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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阴鸷的天 灿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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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室来了一位新学生,是位先生,五十多岁。他有一条小狗,叫做来福。于是他自称来福爸爸,来福爸爸的妻子叫做来福妈妈,他们的孩子已经上大学,所以两个人也比较清闲。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晌午。来福妈妈在画室浇花,晌午的光,散射出明媚的微笑。阳光下的侧影,还是婉约雅致的身材。如果不知道的人,真的猜不出是五十多的女人。那盆滴水观音,是极难开出花来。如今也初现了一个小骨朵。来福爸爸想到,每个早上,来福妈妈化妆时,总是非常的兴奋。来福爸爸问过她,她在想什么。来福妈妈说她在欣赏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人的一生追求什么?不就是在追求自己。小时候追求长大的自己,长大了又追求成功的自己,骄傲的自己。
  来福爸爸呢?他奋进一生,无非就是追求快乐的自己。开心快乐,于她是这样的简单,只要每天照照镜子,就能找到。而于来福爸爸是那样的艰难。他必须努力的去追求,甚至有时,连追求都没有。而是逃离。落荒而逃,像被棒打得落水狗。落魄,无奈,歇斯底里的狂怒。内心的阴霾,就像永远没有阳光照射的阴鸷的天气。昏暗,低沉,消极。来来回回的折磨他。让他看不见灿烂的阳光,看不见盛开的鲜花。曾经的他,是没有快乐的自己。他的心是发迹的初春,与冷漠的冬的交替。是清朗和晦暗的痴缠。
  可是现在的来福爸爸,只是看见清晨的阳光,看见她在浇花,她在化妆,我就很快乐。这是爱情吗?一半是吧。还有一半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快乐的自己。那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需要很多医疗的辅助和坚持。可是正是因为这样的努力,他才能更加快的,成功的走出曾经的他。拥抱现在,更好的自己。来福爸爸对人谦卑有礼,非常细致。他虽然是目前最晚进画室的学生。却很快就发现,国画室里总是有一个杯子,一看就是主人杯。却没有人用,可是每天都有人去清洗,认真的摆放。原来那只JDZ的瓷杯,是桃子姐姐的。这对大家来说个念想。
  “我们是不是有位学生,很久不来上课啊。”来福爸爸悄咪咪的问道。
  “哦,我们有位学生去做逍遥仙人了。短时间可能不会回来,不过她云游四海,说不定哪天我们又可以再次相遇。”自诩山中老夫的画室爷爷说道。
  聪明的来福爸爸,眨巴眨巴了眼。明白了什么。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的逍遥仙人自是最乐观从容,今天趁这个机会,大家也要把心放一放。你们看晴光总是带着桃子姐喜欢的岩茶肉桂乌龙茶。然后国画老师默默每次默默洗杯子,其实啊,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又都不说。我倒是觉得,想到桃子姐,就说呗。就怀念呗。就寄托哀思呗。”心心爸爸说道。
  “是的,是的。大家现在来,每次也不聊天,就弓着背,默默习字画画,不光是我,心心那天也说,桃子姐姐不来了,把欢笑也带走了。”苹果姐姐接话道。
  “你们看原来啊,我总是笑桃子,爱好的茶和自己字,不相符。如今我也要弃了我的九曲红梅,爱上肉桂乌龙了。”国画老师率先表态,聊了起来。
  “我八卦一下,你说那天桃子姐老公和狮子先生都说了些什么?”苹果姐姐说道。
  “晴光,你知道吗?你不是最和他们亲近。”苹果姐姐问道。
  “我没问,我也想知道,但是我不敢问。”晴光抿抿嘴,说道。
  “对了,来福爸爸,刻个章吧。你看你刻个什么章。”国画老师插了一嘴道。
  “我啊,我就叫做博雅君子。就刻这个章吧。”
  “博雅君子,有范的紧。”国画老师说道。
  “对了,你们说的这位逍遥仙人,我是否也可以参与进来。我怕唐突冒昧。毕竟我都不认识人家,在人后头说这些,是不是不好。”来福爸爸说出自己的顾虑。
  “没什么的,都过去了,桃子那么爱分享的人,肯定很想知道我们对她这些事有多么的感动,对我们每个人又是有多么大的触动。”苹果姐姐说。
  “桃子姐姐,其实前面不说,就是怕大家担心,她希望我们都是以平常心来,对待吧。”晴光也附和道。
  “今天马上下课了,简单来说,就是我们都收到了感人至诚动人的感情。我们每个人都高兴自己能荣幸的参与其中。收获不完美的美好。”晴光看到来福爸爸好奇的样子,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说的太对了。我们能在有生之年,经历这样的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或者是爱情。我们都感到激动,虽然最初还是非常的不知所措。但是在晃过神,悲伤过后。我感觉到我们每个人都成长了。”苹果姐姐说道。
  “看来这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完的,我要找个时间好好和大家聊聊。”来福爸爸看到大家这么感慨。
  晴光看到大家这么激动,又还像桃子又回来了一样。也许这就是画室爷爷说的我们以不同的方式,再次相遇吧。原来再次相遇,不一定是人和人。也可以是回忆感情物件的再次相遇。可是如果世上真的有轮回,又会是哪次才是人和人之间的相遇呢?晴光想到桃子姐姐生前的话语,还有她的主人杯。默默的流泪起来。
  “想哭就哭吧。晴光。这不丢人。情感是需要表达的。不能总憋在心里。以后啊还会有别的情感,所以我们也不能沉迷啊。”画室爷爷说道。
  这次算是大家郑重的正式给桃子姐姐告别。以后的画室虽然和以前不一样,却也要开始新的学习。桃子姐生平有两副最为得意的画和字,有副临摹齐白石樱桃的。还有默写多宝塔字帖的字还挂在教室。而且每次有人来,都会啧啧称赞。然后大家就会很得意,怎么样我们的桃子很厉害吧。留下来的画,和字。告诉我们,她啊!仍然是最棒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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