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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朝日非我 / 12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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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海只被关了几天便被释放了。
  他对温一所做的事,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根本不能奈他如何。
  温一在医院休养了几天,精神更加萎靡不振,思来想去,她决定退学。
  去学校办手续的路上。
  心里就一阵不安。
  温一舒了口气,想着离开这里,然后找个天南海北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公交车停在熟悉的明源站牌处。
  温一僵直了身体走下车。
  一切如常,校园依旧热闹非凡。
  只是这样简单快乐的青春却并不属于她,
  教学楼前聚集着一众人,人头攒动,交头接耳的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忽地,一把传单凭空洒下。纷纷扬扬落在人群中央,有人捡来看,却震惊的不敢念出内容。
  温一同样弯下身,捡了份洒落的单页。
  只是那上面赫然印着自己的头像。
  还有几张照片。
  一张是她走进“精神病院康复中心“大门的照片,而且,画面上只有她一人。
  一张,是画质不慎清晰的照片,但她依稀能认出,照片上的人,是她和殷海。
  男子撩起她的衣服,嘴角扬起油腻笑意。这是几年前的照片,她甚至连什么时候被拍下的都不知道。
  温一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一般,又如同浑身赤果,她被人撕开最隐秘的外衣,小丑一般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最后一张,是她和裴湛一前一后走进旅店的照片,画面只有裴湛模糊的背影,而她的脸,却被清晰的拍了出来。
  单页上,标题赫然写着。
  “花季少女惨遭youjian,精神失常,步入歧路。”
  温一紧紧攥着单页,然后揉成一团。
  人群之中,有人发现了她。
  他们的目光探寻着,赤果打量着自己。可怜,不屑,冷漠,同情,可悲。
  一阵风吹来,温一单薄的身体被风吹得微动。
  人群慢慢朝她靠近,她被围在正中央,听见人小声的议论。
  “就是她阿?”
  “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以后不就毁了吗?”
  “…………”
  布告栏空出一片间隙,温一看见,那里也密密麻麻张贴着照片。画面更加清晰,标题也更加露骨。
  看着,看着。
  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
  裴湛,我就说吧,坏人是不可能受到惩罚的。
  这个世界,最讨厌的就是弱者。
  我们活该痛苦的苟延残喘着。
  温一拨开人群,飞快地冲上了教学楼——天台。
  ———
  回忆拉回。
  “殷闵月,还记得一个叫温一的女生吗?”温桑凉凉开口。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震惊之中。
  殷闵月僵直了身体,想起那日的“盛况”。她挤在人群里,看着这场有她主导的好戏。
  为了找到那些照片,她翻遍了殷海所有的东西。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殷海果真还留着那些东西。
  她只是偶然间发现了殷海的录像,然而,就在温一毫不留情的揭开她的秘密,还要抢走裴湛时,她就下意识想起了这段录像。
  五年后的温一确实比着录像里长大了不少,不过,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是同一人。
  一样的面孔,甚至眼神都没有变。
  她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自己爸爸的特殊癖好,也是因为这个,自己的妈妈才会选择婚内出轨的吧。
  只是好巧不巧,却偏偏选上了裴湛的父亲。
  裴湛后来转学,整个人消失不见,她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找到裴湛转学的学校。
  只是,裴湛竟然对她避如蛇蝎,态度比之几年前还要更加冷漠。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愿意继续喜欢着裴湛。
  只是她无法接受,裴湛身边出现其他女生。只要一看到那些围在裴湛身边的女生,她就忍不住,想将她们每个人都摧毁掉。
  而温一无疑,就成为了她第一个挥刀的对象。
  温桑捋掉头发上的水,一把揪住殷闵月的衣领,冷冷开口:“我会让你尝尽,比温一还要万倍千倍的痛苦,让你在痛苦的忏悔中死去。”
  殷闵月却不惧,得意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温一死得多惨,她到现在都是我们明源的耻辱!一个精神病,还是个被人roulin的,误入歧途的不良少女。”
  “她站在天台的那刻,所有人都站在下面,期盼着她快点跳下来,因为这样脏的人,唯有死了才是干净!”
  温桑眼底燃起怒火,一把薅住殷闵月的卷发,将她用力甩在了墙上,殷闵月脑袋撞上墙,大脑一阵晕眩,身体软软的坐在了欺湿的地上。
  靠在角落里的楼语惊慌的睁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那个可怕的下午。
  温一单薄的身体迎风飘摇,发丝凌乱。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发出一阵阵冷笑,那模样真的如同疯了般。
  楼语看见原本挤在人群里的裴湛,在看到天台上的温一瞬间,就匆忙飞奔了上去。
  还有已经被吓傻了的洛西西同学,她当时搀着洛西西,脚步发颤地在裴湛上去不久后,也跟着上了天台。
  温一红着眼坐在天台边,眼中尽是绝望。
  洛西西泪流满面,喊道:“温一!”
  温一回过头,冲洛西西笑着,只是那笑容看得人苍凉难过。
  她说:“西西,对不起,我可能要吓到你了。”
  洛西西摇着头,祈求她走过来。温一眼含热泪的说,“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裴湛的声音听起来竟然也有些哽咽,他放软了声音说:“温一,你听话,我们以后每天一起回家好不好?”
  温一仍是笑着拒绝了,她绝望的看着所有人,最后注视着裴湛说:“我说过,这个世界太没意思了,我不想待着了。”
  “再见。”
  她和洛西西,还有裴湛,三个人亲眼看着温一毫不留恋地从天台一跃而下。洛西西当即晕了过去,而天台之下,则是人群攘动尖叫的声音。
  送洛西西下去的时候,她看见有救护车抬了温一的尸体出去,而被人群紧紧围着的,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诉说着温一的不甘与悲凉。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都笼罩在这场自杀的阴霾里。洛西西同学后来转了学,裴湛也休学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返校上课。
  后来,快临近高考之际。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被人淡忘时。
  温桑同学却突然转到了这间学校,她和温一长得并不相像,所以起初,没有人会把她和已经离去的温一同学联想到一起。
  只是很奇怪的是,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裴湛却并不抵触温桑,两人反而走得很近。
  直至引来殷闵月的嫉妒,引发了此次霸凌。
  温桑冷眼看着呆坐在地上的殷闵月,慢条斯理道:“忘了告诉你,你妈,那个变态,今日庭审,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为了把她顺利送进监狱,可谓是煞费苦心,你知道吗,殷闵月,不要轻易去招惹一个疯子。”
  温桑慢慢靠近,气息幽离,“因为,她们会死死咬住你们不放,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搞垮你们!可是,很不幸,你竟然招惹到了我这个疯子。”
  殷闵月怒目而视,“你以为我会信吗?你有什么本事能把人送进监狱?!还有,我妈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
  “你妈犯了什么罪,哈哈哈,殷闵月,你真是个蠢货,裴宁是怎么疯的,你一点没有怀疑过吗?你的好爸爸当初对温一做了什么,你的好母亲就对裴宁做了什么。”
  “对了,为了能让她在牢里多休息两年,她之前的贪污罪,更早之前的几桩猥亵罪都被我给翻了出来,殷闵月,你就等着看你变态的妈是怎么把牢底坐穿,你怎么去给你妈收尸吧!”
  “你说什么疯话,温桑,我不信,你肯定是故意的,我妈才不会是这样的人,她不是!”殷闵月大声辩解道。
  温桑冷眼瞧着她,眼底的恨意更加浓重,“殷闵月,我会让你亲眼看到,这是不是事实。还有,你那个畜牲父亲殷海,他现在已经成为废人了,我思来想去,让他坐牢太便宜他了。”
  “所以阿。”温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我找人废了他的双手双脚,弄瞎了他一只眼睛,还有他最引以为傲的命根子,也一并废了,这就叫以暴治暴,懂吗?我要亲眼看着他惨死街头,我要亲眼看着他痛苦地受尽欺凌,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说着,她甩在殷闵月脸上一张照片。
  照片缓缓落地。
  那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穿着破烂衣衫,攀倒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桶边,如同温桑所说,断了双手双脚。那只坏眼混浊地失了生气。
  脸上大大小小挂着伤,她几乎都要认不出来,只是从他的面部轮廓,才勉强认出此人真的是殷海,她虽然和他关系并不好,可毕竟是他父亲。
  而且,殷海从未对她施暴过。
  “温桑!你欺人太甚!!”殷闵月吼叫着。
  温桑不甚在意的笑着,“我欺人太甚?殷闵月,想想你是怎么对温一的。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的这条路!说起来,我费这么大一番功夫,就是要看着你痛苦,而且永远痛苦下去!”
  “你背地里做的事,我已经告知校方了,对了,那些证据还是裴湛亲手整理的,也是他亲手交给校方的,你一会儿回去就能看见校方给你的开除通告,当然,我对你的惩罚才只是个开始。”
  殷闵月后背一阵发凉,她恶狠狠看向温桑道:“我要报警!我要揭发你做的这些事!温桑,我不会放过你!”
  “尽管去吧,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绝望的味道。”温桑暼着她不屑道。
  “温桑。”裴湛清冷的声音从门口出来。
  温桑看了眼,随即俯在殷闵月耳边轻声道:忘了告诉你,裴湛和我在一起了,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裴湛为了他弟弟裴宁,已经背叛了他的父亲,你家也就是裴湛家,现在已经被查封了。你现在从校园里滚出去之后,已经无家可归了,殷闵月。“
  “你记住,我给你安排的未来人生路,就是留在暗无天日的声色场所,沦为changeji!记得你是怎么击溃温一的吗?她的痛苦,我就让你真切地全尝一遍,有我在一天,殷闵月,你们一家都别想好过!”
  话毕,温桑抬起头,笑容明媚,那笑竟和温一有几分想像,裴湛一时失了神。
  “我们走吧,裴湛。”
  “等等!”殷闵月狼狈的朝裴湛踉跄走过去,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湛,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我一直对你那么好,你是明白我对你的心意的。”
  然而,裴湛只是冷漠地扫了她眼,轻扯启唇:“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殷闵月无力的垂下胳膊,冲裴湛离去的背影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裴湛!!”
  楼语见状也忙溜了出去,而身后跟随殷闵月的一行人,在听到这一系列惊悚大瓜后,也纷纷选择了跑走。
  空荡荡的卫生间,不过几小时的轮换。
  她,殷闵月,就已经成为了最大的输家,被所有人抛弃。她只是不明白,她有什么错?!!
  两人走出教学楼,温桑随即松了挎住裴湛的手。
  她长舒一口气,说道:“我和你就不必再演戏了。”
  温桑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缓缓闭上双目,右手遮挡住刺眼阳光,如释重负道:“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裴湛看向她的眼眸有些失神,他淡淡启声说:“温桑,谢谢你所做的这一切,我也替温一谢谢你。”
  温桑轻掀起眼眸,注视着这个清冷少年,神情怅惘:“我为温一做的一切都理所应当,她是我的亲人,只是我做得再多都已经晚了,我回来得太晚了。”
  裴湛轻轻说:“对不起,如果那时她向我寻求帮助的时候,我义无反顾地选择帮她,相信她,或许,她也就不会轻易地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别给自己揽这么重的担子,你挑不起。温一的事,你已经做了能做的。再说,你又不是她男朋友,这些,本来也不该推到你身上。”温桑从口袋摸出烟盒,指尖搓捻,却还是又放了回去。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温桑说。
  “什么?”
  “你……,一直对温一是什么感情?喜欢?”
  裴湛看向远方碧蓝的天空,白云星点,迎面抚来一阵清风。少女温软的笑容突然出现在眼前,她从身后递出自己精心准备的饭盒。
  冲他说道:“给你的。”
  她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像暖阳里的光芒,让人忍不住也笑容温暖起来。
  可惜阿,那时的他还避女生如蛇蝎。
  “我不知道,或许,是喜欢吧。”裴湛轻声说。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女生,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只是,温一消失之后,他经常会想起她,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思念是一件沉重而漫长的旅程。
  温一,你看到了吧。
  坏人们,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上天不会偏爱好人,但也绝不会偏袒坏人。
  如果你没有所爱的人,也没有爱你的人,那么,就去爱这世界的一花一草,山泊湖海吧!
  《全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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