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建木果实,彼岸特性

　　当意识再次清醒，确定了穿越的世界后，杨燃陷入了沉默。
　　他虽然很喜欢《一世之尊》这本书，因此反复读了好几遍，甚至对于其中种种细节都了如指掌，但是好看归好看，喜欢归喜欢，他可不想穿越到这样的世界啊！
　　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特别是对于穿越者而言。
　　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个bug般的境界，彼岸！
　　天意自古高难问，彼岸之下终是蝼蚁！
　　彼岸大人物，便是诸天万界真正的主人，可以说不成彼岸，尽是虚妄。
　　开天辟地，毁灭重重宇宙，倒转时光，颠因为果，种种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妄想，在彼岸级大人物看来尽皆能够成为真实。
　　不到这个层次，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理解无法伤到他们。
　　众生与诸天万界在彼岸者看来，不过是一段随时都能修改的虚妄罢了，这便是彼岸级存在的可怕之处。
　　也正是基于彼岸存在有这样的威能，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世间一切都只能沦为他们的棋子，连自我都不能掌控，所以杨燃才会说这是一个地狱级别的噩梦世界。
　　在别的世界，洞悉剧情意味着一条通天大道，可以通过抢占种种先机，立足不败之地。
　　但是在这个世界，无知与浑噩反而是最大的福气。
　　知道的越多越痛苦，越能感觉到无能为力。
　　因为你根本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不达彼岸，便没有自我。
　　“唉！”
　　“好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啊！”
　　想要这里，杨燃忍不住叹了口气，分外想念在地星的时光。
　　那里的生活虽然平淡，也有不可避免的压抑和焦虑，但是总体上还是平和的，对比起这个世界来说，已经算是天堂了。
　　但是杨燃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结合着之前涌入脑海的那些信息，他似乎梳理清楚了自己的现状。
　　几经波折之后，他穿越到了一世之尊，并且将要与一枚建木果实融合为一体。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所谓的“我”只是建木果实诞生的一缕意识，也许是恰逢其会，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这缕意识做了一场梦，梦中成为了地星青年杨燃，经历了他那平淡而短暂的一生。”
　　“至于《一世之尊》这本小说的出现，也许是某种高位格的存在或事物，基于某条时间线自行演化出来的某种可能。”
　　因巨量信息涌入，令杨燃陷入了恍惚，杂乱的信息流在意识海中激荡，令他某些念头不受控制的涌动出现。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意识体形态的杨燃一边习惯性的想要摆出摇头的动作，一边收束着越发蓬勃发散的念头。
　　“不过不管怎样假设，有一点是对的，昔日种种，而今再看，也确实成了一场触不可及的梦了。”
　　思绪至此，与果实融合结束，原本黑暗无垠的空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昏暗幽邃的空间之内，流淌着朦胧的光，幽邃柔和，遍布在每一个角落。
　　一株大树凭空生长，头顶浩瀚星空，璀璨无量，梦幻深邃，大树之后则是无边无际的虚无，但是能遥遥看到有三轮大日，正是所有光芒的源头。
　　茂密的树冠之上，每片叶子都是一方天地，巨树通天彻地，高不可攀，扎根在无垠混沌之中。
　　巨木周边还围绕着诸多宇宙，种种皆是不同。
　　有的能看见银河，有的照出了星系，虚影层层，如水波荡漾，诸多宇宙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绕在巨木前后，让这一株巨木仿佛处在多元宇宙交汇的核心。
　　这一切又迅速收缩，种种异像刹那间消散。
　　四周顿时变得混混沌沌，幽幽暗暗，方才种种宛若幻象，唯有一枚虚幻至极的果实，出现在空间正中的位置。
　　果实虽然虚幻，其中却仿佛包含着所有色彩所有规矩所有道理所有可能所有道纹，一切相反的概念与描述都在这里从更高层次上得到了完美融合。
　　方才涌入意识中的洪流，就是建木果实中存在的所有讯息，似乎包含了诸天万界中的一切，纷乱繁杂。
　　不过在完成与建木果实的融合以后，这种巨大的信息洪流正在被慢慢分解，归纳，转化为一种以杨燃当前能理解的状态，被他所接受，整个过程有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般完成。
　　并没有出现同化，也没有被取代，自然而然被他容纳，就像是一次正常而简单的传承。
　　梳理了其中的信息，结合着原本对于一世之尊世界的剧情，杨燃陷入了思考。
　　“再想太多已是无用，终究是要往前看，要面对现实，面对这个世界！”
　　“还是想想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吧！”
　　“好在有建木果实遮蔽了我的存在，令我在这个世界不至于落地成盒。”
　　这枚果实与他已经完成了实质性的融合，无分彼此，杨燃知道了它的来历，也确定了当前的时间节点。
　　“天帝陨落，九重天崩灭，旧的纪元结束，所以这应该是孟奇所在的纪元。”
　　“不过我记得上一纪元结束，建木枯朽时只凝结了一枚果实，并且被灵山佛祖得到，怎么又出现了第二枚果实？”
　　杨燃不解，但是建木果实传递过来的信息中并没有涉及到这一点，他即便有一些猜想也无从验证，只能暂时放下这个疑问，不再深究这枚果实的来历，继续将视线转向虚幻的建木果实。
　　此时他正以一种特殊的视角“观察”着这枚似乎包含了无尽可能得果实，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是造成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或许也是他在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唯一救命稻草。
　　建木果实并不是普通的果实，当一个纪元开始，天地间会自然出现了一株撑天巨木，支撑起仙域九幽，成为诸天万界存在的基石。
　　而在纪元快终结时，巨木就会汲取了天地间种种大道，结出一枚果实，然后枯萎崩塌自身，带来一个时代的毁灭。
　　随着纪元破灭，这枚果实或许便是下个纪元类似建木之物的源泉。
　　在上个纪元，这类巨木的名字就是建木。
　　而建木凝结出来的果实，便是建木果实。
　　但是建木果实的作用并不止于此，不然也不会被杨燃倚为最大的倚仗。
　　建木本质上就是贯彻诸天大道之树，建木果实便是诸天大道的集结，同时又是在一个完整的纪元中，经历了从无到有，从蓬勃到繁盛，从繁盛到衰败，再从有至无的完整循环之力的洗礼，可以看做是一颗不完全形态的道果雏形。
　　杨燃与这颗果实融合，从本质而言，他已经是具备了彼岸特性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此时的他，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天生彼岸了，可以被称之为——“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