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呆子

　　还有斗蜻蜓，燕子会在客厅里靠近大吊扇的横梁上筑巢，经常有成年燕子抓蜻蜓回来给小燕子吃，有时候会有被抓的大蜻蜓从燕巢里掉下来，
　　蜻蜓还算健康的话我哥就会抓起来，然后出去河边在抓一只大蜻蜓，比较一番后会把小一点的给我，我两一人一个抓住翅膀让两支蜻蜓用触脚打架，大部分时候蜻蜓相互挠两下就不打了，
　　但有一次把我吓出心里阴影了，那次我拿的小的跟我哥那只大的斗，两只蜻蜓触脚还没挠几下，我那只小的就把大的蜻蜓的头挠下来了，像玩球一样抓在触脚上。
　　我都懵了，蜻蜓的头就这样在我眼前没了？
　　之后我在没玩过斗蜻蜓，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晚上我二歪头哥也闲不住，经常带我去村里的小网吧玩，我都是站在一旁看他玩红警，不过我觉得红警没意思，更喜欢看别人玩传奇，还很好奇问他：“哥，你怎么不玩传奇啊？”
　　我哥说：“那个不好玩。”
　　然后专心的玩红警，红警都是一个网吧里的对战，经常有比他大的孩子红警玩不过他，过来拉住他不让他碰键盘鼠标的操作，然后让其他人把他一窝端的情景，每次我哥跟他们拉扯的时候两边人脸红的都好象要打起来是的，我好几次都做好偷袭一下就跑路的准备，可是每次拉扯完以后他们又嘻嘻哈哈的重新开一把，唉，大孩子的世界真搞不懂。
　　整个夏天我都是跟着他走南闯北，他爸是家里老二，我爸是老五，所以一些邻居熟人见到我两就会喊到“小二小又带着小五小溜达了啊！”
　　哥家里贴了很多谢霆锋跟古惑仔的海报，经常带我去别人家看电影，特别是李连杰成龙的功夫片跟陈浩南山鸡的古惑仔片，我一直觉得他长得像山鸡，做事也像山鸡，可惜他不在香港或者台湾，不然我相信他真的可以像山鸡一样混到屯门扛把子和毒蛇堂堂主。
　　暑假过得很快，又到了上学的时间，二年级的时候夏秋是我的组长，我们这一组坐第一个的是姜勇，我坐第二个，夏秋坐第三个，仇祥东坐第四个。
　　很多作业都是给组长检查，给组长检查的作业我会很认真的把字写好看，就为了让夏秋觉得我字写的好看。
　　我平时还喜欢画画，有一本我爸爸给我买的绘描本，那是我画画的启蒙，在农村，那时候很少有人买这种绘描本的，我觉得这本绘描本特珍贵，每一张我都画的很认真，画完后我带到学校里，周边玩的好的男生我都给看了，就是一直没好意思给身后的夏秋看，直到一天夏秋主动好奇的问我：“那是你画的画吗？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我很开心的拿给她看，她一边看一边夸：“画的可真好看。”
　　我跟着笑的可开心了。
　　有次夏秋妈妈来学校接她，我们还没有放学，有些作业做完要交给组长检查完就可以回家，我记得我把写好的作业给夏秋检查的时候，她妈妈站在窗户看到我的作业很是惊讶的夸道：“这个小孩字写的好看。”
　　当时我心里可开心了，检查完作业我故意晚了一会会，等其他人给夏秋检查作业的时候，我看到她妈妈也在旁边看着，但是没有夸他们，我心里更加的高兴了。
　　还有语文背诵课文时，老师的要求都是按顺序去组长那里背诵，姜勇第一个，我第二个，但有几次姜勇不过关，渐渐夏秋就让我第一个去她那里背诵课文，我可开心了，感觉在夏秋心里我是比别人聪明的。
　　于是要背诵的课文，我都提前一两天晚上在家联系背诵，就是害怕第一个到夏秋那里背诵不过关，每次看到姜勇反反复复的在夏秋那里背诵不过关就特开心。
　　还有仇祥东，每次站在夏秋旁边背书，夏秋都很不自在，好几次我听到夏秋不耐烦的跟旁边支支吾吾背不出来的仇祥东说：“你会不会啊，不会背就回去在练练，不要站在我旁边，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跟你个呆子关系好呢！”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刚开始我是幸灾乐祸，可后面想象我有点担心，很害怕有一天夏秋会不会也对我说同样的话，要是夏秋真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小时候我天天流鼻涕，现在虽然好多了，但偶尔还会流一点，我会听奶奶的话带个小手帕放在口袋里，有鼻涕的时候就擦一下，上学的时候我一直跟我爷爷奶奶生活，我穿的衣服相对就比较旧，我又喜欢到处玩，身上总是脏兮兮的有点邋遢，心里有时候还是比较自卑的。
　　不过爷爷奶奶对我很好，给我的零花钱不比别人少，他们会结鱼网捕鱼，放虾笼捉虾，门口也种了各种蔬菜，每天的饭菜都是有鱼有菜，经常还有小龙虾，小螃蟹，青蛙，鸟蛋之类的惊喜。
　　我不喜欢吃粥，我奶奶就坚持每天早上给我炒蛋炒饭，吃习惯的我还以为每个人家早饭都吃蛋炒饭，直到我长大才知道，只有我是每天早上吃蛋炒饭长大的孩子。
　　我爷爷叫李国邦，我们老师叫李国英，年纪大概六十岁左右，比较大，老师跟我家有点亲戚关系，不过李国英还是比较一视同仁的，几乎没有对我有过任何照顾，导致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老师只是名字跟我爷爷像，并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一年级到二年级都是李国英叫我们语文跟数学，大部分都是语文课学认字，数学课很少。
　　有一次下午放学前，我们坐在教室写作业，李国英老师站在门口，一个隔壁的年纪比较大的女老师跟她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那些呆学生身上，那个老女人老师说她知道我们班哪些是呆子，说着就拿着教尺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用教尺点人，被她点的都是成绩最差的那几个，李国英看着她点头算默认了，
　　我坐在最右边一排，看着她一点点走近，我很害怕她会点到我，没想到她真的点到了我，那一刻我的脸瞬间红了，屈辱与难受充斥心头，我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同学的眼光，寂静中李国英老师说了句：“这个孩子大部分时间跟他爷爷奶奶住，成绩还行。”
　　那个老女人后面有没有在点别人我没注意，我心里一直安慰自己，刚才老师应该是帮我解释了吧，同学不会认为我是呆子吧？
　　那个老女人应该不会在认为我是呆子吧？
　　唉，很难受，现在想想那时候教育上对孩子自尊心的保护太少了，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