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们并没有值得我怜悯的地方

　　约克街101号广场附近。
　　玛格丽特拦住了那只恶魔。
　　对方的四肢早已在追逐中被玛格丽特手中的枪打的破烂不堪，此刻只不过是在强撑着而已。
　　威胁式的嘶吼。
　　玛格丽特一剑将对方最后一条活跃的腿斩断。
　　人类尸体的四肢完全扭断。
　　恶魔像是一条咸鱼般，只能够在地面挣扎着。
　　罗德从远处走来。
　　约翰跟在他的身边。
　　“玛格丽特小姐，您没事吧？”
　　约翰看着地上朝他裂开唇吐舌头的恶魔，面色变得青绿，他刚刚可是被这只恶魔的黏液沾了一脑门的。
　　“没事。”玛格丽特看着疫医先生。
　　对方身上几乎就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
　　似乎是看出了玛格丽特的疑惑，罗德低声道：“虽然我是一位充满着慈悲心肠的人，但他们并没有值得我怜悯的地方。”
　　玛格丽特嘴角一抽。
　　好吧，疫医先生的回应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约翰站在罗德身后，眼中尽是无尽的崇敬。
　　这种面对大人物都能够随心所欲的说出心中所想的男人，果然非常人。
　　“已经抓到它了，先带回去，等明天获得局长的审批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解剖调查。”
　　玛格丽特为这起事件定了调。
　　......
　　旧日历1588年4月4日，阴。
　　管理局局长约瑟夫的心情就像咖啡中喝到蟑螂一样糟糕，事实是今天早上的咖啡中他喝出了一只绿头苍蝇。
　　管理局旁边的巷道内散发着恶臭味的垃圾让他甚至无法开窗。
　　嘭！
　　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约瑟夫局长，申请报告还没批下来吗？”
　　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玛格丽特站在办公桌前，询问道。
　　看着眼前这位小祖宗，约瑟夫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
　　“抱歉，玛格丽特小姐，审批都是需要流程的，而流程在负责解剖的人选上卡住了，我们这边更希望让旧伦敦救济院的院长沃尔夫来主持解剖工作。”
　　“沃尔夫？你说的是那个曾经为威廉王子实施过灌肠术治疗热症的老骗子？”沃尔夫的大名在贵族圈子里可是流传甚广的。
　　当然，是他的无能之名，威廉王子的名声也是在那之后变臭的。
　　“他只不过是一个空有名气却没有任何能力的骗子！”玛格丽特反驳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跟我来看一下”
　　“关于疫医先生的能力，我想你应该亲眼见识一下。”
　　管理局二楼，服务大厅中。
　　平时这里的人极少，基本只有发布委托以及前来投诉的人。
　　但今天，附近街区的大部分人都赶了过来。
　　一部分是来看热闹的，还有一部分则是来治病的。
　　住在泰晤士河沿岸的民众们饱受着河中寄生虫所带来的苦恼。
　　自从昨日将那只恶魔抓回管理局，罗德将自己之前发现的有关于寄生虫成长到一定程度能够让人类转化成恶魔这件事告知给玛格丽特后，玛格丽特就立刻做出了反应。
　　她花钱组织人手，让他们寻找泰晤士河沿岸被寄生虫困扰的人前来管理局接受治疗。
　　当然，所有人的治疗都是免费的。
　　由罗德亲自持刀，为被寄生的人挖去寄生在他们体内的蠕虫。
　　随着操刀次数的增加，罗德的技术也变得越发娴熟，加上玛格丽特金钱的支持，罗德的手术做的相当顺利。
　　同时他也收获了大量的来自于蠕虫的红色愤怒之力的光球。
　　看着一个个手脚身上绑着纱布的人被送出。
　　约瑟夫脸上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这种前所未有的场景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见到了神迹。
　　那被誉为根本无法从人类体内被取出的寄生虫，居然有第二个人类能够取出了。
　　这被罗伯特那个混蛋垄断的技术，终于又有其他人掌握了！
　　那个老混蛋借着自己的这项技术，可是收了不少的飞刀钱啊！
　　当然，这些都是约瑟夫从沃尔夫那里听到的。
　　前一次他和沃尔夫喝茶的时候还听他说，罗伯特甚至拿枪抵着他的头，强行从他口袋里抢了2000克朗的飞刀钱。
　　要是能够笼络这位能够做寄生虫剔除手术的人物，或许就能够降低罗伯特在圈子里的影响力了。
　　念及此处，约瑟夫在玛格丽特的注视下，走到罗德身边。
　　哧！
　　沸腾的蒸汽从鸟嘴面具中蒸腾而出。
　　黑色鸟嘴抵在脸前，约瑟夫有一丝尴尬，他尝试和这位谈话，但似乎都被无视了。
　　而当强行凑近的时候，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的脸并没有被寄生，难道你的脑子里进虫子了？”罗德手持着手术刀，一把拽住约瑟夫的衣服，他刚刚状态正佳，这个老秃子居然强行挡在了自己面前。
　　要不是看到对方是和玛格丽特一起过来的。
　　他觉得有必要替他瞅一瞅是不是脑子进牛粪了。
　　当然，这个时候，约瑟夫也意识到自己在刚刚有些失态。
　　他可是管理局的局长！
　　“咳，抱歉，刚刚一时激动，我为我的行为道歉，我想要正式邀请您成为管理局的外聘医生，只需要工作20天，就能够享受一个月3000克朗的补贴。”约瑟夫郑重的说道。
　　罗德并未理会对方，继续做着手中的手术。
　　外聘医生？工作20天，一个月3000克朗？
　　可是他跟着玛格丽特才工作了2天，手中就有了22万克朗。
　　跟着富婆不比跟着你这个老秃子混香吗？
　　玛格丽特站在一旁。
　　他看着疫医先生不搭理约瑟夫局长的样子，心中感慨。
　　不愧是疫医先生，行事作风总是远超常人的。
　　平常人见到管理局的局长都会颤颤巍巍，恭恭敬敬，小心应对。
　　但这位，基本就是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
　　感受到自己被无视，约瑟夫有心发怒，但一想到对方所掌握的技术让他眼热，就只能干瞪眼。
　　最后憋着一肚子火回到玛格丽特身边。
　　“他的性格如果能够有他的技术那样出色，就更好了。”约瑟夫面露尴尬的摇着头。
　　“或许，正是因为疫医先生的性格，才造就了他如今的出色技术呢？”玛格丽特想到疫医先生在小巷中那傲慢的姿态，或许也正是这等傲慢之人，才拥有如此技术上的成就与突破。
　　约瑟夫闻言，陷入久久的沉默。
　　“那就选他吧。”约瑟夫经过良久考虑，最终还是决定将沃尔夫昨晚送来的那1万克朗放入基金中的钱退还给他。
　　相较1万克朗的钱，如果能够获得这位疫医的好感，在圈子里打击罗伯特的权威性，或许是一件更加令人期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