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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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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岁的小漫,以为自己是聪明机智的,脱离了会使人逐渐堕落的环境,掩埋了愚蠢犯的错,顺利开启了新的人生地图。
  而赵乾,在平稳了自己的工作之后,旧态复萌的捡起了本可以戒除的酒瘾。
  小漫对此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的控制他的饮酒量,维持着日子的平静。
  在她眼里,赵乾其实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唯独贪杯嗜酒。
  两人除了最开始的一个月,两三天一次的夫妻生活外,到第二个月就是一周一次的频率,而现在,他似乎一个月一次都行。
  小漫根本无所谓,这事对于她更像是个需要配合完成的任务一样,每次都是直奔主题,她从来没有感受到愉悦,他不动她,反而让她觉得更自在。
  在一个周末,赵乾十分高兴的买了各种海鲜,卤肉,蔬菜什么的让小漫做饭,两人要在家里招待他原来单位里的一个朋友。
  这个人,是赵乾关系最好的兄弟,目前还在那个企业工作,今天是恰巧路过,也就顺道来这里看看他赵乾究竟混得怎么样。
  赵乾高兴的眉飞色舞的,在家里备下了好酒好菜,要跟对方开怀畅饮。
  有外人在场,小漫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出手拦着,总得顾及他的面子问题。
  席间丢过去的眼风,暗示,都算是抛给了瞎子,赵乾彻彻底底装傻不管。
  然后,名正言顺的将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越喝越是拦不住,大有客人醉不醉随意,他先倒为敬的意思。
  小漫满脸无奈,酒桌上次序早就换了,做客的劝请客的少喝点,对姑娘好点;请客的说,没事,咱还能再来一杯。
  越扯时间越晚,一会儿还需要收拾碗筷餐具,还得洗漱休息,也不知道得到几点了。
  小漫开始有些不耐烦,又不便发作,只好先忍着。
  好不容易人起身走了,赵乾又死活要送一程,小漫也只好跟在东倒西歪的他身后陪着。
  走出住处,客人挥手走了,赵乾却突然站哪儿像是要哭似的哽咽“认的兄弟像朋友,亲兄弟却不往来。”
  他抬头看一眼不远处的电话亭,迈步就走了过去。
  小漫一头雾水的赶紧跟着跑了过去,她怕他走路不稳,摔倒在地没人扶的话,自己起不来。
  赵乾这一点确实是厉害,那就是他的记性真的非常好,明明已经是快醉的不省人事了,却还是记得正确的电话号码。
  他一边嘟囔着小漫听不懂的家乡话,一边拨通了久没联系的哥哥家号码。
  小漫一看时间,都夜里一点了,这电话不是扰人清梦么?再说哪有人会接呢?
  当然,现在的赵乾已经接近于无我状态,只怕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小漫只能继续陪在旁边,看着就是不肯休息,执拗的等待着电话被接通的赵乾。
  过了一分钟,电话还真是接通了,有人接了起来。赵乾哽咽着喊了一下对方的称呼,说着说着就开始掰扯,很有些要吵架的势头。
  小漫只好轻声劝,早点休息吧,太晚了,白天再联系,有话好好说。
  赵乾伸手就把电话递给小漫,“那,你跟我哥说话。”
  又对着电话那头喊了句“你弟妹跟你说两句。”
  小漫一时脑子转不过来,要她说?跟个普通话都不会说的人说什么?她也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啊。
  于是小漫又推了回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赵乾固执的把电话再度推过来“随便说,告诉他,你是我女朋友!”
  小漫看着大着舌头又不肯罢休的赵乾,明明喝多了,还不忘记借着电话炫耀?斗输赢?真没意思。
  小漫看着他不禁心生烦闷,想着家里还一堆碗筷等她收拾,赵乾喝高了太蛮不讲理。
  她把电话又推了回去“你自己说吧,他说话我听不懂。”
  话音才落,“啪”的竟然甩到她脸上。
  赵乾一脸怒气的嚷嚷“让接个电话,推三阻四的,你什么意思?”
  然后若无其事的他,拿起电话继续跟话筒那头拉扯他们的往日旧账去了。
  小漫捂着脸,半天没回过神,赵乾居然动手打了她?她不可置信的呆愣住了。
  小漫从小到大,第一次挨耳光,小漫不知道原来男人是会打女人的。
  小漫的爸爸比妈妈年长几岁,从她懂事起,就看见爸爸万般宠爱妈妈。
  带回来的好吃的是给妈妈的,凡事总让着她,冬天里妈妈可以睡懒觉,爸爸生炉子做早餐。
  妈妈还可以去打牌不给她们做饭,爸爸却不会指责半个字。
  所以小漫的认知里,男人年长一些会懂得痛惜女人,会关爱着女人。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年长自己十岁的男人,那么出乎意料的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
  她生气了,很生气。站起来准备跑开,可是夜深了,哪儿有容身之处?
  小漫只好捂着脸,又一次在黑夜里熬黑暗,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不伤心,她很生气!
  原来这人是这样不堪的家伙,居然打女人?没有按照他的意志来,就会打人!
  第二天赵乾清醒了,看着收拾东西要走的小漫,瞬间吓清醒了。
  他像个孙子一样围着跟小漫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见小漫不为所动,他立刻单膝跪下,求她不要抛下他不顾。
  说着说着,竟然揉起了眼泪,苦苦哀求她,如果她离他而去,活着没意思,不如去死…
  这话跟封印似的,立刻终止了小漫的行动。
  她红着眼,盯着他问:“从小到大,我父母都舍不得碰我一指头,你凭什么欺负我?”
  赵乾抓起她的手臂,就准备往自己脸上扇“你打回去,好吧?只要你能消消气!我真的是喝醉了犯浑…”
  “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始揉眼睛,似乎受了天大委屈。
  “我那个哥哥,特别不是个东西,当初爹妈留下来的产业,他都惦记着要霸占过去…”
  小漫一听,顿时把自己被欺负的事儿给忘了,一时好奇,接了一句“怎么回事?”
  于是,赵乾一五一十,把嫂子如何霸道欺人,哥哥如何懦弱悔约的家事,都说了出来。
  他继续揉眼睛,继续哽咽着声音,说自己兄弟反目,说自己心情太差了,才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求她原谅他的无心之失。
  小漫跟他别扭了半天,看在他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心里其实早就原谅了他。
  这个年轻的小女生,还不知道命运已经向她展开了警告,她只是心地宽容的不计别人的无心之过。
  虽然前一晚,还只有她一个人伤心、难过、意外、甚至痛苦着,而现在,她就全然忘了自己。
  她看着这个自小离开至亲,寄养在不幸的姨妈家艰难成长的男人,看着这个因为失去最初爱人而从一个优良青年变成一个酗酒、自甘堕落、放弃信仰和希望,得过且过的男人。
  她的心里竟然充满了怜惜和深深的不忍。
  她觉得如果自己离开了,他会丧失所有活着的希望和勇气。
  赵乾牢牢盯着她,发誓再没有下次,否则天打雷劈!不得…
  小漫推了他一把,打断他后面的话,让他起来,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弯腰像什么样子。
  赵乾立刻就欢快的站了起来,跑出去,说是要给她排队买那家生意火爆的地方名小吃。
  小漫看着他出门去的背景,心里暗暗立志:
  她要帮助他改变,她要将这个男人变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个社会精英,一个让人信服并敬仰的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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