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是去找人，而是去找能仰望的方向。
　　姜暖大概又在小序过了几天快活日子。四大家族中号称魔女的，素未谋面的第七辰终于看不下去了。第七家是人皇舜的后人中的一支。第七辰则是第七家的嫡女，未来的族长。她本人和她这个毫无女性味道的名字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别人绣花穿针，她舞刀弄剑，平日里都是男子装束，活脱脱的没头脑与不高兴中的“不高兴”。第七辰看不惯姜暖不思进取的废物模样，就拎着她去土学院，让她拜土学院天阶甲斋的青飒尘为师学符咒撰写。青飒尘的父母都是凡人飞升成仙，土系法术尤其是符咒最为精进。而他则专攻土系法术的调和和符咒，小有成就。他的研究方向和思路很适合由人变灵体的姜暖。
　　第七辰的岫贤刀一出，姜暖连气都不敢喘。因此只好每日按时按点去土学院打卡。
　　一日姜暖终于熬够时辰从土学院出来。在门口见到了很久没见到的薄冉芮。
　　“薄大哥！”姜暖开心地跑过去。
　　“我听说第七帮你找了个师傅。”薄冉芮也笑着迎上去。
　　姜暖无奈瘪瘪嘴，没说什么。
　　“我今日来找你，其实是要通知你一件事的。”薄冉芮开门见山。
　　“什么事？”姜暖的内心已经没什么波动了。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她已经习惯被安排。
　　“是去研学的事。”
　　“研学？”果然又是姜暖不乐意做的事。
　　所谓研学，其实就相当于人类学校的联考。不同的是小序学子并不能都去，而是要从近万名学子中精挑细选三百多名去玄境天都的本序比赛，而且时间长到令人发指，少则三五年，多则三五十年。最终比赛综合评定的前十名不仅可以留在玄境，还有十分优厚的奖励。
　　这项活动先帝当初设立，本意一是为天都挑选优秀人才，二是为了提升小序学子修炼积极性。毕竟人界灵力稀薄，不利于修炼。但不知何时起，研学便渐渐变了味道，成了两所学院之间的较量，也成了人界非人族学子改变命运的一个重要渠道。
　　“我不想去。”虽然知道反对无效，但姜暖还是挣扎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觉得名额宝贵，不想在你身上浪费。”薄冉芮一眼就看穿了姜暖的心思。“没关系，已经和本序那边沟通好了。这是额外加出来的，你没有挤走任何人。”
　　“那我也不想去。”姜暖感觉自己在被推着走，走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地方。
　　薄冉芮敏锐地察觉到了姜暖的心思说到：“只是去研学而已，最多去个三五年。姜暄的意思是让你能在哪里快速修出肉身。”
　　这个决定姜暄下得极其艰难。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姜暖走这条路的。人界灵力稀薄，姜暖又在修炼方面没有天赋，想要在短时间内修出肉身比登天还难。玄境灵气充沛、精纯，最适合姜暖修炼。加之研学期间考核所获秘宝以及研学过后获得前十名学子的奖励都是天地间难寻的至宝，若是这些东西用到姜暖身上，必定获益匪浅。
　　事实上姜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使她找出一万个拒绝的理由，姜暄他们也会搜罗出一万个应对的方法。所以最终姜暖也只好被动接受了。
　　临行前的送别会姜暖又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祝掌院那无处安放的热血。
　　在华光宝殿前的广场上，各个学院的夫子站在最前方的台阶上，台阶下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准备参加研学的学生，再往后是整个小序的学子。广场上人人如整装待发的即将奔入战场士兵，个个斗志昂扬。他们把头抬得老高老高，目光迥然，神情慷慨激昂。一副不把本序的人踩在脚底不罢休的样子，让人有种不是去研学交流而是去战斗的错觉。
　　“同学们！”祝掌院声音洪亮，即使不借助工具整个广场上空都回荡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证明我们实力的时候到了！我们要让玄境那群养尊处优的的公子小姐们看看我们正正的实力！！”祝掌院的演讲可谓激情澎湃。“我们要用我们的实力告诉他们，努力才是成功的第一要务！我们要打败他们！！完虐他们！我们要干什么？”他大声质问。
　　“要打败他们！”喊声如雷震耳，在广场上久久回荡。
　　“什么！？我听不见！”祝掌院声音又高了一个度。
　　“打败他们！！”整齐洪亮的声音再次在华光广场响起。震天响的口号声里有着排山倒海不可阻挡的气势，令人为之一振。就连状况之外的姜暖都有些心潮澎湃。
　　在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誓词后大家重整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地的向玄境进发。
　　那么，玄境又在哪呢？
　　玄境在另一个世界，是一个平行于人界的另一个浩大的宇宙世界。上古蚩尤反叛，一路打倒昆仑脚下，致使生灵涂炭，土地上流血飘橹，人类死伤惨重。天帝仁慈，不忍弱小人类再次卷入强大的种族间的争端，于是创立玄境。除人族外，其他种族皆迁往玄境，为的就是给人类一个和平安稳的生存空间。不过因为此前各族间一直是混居状态，所以很难完全分离。所以为保护人界安稳同时也为了维护玄境的秩序，设立了玄境司。在人界它有一个与时俱进的名字：人界事物管理局，简称人管局。在玄境的那部分则称为玄境司。其主要职责是守卫玄境门，守护人玄两界和平，维护人玄两界秩序。玄境司原本是姜家的，后来被拆开，玄境的由现任天帝的亲信负责，人管局由墨家管理，实际上成了两个部门，权利也比以前小了很多。
　　从小序到本序大概需要飞行两个时辰，并没有统一的交通工具，只由夫子在队伍边缘四角保证没有学生脱离队伍或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因此大家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骑龙的，御凤的，踩剑的，拉着麒麟的····
　　高空飞行有两种方式，一是靠自身修为，以灵力支撑，此所谓腾云驾雾。这种方法需要有高深的修为，很多人为了炫技，玩出了很多花样。比如木学院天阶甲斋的桑远秋，他变了一个足球场，和火学院的人约了场球，还有好多人跑去凑热闹。御剑以相当难，他直接一个足球场，而且还载了那么多人，其修为可见一斑。有华丽热闹的，自然就有低调有内涵的。水学院天阶甲斋的墨存用云彩驼了一座藏书阁，在里面焚香抄书，相当雅致。
　　这第二种则是靠灵兽法器加持。比如那些骑着凤凰啊，麒麟啊，踩着个扇子啊，玉佩啊什么的。人界不比玄境，上等灵兽法器凤毛麟角。那些东西要么是家族世代相传的宝贝，要么是想尽办法从玄境弄过来的，要么是自己练出来的。无论哪一种都显示了家族雄厚的底蕴。而姜暖，这个连腿都没有的灵体，自然是要借助灵兽法器的。可是为什么人家的灵兽法器都是那么气派威武，到她这就成了大熊猫？！
　　姜家在人界虽然并无实权，姜暄也不过是个富贵闲人，但在人界相当受人敬重，其威望比手握人管局实权的墨家还高。姜家亦是公认的四大家族之首。怎么还骑这么憨憨的东西？不服！我要骑大龙！姜暖抗议。
　　“抗议无效，猛豹身手矫健，战力极强，而且这只猛豹虽然还未成年，但具有灵性，还是只神兽，关键时刻能护你周全。”姜暄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