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风凌慢悠悠从癸宅出来又不紧不慢的在宿舍沐浴，换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又老大爷遛弯是的出了木学院走到建木旁等着敖澈。
　　过了很久，太阳都下山了。敖澈才不紧不慢，踩着优雅的步子出现。
　　敖澈和风凌，虽说总是被人一并提起。但其实两个人除了实力相当，脾气秉性天差地别。风凌看上去风流潇洒，对谁都笑嘻嘻的，不拘小节，但实际身边除了敖澈，再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当然大家也并不想与他深交。而敖澈虽说富家公子的架子摆的足足的，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但其实亲朋好友着实不少。而且风凌唯爱深色系衣服，五花八门的款式都跳不掉护腕束腰，永远梳着高马尾，一副侠客派头，英气十足。敖澈则是白衣不离身，还是那种一年三百六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不重样的白衣。儒杉、广袖长袍、纱衣、玉佩、香囊、发冠、抹额······应有尽有。而且衣食住行样样讲究，比娇滴滴的富家小姐还要难伺候。
　　“我就知道。”风凌的语气里并无责怪之意，“你小子比那非梧桐不栖，非礼泉水不饮的金凤凰还要矫情。我等的花都要落了。”
　　敖澈没去接话只道：“快走，一会食神那就没有位置了。”
　　两人转眼间便到了下界。
　　此时下界已入夜。街道上张灯结彩，吆喝声、车马声、丝竹声、孩童嬉闹声、人群喧闹声，不绝于耳。干净整齐的石板路两边尽是连绵不断的酒肆楼台，穿梭其中的有人身兽面的妖怪，有人身人面分不清种族的“人”，有兽身人语的精怪。各种奇奇怪怪的元素混杂在一起竟然异常和谐。
　　两人正往珍馐阁走，风凌无意间一抬眼见到不远处一间酒楼的二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怕自己看错，便特意停下来，仔细一瞧，没错就是青飒尘。
　　风凌很奇怪，心想：“青飒尘在这，那姜暖呢？她和谁学习去了？难道姜暖撒谎了？那姜暖干嘛去了？”
　　“在看什么？”敖澈察觉风凌不对劲，便转身问他。
　　“没什么。”风凌收回心神，“就是在想些事。”
　　敖澈以为风凌又在想天帝的事便安慰道：“你呀，别太担心。这陛下也不傻，在姜家小族长打算来玄境那一刻他就猜出你为自保必定想方设法与姜家结盟。他也知道，姜家最终也一定会为了那个小族长与你合作。他也更知道姜家绝对不会背叛天家。风姜两家结盟是早晚的事，散伙也是早晚的事。他是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这些风凌和薄冉芮又怎么会想不到呢？他们心理都清楚，天帝这次搞出这件事，单纯就是想看看传说中与陆一长得一模一样的姜家后人罢了。他根本不会担心风姜两家联合，风凌的心思他摸不透，姜家的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风凌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敖澈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席间风凌突然起身，很严肃的样子道：“敖澈，我有些事要做，还是先走了。”然后匆匆离开了。
　　风凌回到天都到癸宅转了一圈没看到姜暖的身影，便知道她定是在自己的住处。于是向姜暖的住处进发。未等走近就看见姜暖房间里发出的光亮。天都的夜晚照明用具是夜明珠。夜明珠有明有暗。姜暖特别喜欢把自己的房间放满超亮夜明珠。风凌去她房间教她读书的时候时常被超亮的光刺激的眼睛干涩。也正是因为这亮白的光把姜暖的身影照的清清楚楚。虽然身体瘦瘦小小的，却坐的极为端正，只看影子就能感觉到里面的人的认真。看到这样的场景，风凌的心，不知怎的就软了下来。这样一个人，是怎么产生那么大的勇气的呢？
　　今日本来说好要和青飒尘一起学习符咒撰写的，但青飒尘临时有事，姜暖便自己回家复习了。这两日本序管的并不严，一下课学子们纷纷下界去玩乐，往往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因此整个本序格外寂静。姜暖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已经能够克服了。不会再像当初刚刚来本序那会，吓得晚上躲在被窝瑟瑟发抖，一整晚欲哭无泪。
　　“在写什么？”
　　“啊！”
　　风凌的声音和姜暖的尖叫声同时打破屋里寂静的气氛。
　　姜暖转身，眼里的恐慌还未消散。
　　“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风凌面带微笑将手里的糕点递给姜暖：“是你太专注没发现罢了。”
　　姜暖心中恐惧逐渐平复，结果用精巧的木盒装着的糕点；“这是什么？”
　　“青竹糕。”
　　“竹子还能做成糕点吗？”姜暖很吃惊。
　　“这可是食神的招牌。每天只蒸两屉。”风凌倚在姜暖书桌前余光一瞟看到很多符咒凌乱的堆在那里。
　　姜暖掀开木盒。里面只有三块青绿色方方正正的麻将大小的糕点，看上去很普通和绿豆糕很像。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糕点清爽软糯的口感迅速传遍味蕾，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沁入唇舌。这股清淡的味道像水一样划过喉腔，让人感觉异常舒服。而后淡淡的类似于桃花一般清甜的味道一点点漫过舌尖。香而不腻，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上的晶莹的露珠一般清透。
　　“太好吃了吧！”姜暖高兴得简直要哭出来了。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啊！呜呜！”
　　姜暖脸上幸福的表情让风凌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吃如此甜腻的东西，但是在看到姜暖这般满足的表情后觉得世间一切存在的东西都是合理的，即便不理解也是合理的。
　　“你那个师父······”风凌不知该如何告诉她，但又莫名觉得姜暖似乎什么都知道。
　　“我师父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做！”姜暖一边大口把青竹糕塞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风凌想了想。算了，不管是青飒尘还是红飒尘都不重要。
　　“我来教你吧。符咒我也会。”
　　“真的？”
　　“符咒本质是调动周围的灵力或把自身的灵力注入到其中。土学院的人之所以擅长符咒一是因为无处无土，二是因为修炼的人族多休息土系法术，人一开始本身灵力少加之肉体凡胎本身能承载的灵力也少，所以研究出符咒这种东西来借用、储存灵力。而且其实如果更加深入的研究且方法得当，即便你修习一门法系，也可以撰写其他法系的符咒。”
　　“真的吗？”姜暖眼睛都要惊得掉出来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修习一系法术便只能撰写相应那系符咒。这是和天道一般自然的规律一样。而如今风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姜暖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竟然这么厉害么？他好厉害！姜暖想。
　　风凌看到姜暖表情很是满足，嘚瑟地拿出文试中得到的通灵笔。
　　“诺，看着。我就教你一个人，慢慢学不着急！”
　　“不·······不太好····吧······”这已经属于绝密的东西了。姜暖现在甚至十分害怕，怕风凌突然反悔觉得自己会泄露他的秘密而灭口。
　　“有什么不好。这不比你那个师父教你的有用？”
　　“有用是有用！”姜暖谨慎地盯着他，“只是你就这么告诉我真的好吗？你不会·····”不会杀了我吧？
　　风凌反应过来，明白姜暖为何如此惊恐还推三阻四，轻笑出声道：“我们是盟友啊。还击掌为证的。”
　　姜暖愣住了，心想：呵呵！这小伙，真是单纯的可爱。
　　“学不学？”
　　“学！学！”
　　姜暖也拿出通灵笔，一把把刚刚废掉的符咒扫到地上，摆出下笔的姿势。
　　风凌看了一眼道：“你这姿势不标准，站起来。”
　　“奥。”姜暖乖乖站起来把椅子放到一边。
　　风凌站到她身后，一只手捏着她握着通灵笔的手，另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胳膊的手腕。
　　“两只手腕都要保持悬空，凝神将全部的灵力都注到右手。”风凌低沉又温柔的声音不断传进姜暖的耳朵。全身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她想躲开，但整个人都在风凌的怀抱里。只感觉风凌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侵袭着。
　　“专心。”风凌察觉到姜暖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小声提醒她。
　　“嗯。”姜暖使劲点点头。
　　风凌低头看到她小猫一样乖巧，心理莫名痒痒的，好像被这样的小奶猫挠了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