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考中

　　原定要参加的园会，没了。
　　送到许府的重礼，直接被拒收了。
　　顾表姐倒没有拒而不见，她很正式地会见了张应郗。言谈之间，她劝说表弟将全部精力放在学业上，或者放在家中的生意上面，说了些知慕少艾但要止乎礼的话。
　　这一阵让张应郗专心备考，不用过来走亲戚了。许姓姐夫目前也很忙，暂时没空见他。
　　张应郗是懵逼的，这个表姐的话一套一套的，他完全听不懂，本来想问问情书的事，但每次都被顾表姐严厉打断了。
　　他真的很想解释一下那封情书非他本意，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算他出卖神经病系统，人家也不会信。
　　还好已经发现了仙人踪迹，张应郗的社死尴尬情绪减轻了很多，他赶紧和顾表姐拜别，回去专心搞张家的生意。
　　生意发展起来，张记商行才能在省城立住脚，他才能更好地调查仙人事情。
　　期间利用神经病系统的搜索功能，他复习了一些考试试题，蓝星的考试资料是不能拿过来直接用的，需要自己摘录改造，还是挺费事的。
　　至于调查袭击背后势力的事情，他和表姐提过了，不知道许家会不会帮忙。唉，都怪神经病系统乱发任务！
　　但不管他怎么吐槽神经病系统，对方依旧毫无情绪，就是一个冷冰冰的系统。
　　后来神经病系统又陆续出了两个情商任务，张应郗除了去完成任务，也别无选择。
　　......
　　这一日，乡试开考。
　　在家丁们的殷切祝福声中，张应郗吃了一瓣桔子，轻装上阵进入了考场。
　　他所在号舍的位置，算得上不好不坏，没有在茅厕附近，也没在特别挡风的地方。
　　这次乡试要考3天，他搜过原来蓝星的乡试，据说要考9天，真是可怕。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考试期间神经病系统给他刷情商任务，按照考试规矩，他连号舍都不能出，怎么可能去做情商任务，铁定得挨电了。
　　主考官是京师派过来的杨翰林，副主考是本省的学政。张应郗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是由本省学政管理他们这些读书人的。
　　听到主考官的名字，张应郗不禁想起了那个卖真题的家伙，他闲来无事还做过那套真题呢，待会发题如果正好是那套题，可就有趣了。
　　确实有趣了。
　　考监发的考试题，居然和他得到的真题对上了，完全符合。
　　“真是老天要让我中举，这题我练过啊，我的作文水平和字迹让我无法名列前茅，但至少不会落榜。哈哈哈，说不定还真能去京师考试。”
　　上辈子参加科举考试的书友都知道，在贡院号舍里，你吃喝拉撒都在原地，还不允许提前交卷，相当难受了。
　　为了降低自己落榜概率，张应郗非常认真地抄写录在系统里的答案，毕竟字太差也可能会被黜落的。但写的再慢，两个小时也写完了，他又不用重新思考，直接照抄就行。
　　秋日照射下，有些闷热，张应郗索性趴在号舍桌子上睡着了，连午饭都忘了吃。
　　一觉醒来，听到隔壁有动静，张应郗探头一看，一排大员刚走到隔壁，正在视察考场。
　　他赶紧缩回头，拿出自己写好的试卷，假装认真检查。
　　带队检查的正是本次考试的主考官杨翰林，考试开始后，他先是登上望楼眺望整个考场，查看考生和考监们的动向，是否有违规，然后又带着一帮人开始逐排巡视号舍。
　　号舍中的考生们，有的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笔专心致志地答题；有的蹲在地上，寻找思路；还有像张应郗之前一样睡大觉的。这些都被主考官杨翰林看在眼里。
　　刚刚杨翰林又看到前面号舍的考生探头看自己了，这已经算是一种违规行为，等下需要教训一下这个考生，让他明白朝廷科举的严肃性。
　　走到张应郗号舍前，杨翰林看向张应郗，正要瞪眼训斥，却突然怔住了，嘴巴脱口而出：
　　“三公子！？”
　　旁边随同的副主考本省学政立刻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杨翰林和张应郗，其他随从紧张地闭口不言，低头看向地面数蚂蚁。
　　张应郗被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主考官为什么喊三公子，喊他吗？但他张家就一个独苗，哪来的三公子？
　　杨翰林发觉自己失态，迅速做了自我调整，但原本的长篇大论批评没心思弄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不准左顾右看！”
　　然后，杨翰林迈脚离开了。
　　学政停下来看了看张应郗，又看了看他的卷子，什么也没说，去追杨翰林了。
　　张应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的考试一切顺利，他拿到的题居然都是真的，看来是冤枉了那个卖考题的，他决心让家丁张元去找一找，把钱给人家送过去，可能对方真的是有家人重病吧。
　　唉，惭愧，他回想自己的科举历程，第一次老爹直接拿钱买资格，第二次自己买题还没给钱，下次京师会试他该怎么办？他老爹心念念的状元，难道依靠作弊真能实现？
　　考完试后，他再次去许家登门拜访，这次许姓姐夫在家接见了张应郗。
　　许姓姐夫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脸庞棱角分明，算得上也是一位帅气读书人。说起话来，十分沉稳，不紧不慢。
　　许姓姐夫：“应郗，前一阵我忙于学社事务，一直没有闲暇，这次总算见到了表弟，这次考试表弟发挥的如何？有没有希望？”
　　坐在一旁的顾表姐，今天穿着一袭青色衣衫，听到夫君问表弟应考的事情，她不禁轻掩嘴巴，强忍笑意。
　　在她眼中，张应郗这个表弟就是一个顽劣的二世祖，省城他又没法再花钱打点，怎么可能考中。以为人人都像她夫君那样才华横溢吗？像她夫君这般又有才华又有相貌的男子，人间可不多。
　　张应郗觉得自己这次答的还可以，毕竟让他捡到了真的考试题啊！前三名不敢说，但前十总该能中吧。咦？怎么又说前十，自己县试给安排的成绩好像就是第十名。
　　“姐夫，表弟答的尚可，或许能中吧。”
　　许姓姐夫本意是要安慰一下，这个表弟应该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水平，答完题应该会沮丧了吧。
　　可现在听到这带着自信的回答，许姓姐夫被噎住了。
　　他看向自己的夫人，发现夫人神色有些恼怒。
　　顾表姐：“应郗！在我和你姐夫面前，你不用充面子，没考好就是没考好，什么叫或许能中。堂堂省城的乡试，是你或许就能考中的么！”
　　张应郗：......
　　......
　　过了几天，乡试成绩下来了。
　　张府的家丁们兴奋的要发疯，他们的少爷高中第三名！是今试的经魁！他们张家出了一个真正的读书人！报喜信的人已经直接出发快马去南城了，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张老爷。
　　一些同样中举的读书人闻风而动，纷纷以同榜、同乡各种名义前来拜访张经魁，还送上了各种礼物，让张应郗不胜其扰。
　　其中还有一位读书人，别出心裁，送来了一扇野猪肉，据说本来是要送一只活的野猪过来，但出了意外，就只能送猪肉过来了。
　　许府那边也派了人过来，送了些贺礼，却没有安排见面。估计是怕尴尬，毕竟上次许家是绝不相信张应郗能考中的。张应郗都怕顾表姐会不会咬破嘴唇或后槽牙，搞不好比上次收到情书会更加羞恼。
　　期间还有衙役上门，说是前些日发现的贼人攀咬张应郗，说张应郗是他们的同伙，在外面杀过人。
　　家丁张元对着衙役一顿狂喷：“你们是不是没长脑子！我们家少爷可是乡试的第三名，是今试的经魁！你们居然这么污蔑一位中举的读书人，我们一定要去省抚那里告你们！你别走！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记下来，你们别跑！”
　　衙役们也没想到他们要找的居然是位解元，明白肯定是弄错了，迅速灰溜溜跑了。
　　对于张应郗的中举，坊间流传起小道消息。
　　有说张应郗和主考官杨翰林熟识，杨翰林本想点张应郗为解元，受众人压力才定了第三名。
　　小道消息还说杨翰林已事先把考题透漏给张应郗，所以张应郗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考题。
　　说的有鼻子有眼，声势越来越大，逼得贡院专门贴出告示辟谣，说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让大家不要轻信，然后列出了各种证据，包括杨翰林从来没查看过张应郗的卷子，反倒是学政大人点的张应郗第三名，而且杨翰林根本就不认识张应郗，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
　　但考生们，特别是落榜考生，完全不信这些，他们的证据是有人指证张应郗半年前还是个傻子，从来没读过书，能通过县试就很奇怪了，居然还能通过乡试，这要是说其中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贡院干脆宣布举行东园文会，欢迎广大学子报名参加，届时乡试前几名都会参会，大家可以以文会友。
　　张应郗被动报名参加了文会，贡院派人通知他必须到会。
　　他并不担心文会上肯定会有的刁难，关于历次文会的情形，他早已打听过了，顶多考考典籍记忆，还有临场作诗，不可能当场写文章的，而典籍和作诗，有神经病系统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蓝星百万诗词在手，岂会怕尔等，哈哈哈！”
　　正在张应郗得意之时，神经病系统也来凑趣，送给了他一个情商任务。
　　系统：身为蓝星在该界的代表，你决心将蓝星文化做一次展示。请在东园文会上，为每一位参会学子赠送一句蓝星诗词，不限风格。
　　张应郗：系统，这做不到吧？那么多参会的人，我怎么可能找遍每个人聊天还送人家诗词？
　　系统：小蓝将全程为宿主提供指引，不会让宿主有所遗漏，此举预计会显著提升宿主的情商水平，并打破省城学子对宿主的偏见，请宿主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