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使带我去消费

　　诺诺今天并没有选择走市区主路，而是绕了一圈，直接拐上了高架桥。
　　路明非呆呆地坐在副驾上，其实这辆双座跑车除了主驾也就只剩下副驾了。
　　市价五百多万的法拉利599GTBFiorano。
　　诺诺看着有些呆瓜的路明非，“又不是第一次坐，干嘛摆出这副表情？”
　　路明非回过神来，他侧头看向窗外，高架桥上一辆又一辆的车被超越，只留下一个个被抛弃的幻影，法拉利的速度很快，也很稳定。
　　诺诺车技很好。
　　“我在想，你说你带来了车和司机。”路明非轻轻摸了摸法拉利的车门内壁，“你来做我的司机？”
　　“想得美。”诺诺白了路明非一眼，“要不是因为这车是我借来的，不放心给别人开，你以为我会专门过来给你当司机？还带你去买衣服？”
　　“谢啦。”路明非的语气很轻。
　　“没什么啦，你都答应入学了，那我就是你师姐，师姐罩着师弟不是很正常么？”诺诺瞥了路明非一眼，“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你和你的同学们之间是有多大的恩怨？”
　　“也不算是恩怨吧。”路明非挠了挠后脑勺，“就是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在预言里都看到了什么？”
　　“聚会上我被所有人当成猴耍了。”
　　“因为陈雯雯？”
　　路明非转过头看着诺诺，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看不出是嘲笑还是冷笑的弧度，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不理解自己明明不喜欢陈雯雯，对方为什么还是会抓住事情的关键。
　　诺诺忽然从身侧抽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路明非，“这是芬格尔查到的。”
　　路明非接过文件袋，轻轻解开缠绕着的丝线，里面是几张新打印的文件。
　　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他和陈雯雯之前的聊天记录，陈雯雯和赵孟华的聊天记录，以及赵孟华和他一众跟班们的聊天记录。
　　里面还带着芬格尔喋喋不休的吐槽之词。
　　这小子夹带私货。
　　路明非只是简单翻看了两眼，就都给塞回去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赵孟华和陈雯雯才是一对儿，路明非只是备胎。
　　而聊天记录里，有写赵孟华和他的兄弟们策划告白，顺便让路明非当人形立牌这件事。
　　“你不再喜欢陈雯雯，是因为你提前看到了聚会上的告白吧？”诺诺轻打方向盘，拐下了高架桥，“你说过，你对有男朋友的女生不感兴趣。”
　　路明非没有说话。
　　他没办法直说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路明非了，他更不能说自己压根就不喜欢陈雯雯。
　　他之前和陈雯雯长达三年的对话让他根本无从辩驳，任何一句解释都会成为这三年暗恋苍白无力的证词。
　　而自己当初在出租车里之所以对诺诺那样说，是因为怕对方通过自己对陈雯雯的态度，看出这个路明非已经换人，而后面说出自己的“预言”能力，也正好掩盖了路明非改变心思的真正缘由。
　　问就是预先看到了聚会上的悲剧！
　　自己之前还在担心，路明非对陈雯雯在情感上的突变会不会引起怀疑，直到现在诺诺问出这样的话，他才终于放心了。
　　自己的前后勾连，总算取得了初步的成效。
　　而要想瞒过诺诺的侧写，这一切谈何容易。
　　当初自己坐在出租车上的那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差点没恶心死自己。
　　路明非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些满意的。
　　“不过我更好奇，你说的那个和我很像的女孩儿，你只在预言里见过的人，到底是谁。”诺诺此时已经开进了本市最豪华的地段，她减缓车速，一边四处观望，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诶，我当初还以为是你呢。”路明非吐了吐舌头，学着诺诺的语气说道。
　　“这附近找个停车位真的好难……要不我们进地库吧。”诺诺将车拐进了一家购物中心的地下车库。
　　地库里车很多，遍地都是百万起步的豪车。
　　路明非看着那些说不出名字的，五花八门的车牌，暗暗咂舌。
　　“你这是带我来的什么地方啊？”路明非忍不住发问。
　　“销金窟啦！”诺诺好不容易找到了车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愉悦。
　　“走啦！姐姐带你去消费！”诺诺轻轻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
　　路明非是第一次来逛这种级别的商场，这应该是本市CBD区里最豪华的购物中心了，不过他都没来得及记住这商场叫什么名字。
　　不过看着商场里的各个品牌店名，路明非也知道这里的东西都非常昂贵。
　　入目都是PRADA，Burberry之流，让人眼花缭乱。
　　“这也太贵了吧……”路明非莫名地有些心虚。
　　商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声音很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道，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路明非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偶尔会有相携的情侣路过，有时候也会有夫妻带着孩子在休息区闲坐。
　　就连这里的保洁人员，都一身制服一尘不染。
　　路明非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自己被这里的氛围深深震撼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休闲装，这是婶婶趁着某商场打折促销时买给自己的，路明非忽然觉得自己的穿着和这样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诺诺走在路明非的前面，她的脚步不快，路明非跟着也不费劲儿，但他总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远。
　　诺诺忽然回头瞥了一眼路明非，他一直在东张西望，眼神里闪动着光亮，看起来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喂！看花眼了？”
　　诺诺的招呼，让路明非回过神来。
　　“啊，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恍惚。”路明非很诚恳地回答。
　　“没关系，衣服就是用来穿的，再贵的衣服也只是衣服而已。”诺诺忽然转过身来，她背着双手面对路明非，一边倒退着脚步一边说话，神采飞扬。
　　她走路一蹦一跳，暗红色的长发轻轻翘起尾巴，在商场金黄色灯光的笼罩下，就像圣殿里高贵的女骑士。
　　“合适的衣服就像勇者的武器，等我们带齐刀剑，待到聚会那天，狠狠击碎他们！”
　　诺诺的表情里带着高傲，眼神中仿佛藏着利刃，让路明非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帘。
　　她一直都是这么锐利逼人，向来只有压倒别人的份儿。
　　路明非的眼神四处乱飞，他不知道这件事会被诺诺做到什么程度。
　　不过没关系，顺其自然就好了。
　　谁让赵孟华欺人太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