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鉴为凭修术法

　　洛煌瞪大双眼，蠢蠢欲动。
　　这、这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罡三十六法之一的花开顷刻？
　　那可是有名的大神通啊！
　　师父他老人家果然待我不薄，这等大神通都授自己了。
　　他连道：“我学，我学。”
　　须菩提祖师笑道：“授你此法，我也定个日头。三载内，若能修成幻法，我再授你一门术法。
　　十二载内，若能修成真法，我传你妙诀神法，是为真传。再额外授你三门护身妙法，天地之大，任由闯荡。”
　　“全听师父的。”
　　洛煌心动不已，恨不得顷刻间便把这开花法给修成了。
　　须菩提祖师手一招：“你且附耳过来。”
　　洛煌上前一步，俯首作弟子状，聆听祖师术法道言，字字珠玑，如雷音贯耳，震彻灵魂，发人深省。
　　不消盏茶功夫，术法已传于他，须菩提祖师道：“这些时日，课业不可忘，须知术法皆为茎上花，根基为壤定繁华。”
　　“谨听师言。”
　　“那我便先走了。”须菩提祖师笑道，“为师故友邀之去讲混元道果。这一去天上，有日年之别，需个三年方回。待我回时，考察你课业，检验你术法。”
　　“弟子知晓。”
　　说罢，须菩提祖师一顿足，便有云烟升腾，化作一朵祥云，托举祖师庄严体，向天而去。
　　眨眼间，不见踪影，似已到了天上去，化作群云之中一朵。
　　见师父已走，洛煌松一口气。
　　长布一兜，将地上诸物挎在身上，他便向桃林中走去。
　　三星洞中诸弟子，除了几位早已出师不知何处去的真传弟子，大多求个技艺傍身谋生的仙童、学徒，都是住的通铺房。
　　如今也只洛煌一人择地而住，在烂桃山上修一庐舍，独居而修。
　　庐舍平凡，茅草盖顶，土坯为墙，外有一棚垒起灶台，置大锅，旁放米面菜油，种种佐料。
　　洞中只忌五荤三厌，肉亦可食，只是无葱蒜为佐，滋味寡淡了些。
　　初时，洛煌也不习惯，后来吃了二年，便也改了口味，吃得欢快。再后来，腹中炼成云霞气，更是不怎喜荤腥，平日吃些桃果清蔬便可。
　　嗯，没错，他却是还未辟谷，每日还需吃三餐饱腹。
　　有时他都寻思，自己这仙修了个什么？
　　若非方术法为真，自己也的的确确修出了些道气，怕是早就没那心气，在导引服气、静心守神上下苦功了。
　　“开花法啊，花开顷刻啊。”
　　洛煌将东西往木桌一甩，人躺榻上，翘着腿，心里美滋滋的。
　　总算是见识了大神通啊！
　　就是不知，师父他老人家何时能把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这样的逆天手段传授于咱？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只不过，此法倒也是难修。”洛煌兴奋过后，便是沉思，“真法不提，免得好高骛远。便是幻法一层，也需法力为凭，假形代真，非我现在所能行之事。”
　　幻法虽假，只是不长久罢了。
　　花开顷刻间，所触所闻所见，皆为真实不虚之表象，法力浅薄些，都难以维系。若是不明法中真意，甚至是假的不能再假，行不得代真之事。
　　此法若是结合些遮眼之术，甚至能造就一桩俗事遇仙美谈，祖师便与他讲了一个。
　　昔日有老道遇梨商，求一烂梨而不得，被其羞辱，后以开花法长出梨树一株，累累果实，摘于旁人食之。
　　此为幻法层意，梨树为幻，但梨子为真。
　　那梨子，实为梨商推车上的真梨子，被老道以遮眼之术代了假形，叫旁人拿了去吃。
　　听这故事，洛煌当场吐槽两句。
　　人梨商不过是没给老道一烂梨，便赔个血本无归，那也忒倒霉了些，万一人指着这车梨子卖钱救命怎办？
　　祖师笑说，你怎知老道拿了人梨子是白拿的？
　　洛煌顶了回去，您老也没讲啊，我不只能从这几句里分析出这些来。
　　祖师后笑而不语，只是传口诀手诀，叫他自悟去。
　　“难修，难修。”洛煌低语两句，“好在我也不是没底牌的。”
　　他右手一翻，一面琉璃宝鉴出现在手中，举在半空，将自己映照其中，分毫毕现。
　　这宝鉴，名唤无极宝鉴，乃是他穿越而来的罪魁祸首。平时藏于魂魄虚无之间，用时翻手可现。
　　也亏得有它，洛煌才能保存宿慧，落在方寸山中，被祖师收为弟子。
　　此物还有辅以修行的妙用。
　　方术法玄妙异常，非洛煌可揣摩的。幸得借宝鉴演法，宝鉴十二日，外过一日，又成无生无死之相，方才练成了方术。
　　他也曾想过这无极宝鉴为何来历，与祖师旁敲侧击了一番，却不得其解。
　　后想来，估计是混沌之时的混沌至宝吧。
　　如此定下，他便不再去想，只是借着此宝演法修行。
　　朝宝鉴吐一口云霞气，镜上顿现鸿蒙混沌之色，渺渺人间，难辨虚实。
　　恍惚间，洛煌两眼一黑一白，便到了此间宝鉴法界。
　　四周皆为虚幻无物之景，举手投足，不过十丈大小的空间，脚下无地却踏得坚实。
　　人在法界，思绪一动，便见足下泥土涌动，浮现十丈土壳，上有杂草青青，生机盎然。手指一搓，便见火枣枣核从天而落，掉在手上，与外界无二。
　　种种皆因思绪而起，虽为虚幻，但于宝鉴法界当中却是真实，可供演法。
　　洛煌手捏枣核，抬手一弹，落入土中。
　　吐一口云霞气，腹中顿觉一空，八年苦修而来，自以为浑厚的法力起码少了八成。
　　那气落土中，呼应枣核，假形孕育。
　　只见嫩芽出壳，破开土层，舒展枝条，缓慢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但只几个呼吸的功夫，还嫩的绿芽便化为点点荧光，如花瓣飞舞，消散不见，原地只余一小坑。
　　“失败了。”
　　洛煌叹一口气。
　　这大神通果然难修，自己现在这点法力，也不过施展一次，若不精细操纵，还不成法。
　　难啊！
　　想至此，他吞吐一番，气归腹中，法力便又恢满，手中多出一枚枣核。
　　法界当中，皆为虚幻，心念动间便可成。
　　他在此处法力虽薄，但只需一个吞吐便可再恢满过来，等若无穷无尽，精力不绝。
　　外界修法，施法一次便要打坐回气，而且还要少一份材料。
　　哪像此处直接是十二时辰连轴转，洛煌精神若能坚持的住，能把一应时间尽数用在上面。
　　实乃勤能补拙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