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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舒末愉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右脚踏进，左手轻轻关上玄关门。
可她一回头发现就客厅里的灯，正安安静静的亮着，而顾时森则是一言不发的在沙发上坐着，他身边空气的温度都好似冷了几分。
没多想，舒末换好拖鞋，走到顾时森面前挨着他坐了下来，“怎么啦？顾时森。”
顾时森俊脸依旧冷着，舒末心里不觉得有些忐忑，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顾时森盯着她明显心虚的表情，温温淡淡的问了句：“学校最近功课忙吗？”
“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舒末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时森的表情，她怎么觉得，今天的顾时森，好像有些生气？？
“嗯？”顾时森冷然扫来询问的视线，更是让舒末愈发紧张，不过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觉得顾时森应该不会知道吧。
“昂……，还好，。”舒末心虚的笑笑，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吗？可是我今天遇到了你同学，她说你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来上课了。”顾时森眉眼清淡的扫过她，舒末表情更为僵硬。
“阿？哪个同学阿？，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啊，我可是一直都是在学校的。”舒末越说声音越低了下去。
“真的在？”顾时森审视的目光环绕着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舒末欲要狡辩，可当她抬眼看见顾时森阴冷生气的表情时，她那些要狡辩的话语全都被她原封不动的吞了回去。
她耷拉着脑袋，老实承认道：“不在。”
“那你这半个多月都在做什么？去哪了？”顾时森面部线条冷硬，薄唇紧紧抿着。
“呃……，我和我同学一起去逛街了啊，学校太无聊了，我每天待着很闷的！！”
“哦？那和谁一起去的？逛的哪条街？”顾时森摆出刨根问底的架势。
“我……。”
舒末憋了半天，面色发窘，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要怎么回答，她轻轻舒了口气，低声道：
“我不想说。”
“为什么？”
“因为……那个……”舒末滴溜着眼睛，在已经匮乏的大脑里，突然灵光一闪，“哦！那个我是在给你准备一个惊喜啊，对，惊喜！”舒末对着顾时森哂笑着。
见顾时森没有太大的反应，舒末又继续道：“所以我不想中途就这样被你给发现了啊，这样的话我之前花的工夫不都白费了吗？而且阿，反正我到时候肯定会让你知道的，所以，顾时森，拜托你就假装不知道吧！”
舒末说的情真意切，顾时森一直紧蹙的眉眼，终是有所松动了。
他启声，狐疑道：“惊喜？”
“嗯，是！”舒末奋力点点头。
“所以你就为了这个，逃了半个月的课？”顾时森自上而下看着她，颇有威严。
“我错了，而且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就这一次！！”舒末期许的盯着顾时森，又费尽口舌说了一堆好话，鉴于认错态度良好，顾时森虽然表情依旧挺阴冷，但已经不那么凝重了。
舒末暗暗舒了口气，她现在可绝对不能让顾时森起任何疑心，要不然，明天她还怎么能顺利出去阿……。
“顾时森？”
舒末用手轻点了点他的手背，顾时森眉眼依旧冷硬着，不过舒末能感觉出来，他已经没有再生气了。
“我饿了。”舒末眼巴巴的看着他。
顾时森顶着一脸薄如生霜的俊脸，淡淡“嗯”了声，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还是问道：“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面！！”舒末很快的回答道。
“嗯。”
然而，就在顾时森走进厨房的一瞬，舒末脸上的欢快的表情瞬间就塌了下来。
今天应该就是最后一晚了吧。
很快就结束了啊，顾时森。
可是我好舍不得你。
舒末将脑袋垂下，可又怕顾时森会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于是还是迅速收起了脸上的惆怅，穿好拖鞋，故意欢快的走进了厨房。
“顾时森，我来帮你干活！”舒末生机勃勃的在他后面站着，看着顾时森忙碌着为她做饭的身影，舒末忽的又开始鼻子发酸。
她好倒霉！
这样美好的场景，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怎么了？”正在专注洗菜的顾时森，疑惑的盯着她突然落寞下来的表情。
“阿？没什么，我在想，我要帮你做点什么？”舒末冲着他笑眯眯的，欲盖弥彰道。
“哦。”
顾时森转身继续洗菜，“站边上，帮我翻菜。”
“好嘞！”
舒末接过手中的铲子，兴致勃勃的翻炒着。
“好了。”顾时森将炒好的菜盛出来，手却不经意间蹭到了舒末胳膊上的伤口。
舒末下意识的叫了声“痛。”
“痛？”顾时森狐疑的扯着眉尖，抓着她的手腕就要一探究竟。
舒末急中生智，脸上僵硬的表情飞快软化了下来，“哎呀，我是说，油！油溅到我手上了，很痛的嘛！！”
见顾时森仍旧是一脸狐疑的表情。
舒末将手举起来，忍着痛意，在他眼前故意晃了晃，“看吧，我就说没事嘛。”
“嗯。”
顾时森眼中疑惑消散不少，可心中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很不安。
饭桌上，舒末比往常要兴奋许多，叽叽喳喳的和顾时森说个不停，要不就托着个脑袋盯着顾时森发呆。
“顾时森，和你在一起的这三年，我很开心，也很快乐，我好想一直一直就这样和你在一起阿。”
顾时森掀起眼睫，心却幽然沉了下去。
“我们以后也要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好不好？”
“嗯。”顾时森淡然的回应着她，心里却十分在意舒末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
吃完饭后，舒末非要去洗碗。顾时森怎么说不听，无奈，顾时森只好任由她去，自己先去洗澡。
在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流水声时，舒末再也克制不住的蹲下了身子，干涩的眼睛眨了眨，眼前模糊一片。
她刚想站起身。
一滴泪却啪嗒落了下来，她飞快的擦掉。可明天就要与顾时森的离别悲伤，紧紧围绕着她，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再见到顾时森时，她就难过的难以呼吸。
舒末又在地上蹲了会儿，算好时间，在顾时森从浴室里出来的一瞬，她就趁机溜了进去，生怕顾时森会察觉到她的异常。
“我洗澡啦！”语气仍旧是如此欢快。
顾时森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客厅时，在看到垃圾桶里被人明显用掉擦拭眼泪的纸巾时，他的眸光闪了闪，脸上担忧的表情也愈加浓重。
他侧过目光，果不其然，看见浴室白色玻璃门内，蹲着小小一只埋头难过的舒末。
三十分钟后。
舒末又磨蹭了会儿，才从浴室里出来，趁顾时森不备的时候，飞快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左右睡不着，这对于她来说无比漫长的一夜。
在听见顾时森房间啪嗒关灯的声音后，舒末心底的焦虑更盛，她睁的大大的眼睛，怎么都没有一点困意。
算了，舒末翻身下了床。
怀里抱着被子，推开了顾时森房间里的门。听到门口的动静，顾时森下意识要将灯打开。
却被舒末出言制止道。
“别……，别拉灯。”
顾时森开灯的动作顿了顿，
舒末又继续说着：“太刺眼了，一会照的我睡不着觉了，我现在可是困死了！”说完，她还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么困，还特意抱着被子来我房间？”顾时森靠在床边，清隽的目光浅浅落在她身上。
“嗯，睡不着。”舒末踏着拖鞋，将自己的被子随意摊在顾时森床上，然后翻身一头钻进了被窝里，紧紧挨顾时森的被子，留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探向窗外。
顾时森眉头蹙起，生硬命令道：“舒末，回自己房间去。”
“不！”
“我不要。”
舒末拒绝道，双眼放空的看向黑暗里，静谧的一切。不自觉的，将视线投向了洒着半截银辉的顾时森柔软的黑发上。
这时，一直背对着她的顾时森却突然翻转身，目光微询，正对上她飘忽不定的视线。
舒末眼底微滞，垂下眼睛。
顾时森嗓音清润：“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隔着被子，舒末的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
“没有，就是我做了个噩梦，不在你身边我睡不着。”
“什么噩梦？”
舒末眼睛睁得大大的，认真道：“梦见你消失了。”
“是不是很恐怖，简直比鬼屋还要恐怖一百倍！”
顾时森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击了下，倾刻，才又重新恢复跳动。
他眼底凝着黯然，平复掉心底被紧紧揪着难过后，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消失，也并不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话音刚落，舒末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然后，突然用手一掀，麻溜的滚进了顾时森的被子里。
顾时森显然有些惊愕，清目圆睁，顿时睡意全无，只觉得腰间一团柔软的触感，引得他心底越发错乱。
“舒末！”顾时森声音有些愠怒。
可还不等顾时森下一步有什么反应，舒末就已经将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了，脑袋贴近顾时森胸口，听着他一下一下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声。
舒末闷闷的声音从里至外传来，“顾时森，你消失，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令我很恐惧。”
“很可怕，很可怕……”
她的世界从此都会失去色彩的！
顾时森眉眼微动，敛去眼底的难过。
轻声道：“我知道了。”
“不过你现在不能躺在这里，要么回你房间睡觉，要么回去你自己的被里，安分点。”虽然是带着命令的语气，但舒末此刻一点也不想服从。
反正是最后一晚了。
“不要。”舒末再次拒绝，安心的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更深处。
然后，舒末突然感知到，顾时森胸膛过于灼热的温度时，她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
脸上一阵青红，恍然的露出了脑袋。
“抱歉，顾时森，我忘记了。”
“嗯？忘记什么？”顾时森嗓音清淡。
舒末咬了咬下唇，脸颊飞快升起两抹红晕，“忘记你也是个正常男人了。“
顾时森：“……”
话刚说完，舒末明显感觉到，顾时森呼吸一滞，下一步好像就要有什么动作似的。
她连忙解释道：“当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很信任你。所以即便是我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别的举动来，因为你是顾时森阿。”
顾时森心脏猛的微沉下去，目光微凛。
“那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了呢？”
“阿？”舒末拉长了声音，随即又将脑袋深深埋了回去。
顾时森听见她的回答，“那也没关系，因为你是顾时森，所以我愿意。”
顾时森嘴角飞快上扬，“是吗？”
他伸手一把将她轻松揽起，不过，也仅仅只是牢牢的抱紧了她。舒末在他宽阔的胸膛中，不一会儿便安心睡去了。
被五点钟的阳光打醒的时候，舒末轻声对着顾时森道了别。顾时森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紧紧拥着她，她轻轻拍了拍顾时森的手，在他耳边说自己要去上洗手间。
顾时森才睡意模糊的“嗯”了声，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舒末“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在洗手间蹑手蹑脚的收拾完毕后，回头又了眼，依旧在熟睡的顾时森。
她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随着玄关门声音响起，刚刚还在“熟睡”中的顾时森，却霎时睁开了眼睛。他一夜未睡，生怕一不留神，她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街道人还很稀少，舒末拦了辆的士，报出目的地后，就一路闭目养神，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悄悄跟上来的车。
“小姐，到了，下车吧。”
“嗯，谢谢。”
可就在舒末要付车费下车时，开车的司机却突然率先下了车，并将车门反锁。
“喂！！你干什么？！”舒末慌慌张张的拍打着车窗，而窗外，却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苏柒柒。
舒末想要降下车窗，质问她，可下一秒，苏柒柒贴近车窗前，冲她笑着，用口型说着：“再见。”
舒末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现状，车子后方却一股巨大的强大撞了上来，舒末一个踉跄，头磕到车窗玻璃上，额间渗出血迹。
接着，她乘坐的这辆没有司机的“出租车”，飞快的向前行驶着，以不可控的力度，直直的冲向前方的断墙。
舒末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她和那人约定来的地方，那苏柒柒为什么会掌握她的行踪？
所以，苏柒柒现在是想杀了她？
舒末冷不丁的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就在她思考的短暂时间里，车子距离视野里的那堵断墙越来越近，耳边很快传来一声巨响，她脑袋嗡嗡的发懵，还没反应过来。
车门就已经被人大力从外面踹开，顾时森胳膊上渗着血迹，俊脸阴沉着，还好他来得及时……。
舒末咳了好几声，惊讶的看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顾时森，明明她走的时候，他还在熟睡阿。
“沈长安？”
苏柒柒毫无温度的叫着他，显然，即使知道他不是沈长安，她不愿意承认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哪怕只是他的名字。
顾时森骇人冷硬的潭目怒视着她，苏柒柒被这熟悉却过于冷漠的目光刺的心痛，不过很快，她就整理好了情绪，反正她找的又不是他。
“你出现早了，沈长安。”苏柒柒冷冷道。
盛达说，只要受到巨大的刺激，比如希望幻灭之类的事，人格切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变化了，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不让他想起任何事情，只要过了三到五年，另一人格就会完全消失。
在她伤害自己，刺激沈长安出来失败后，她就转换了思路。只要她让顾时森这个人格再也不愿意出来，不就行了吗？
至于盛达这个所谓的巨大的刺激，希望幻灭之类的事，只要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消失，她相信，顾时森再也不会愿意再出现。
只是，眼下计划好像出现了一点小变故。
“你想杀了她？”顾时森声音冷了八度。
“我并不想对她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精神崩溃，然后让沈长安出来，仅此而已。”
顾时森冷笑一声。
瘫坐在地上的舒末，想起她还要在九点之前赶往约定的地点，于是挣扎着起来。
“顾时森，我没事，我还有事，等这件事办完，我再和你解释。”舒末撑着站起来就要走，也不顾脑袋上的伤。
顾时森一把将她拽回，命令道：“哪也不许去！”
可他们两个越是这般情深意切，就越惹得苏柒柒不悦，虽然知道那是另外一个人，可她还是无法忍受！
“我劝你还是让她去吧，别到时候你消失了之后，她又自己性命难保，那可就太可怜了。”
“什么意思？”顾时森冷冷望向苏柒柒。
“你不如自己问她？”
顾时森将视线再度投了过来，严苛的目光令舒末差点就招架不住。
“我现在不能说！”
舒末拔腿就要走，顾时森紧紧攥着她，“不许走。”
看着两人纠缠的模样，苏柒柒心里一阵发堵。
“行了。”
“舒末和B博士做了交易，同意做他的试验品，而条件是，无论如何要保全你。”苏柒柒秀目微怒，“还好被我发现得早，要不然，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舒末惊诧的看向苏柒柒。
“日记是你让盛达哥转交给我的吧？”
舒末表情滞了滞，随即道：“是。”
苏柒柒又问道：“其实日记的本来主人是沈长安，对不对？根本就不是顾时森，你是想误导我，让我为了能保住沈长安，而不得不留住顾时森！”
舒末低下头没有讲话。
“你做了两手准备，为了保全他，舒末，你知道一本笔记，虽然不会让我完全信任，但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对顾时森轻举妄动，而在此期间，与你达成交易的B博士，会通过药物注射治疗，让顾时森完全成为一个人格，从此，再不会有沈长安的存在了，是吧？”
“即便到时候我再发现真相也已经晚了，而你自己则会被关进暗无天日的试验所，直至死亡。”苏柒柒愤怒的目光直逼舒末。
“你想让沈长安消失，而我想让顾时森消失，舒末，凭这一点，我并没觉得谁对谁错。但是，你的方法让我很不爽，所以今天，你死在我手上也是活该！”
舒末没有说话。
顾时森的目光越来越阴沉，那道视线沉沉的压着她抬不起头，她不愿意让顾时森知道她这么恶毒的一面，即使今后知道了，她也希望是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这样她就不会看见他失望的眼神了。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保住顾时森后，他却不会再记得你，而你们也永远不会再相见，你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苏柒柒衣角被风肆虐掀起，带着嘲讽。
“不重要，只要顾时森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么一切就都有意义，即使以后我再也无法见到他，可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足够了。”舒末垂下眉眼，胆战心惊的看了眼一直阴沉着，不发一言的顾时森。
她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气，转向顾时森道：“我说过，我才不要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顾时森。”
男子心底层层防线被击溃，就像是春暖花开时，最早破芽而出的那朵花苞。
顾时森阴冷着一张脸，怒气重重：“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她竟然要去做试验品，竟然让他忘记她！竟然忍心让他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枷锁，苟延残喘的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她有没有想过，如果一切真如她所愿后，他记起她时，该有多么痛苦，亦或是从此忘记她，这对他来说又是多么的不公平！
这样的一条命，他宁可不要！
听着他的呵斥，舒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她也不想离开他，可是既然共存不得，她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
他日后恨她也好，怨她也罢，亦或是从此忘记她，她都能接受。
只是，她不能没有顾时森。
舒末低头胡乱的擦着眼泪，额角的血迹现出鲜红，顾时森终是不忍心，即便是再生气。
他轻轻将舒末拦进怀里，无尽怜惜，声音低哑，“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
舒末身体一僵，无尽的悔意翻卷上来，是阿，她自私的怕失去他，执拗的要让顾时森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自己付出多大的代价，可她从来没有想过。
是不是，顾时森也会难过的，不愿在没有她的世界里继续存在。
“可是，如果你什么都不记得，也就不会难过了。”舒末低声说着。
“如果什么都不记得的话，那我就不再是我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只是一个躯壳残存罢了。”
舒末许久没有再说话。
“说完了吗？”苏柒柒双手环胸，“既然弄清楚了，沈长安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你……”苏柒柒目光挑衅的看着顾时森。
“是不是该离开了？”
“还是说，希望我采取一些特殊手段？”苏柒柒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了已经受伤的舒末。
“你觉得有我在，你能动得了她？”顾时森冷冷道。
苏柒柒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不由得失落，再也不会看向她时散发出温柔光芒，心里一阵发堵。
“那你觉得我今天是干嘛的？帮助你们误会和解后，相信相爱吗？我说过，我只想让沈长安回来。其他的一切，我都不管。”
顾时森松开拥着舒末的手，回头又深深望了眼舒末，终于下定决心似的。
“其实，我和沈长安都是B博士的试验品而已。”
“什么？？你说什么？”苏柒柒反应很大，试验品？这什么意思？
舒末也错鄂的睁大了眼睛，虽然这些年她也一直在努力的寻找线索和真相，可就算她查到了B博士身上，却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甚至还被他耍得团团转，做了他的试验品。
“B博士是A大研究院，沈教授带的学生，专攻精神学科，他一直热衷于将正常人分裂成多重人格的反人类学科，在被学校发现他偷偷通过非法途径，用正常人来进行他的课题研究时，就被学校开除了。”
“而那些被他用来做实验的人们，要么被关进精神病院，要么被关进了医院，只有极少数，可以在社会上生存的双重人格，或三重人格的人，在确保对社会不会产生危害，而且通过科学测试后，才被允许回归到了社会。”
舒末被这个巨大的残酷真相冲击的傻在原地，苏柒柒也是一脸震惊，许久颤着声音道：“所以你和沈长安。”
“我和沈长安就是那批极少数，回归到社会生存的人，所以，具体来说，我和沈长安都只是这具身体的一种人格而已，而这具身体真正的第一人格，还并没有苏醒。”顾时森语气淡淡。
“如果这具身体的主人苏醒了呢？”舒末紧张的问道。
“那我和沈长安就都会消失，而且大概率。”顾时森顿了顿，实在不忍心将这个残忍的真相告诉她。
他语气尽可能的淡淡轻缓，“大概率，不会再回来了。”
在顾时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舒末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天翻地覆的，翻转，乌云遮住了阳光。
她肩膀不可抑制的抖动着，浑身颤抖，所以到最后，她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留住他……。
“骗人！？你在说谎！说谎，如果这样的话，那本笔记怎么解释？？日记里根本没有出现过人格，你说的真正身体主人的存在！”苏柒柒红了眼眶，这绝对不是真的，一定是他信口胡说的！
“舒末，那本笔记你是从哪得来的？”顾时森开口问道。
“是B……B博士给我的。”说完，她自己也吃了一惊：“笔记是假的？！是B博士伪造的？！”
苏柒柒再也支撑不住的往后踉跄退了几步，最后瘫倒在地，上天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顾时森没心情去关注苏柒柒的情绪，他转过身看着舒末，“你和他的交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舒末小小的低下头，“半个月前。”
“我不是说这个，你既然拿到了他给你的笔记，证明你和他的交易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吧？”顾时森目光审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