营业的殡仪馆有两百九十多公里,而且至少要排到下个月了。”
  徐风听到这,愁苦地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大雨。几分钟后又转过身子,随手将烟头一扔。
  “照你这么说,我估计现在棺材铺都已经来不及砍树了。明天我把爸妈卧室里的衣柜拿出来改一改。等过几天天晴了,咱再把爸妈埋在后面的山头上……”
  “我等不了。我明天就得走了。”徐海沉着脸回答他。
  徐风看着他,愣住了几秒,眼神充满意外。
  “什么?你什么意思。”徐风忽然起身,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我有事要走,没办法跟你操办葬礼。”
  “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哪来的事,你工作不是也没了嘛。你想跑哪去?难道你找到女朋友了?”徐风接着严厉地斥责他,“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有比给咱爸妈办葬礼更重要的吗?”
  见徐海无动于衷,徐风急了:“徐海啊徐海,你可别在这紧要关头背信弃义,你好好想一想,当初是谁力排众议,把你从孤儿院里领回来的,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的。你要不是靠我们家族的帮助,你进得去你的工作单位吗?你给我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徐海回过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着往楼梯的方向走。
  “你给我留下,你必须办完他们两人的葬礼再走!你要是敢在今天踏出家门半步,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我们家从此与你恩断义绝!”
  徐风近乎对着他咆哮,伴着外面一声惊雷,他怔住了。他回过头,怒发冲冠的徐风正瞪圆了双眼,恶狠狠地指着他,仿佛他就是徐风的杀父仇敌一般。
  徐海一阵苦笑:“呵呵,你以为我想走啊。其实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出口,但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了……”
  屋外开始狂风大作,大风不断地拽打着古厝的木窗。
  徐风向他承认,他在上大学时,经朋友引荐成为了执行人,他能进那家工作单位也纯粹是地心集团的统一安排。他现在之所以要走,是因为收到地心集团的紧急通知,明天是他回到地心的最后期限。
  另外,徐海向他告知,从他迈进他爸妈的房间开始,他身上也已经被感染上地心集团散播的瘟疫。现在疾病发作只是时间问题,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也可能,是下个小时。
  不过,他注定活不过三天了,除非在疾病发作前成为地心人。他想给爸妈办完葬礼?几乎不可能。
  那天晚上,徐风第一次,一次性抽完了半包烟。他像个守夜人一般,坐在父母卧室的房门外,几个空荡荡的白酒瓶子散落在旁。
  靠着客厅里微弱的烛光,他透过栅栏看向楼下客厅里的徐海,徐海的右手在空气中挥动着他看不懂的神秘手势。整间房间安静得只有外面的雷雨声,在给他们做背景音。
  徐风在脑海中清算着从他加入这个家庭开始的每一笔账,算得越久,他对手上的空酒瓶子就握得愈发用力。趁着徐海忙着和地心人沟通的时间,他回到自己的卧室,从行李箱中掏出了一袋试剂。
  这是他在国外的导师雷尔曼教授给他的实验性药品。若使用得当,将会使患者快速进入催眠状态;若使用不当……
  雷尔曼教授还没有告诉他,因为教授说他们还没有做过相关的实验。不过教授推测:可能,这一举动会使患者永久地昏睡过去,使用时一定要斟酌用量。
  不知为何,徐风看着手里的试剂神秘地笑了。
  窗外雷声若隐若现,雨水不断拍打着屋檐。他们后院那一间残存的古厝,轰然倒塌于那晚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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