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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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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怪陆离满是低语的梦境迅速支离破碎,熟睡中的莫里蒂亚·夏洛克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一样,狠狠得刺入了他的大脑,并且不停地在里面搅拌。
  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莫里蒂亚·夏洛克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同时还想着控制自己的手捂住额头,寄希望于用这种方式减轻痛苦。
  只是他的身体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任凭他怎么去集中意志,平日里有如钢铁一样的意志却在此时飘忽如同烟雾,难以控制,难以收束,他再怎么努力,也都无法取得一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难以摆脱黑暗和迷幻的桎梏。
  “啊!”
  源源不断的恐惧还有其他莫名的感觉,像是流水一样从“锥子”里注入到他的脑海之中,莫里蒂亚·夏洛克过往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无力且无助,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恐惧的情绪化成一条条滑腻冰冷的触手,将他缠绕着,裹挟着,追溯到深渊的尽头。
  “笃笃笃!”
  像雨点敲打在窗棂上的声音短暂而急促的响起,透过幽邃的夜色,传递到莫里蒂亚·夏洛克的耳朵里。
  他陡然一惊,随即不知从哪里涌出了虚幻的力量,令他快速翻身而起,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哈~哈~哈~”
  莫里蒂亚·夏洛克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得救上岸,贪婪的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他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一缕缕发丝黏在额头上,看起来狼狈极了,与往日刻意保持的沉稳与体面很不搭配。
  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脱离,莫里蒂亚却不记得了梦境的内容,甚至都要忘记了刚才发生过什么。
  但是他能感觉到身体多个部位都在痉挛和酸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只有在惊吓过度和紧张害怕才会出现的应激症状。
  “唔!”
  他捂着额头,残留的一阵阵的抽痛,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随后他下意识的摸向床头,从一个裸露着木色纹理,四角都有黄铜包边的小柜子上拿起一个烟斗,凑到鼻子前,吸了一口气味。
  烟斗中那残留着着的是出产自摩尔高地的金特勒烟草和薄荷,那种醇厚中带着辛辣的烟草以及清凉的薄荷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很好的安抚住了莫里蒂亚·夏洛克紧张的情绪,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笃笃笃!”
  敲击声持续传来,提醒着莫里蒂亚·夏洛克这不是幻觉。
  莫里蒂亚·夏洛克下意识的望向窗子,看到了透过薄纱一样窗帘的皎洁月光,以及被月光映照的分明的一只鸟。
  这是一种全身黑色,羽毛泛湛蓝色流光的大型鸟类,属于雀形目鸦属鸟类,在当地俗称为大老呱,与乌鸦很像,普通人很难做出分别。
  莫里蒂亚对它并不陌生,也能很好的对两者做出区别。
  从生物学角度上来讲,渡鸦的喙要比乌鸦厚得多,另外羽衣更为蓬松,尤其是喉部的羽毛,渡鸦的羽毛光亮,在有强光的映照下,还能看到羽毛上能映出蓝色或紫色的光彩。
  当然,这些不同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除此之外,莫里蒂亚还有一个特殊的技巧,能够帮助他快速分辨出渡鸦和乌鸦。
  那就是渡鸦会送信,而乌鸦不会。
  透过薄纱和窗户,莫里蒂亚的目光落在了渡鸦的腿上,那里有一个皮革鞣制成的小小包裹,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装进去一些信纸或者其他小型的文件。
  毫无疑问,这就是一只渡鸦。
  莫里蒂亚打开窗户,还在用自己的喙不停敲击这窗棂的渡鸦停止了它的动作,扑闪着翅膀飞了进来。
  莫里蒂亚取了一些面包,他先将面包掰成碎碎的面包渣,放到一个木质餐盘里,渡鸦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啄食着这些面包。
  等到渡鸦吃饱了,又喝了一些清水之后,从小包裹中叼出了一封信,扔在莫里蒂亚面前,然后呱呱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圈,飞向了远方。
  莫里蒂亚关上了窗户,伸手扭动煤气灯的开关,一丛火苗燃起,迅速变大,明亮的光线先是占据了壁灯内部,接着穿过透明的玻璃,将房间蒙上了温馨的色彩。
  原本布满房间的黑暗骤然缩离,退到了窗户外面,让一张原木色泽的书桌出现在他的眼帘。
  桌子不算小,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桌中央还摆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新打开的一页纸上写了几行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字。
  在笔记本上方,是一个黑色墨水瓶,墨水瓶之前,笔记本右侧,一根肚腹圆润的深色钢笔静静安放,笔尖闪烁着微光,顺着笔尖的方向,在书桌之外,斜放着一块简易的黑板,被临时当成了展览墙,上面贴满了文献、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讯息,以及几张照片。
  莫里蒂亚将视线投向了照片,照片上的内容很模糊,但是能看出几张照片拍摄的是同一个内容,只不过是拍摄角度不同。
  “太阳!”
  他看着照片中被排列成放射状的木头,心头一动,轻声念出了一个以当前的语法根本表达不出来的词汇。
  “嘶!”
  随即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伸手按住了抽痛的太阳穴,无力的坐在书桌旁一张高背椅上。
  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躁动,莫里蒂亚耳畔隐约有细密的呢喃在回荡,过了几分钟,这种感觉才逐渐消退,头上的痛苦也减缓了几分,但是并没有停止,不过这种程度的痛苦莫里蒂亚已经慢慢适应了。
  他缓缓从柔软的高背靠椅上直起身体,将目光重新放到那一封深夜来信上。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的,在信封的正面正中位置,是一个被渲染成金色,晦涩繁复的复杂纹路,看起来很像神秘学领域中的某种符印。
  信封背面也是火漆腊封,同样铭刻着一枚完整的纹路。
  除此之外,还有几行用翠绿色墨水书写的文字:关于亚夏神秘文明遗址的猜想与研究时论。
  铁十字街与水仙花街一百一十七号,莫里蒂亚·夏洛克先生收。
  另起一行,赫然标注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考古学、神秘学教授伦道夫·洛夫克拉夫特谨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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