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流涌动

　　凯特琳今天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
　　等她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冲到案发地点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空港染成红色，但她的视线却停驻在着火飞艇的中心。
　　这里不知何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子弹和各种武器散落一地，紫黑色的微光液体流满甲板。
　　在它的甲板上，一块巨大的鬼脸涂鸦仿佛在嘲弄凯特琳的无能。
　　她强迫自己放平心态，从翻腾的火海中尽力找出线索。
　　微光燃烧发出的古怪气味向她说明这里的情况。
　　而微光只属于那位祖安的地下皇帝。
　　又是一场希尔科手下干的走私案，看起来还被野火帮黑吃黑了。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在执法官眼皮子底下进入空港，而等到飞艇靠岸，他们的影子又迅速消失不见。
　　凯特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咔嚓——咔嚓——
　　一张张记录案发现场的照片被她拍下，但始终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道具。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
　　下一刻，事件的起始与经过在她脑海中演绎。
　　这是独属于凯特琳的能力，她能将细枝末节的线索串联起来，还原案发现场的经过。
　　她首先代入不知是哪位幸运观众的视角，沿着她的思路一步步走着。
　　野火帮首先发难，将船上正在进行违法交易的人给束缚住。
　　然后，他们打算摧毁整船的微光，为此点了一把火。
　　等等，为什么他们的脚步停在这里不动了？
　　她顺着野火帮成员的方向看去，在那里留下了一串空弹壳。
　　显然，这场战斗迎来一位闯入者，她将两边都无差别地修理了一顿。
　　凯特琳完全沉浸在自己演绎出的回忆，继续向前走去。
　　是那位搅局者留下的这块涂鸦，毫无疑问。
　　但我的目的是？
　　从涂鸦和行为动机来看，主人公是一名精神状态有点问题的女性，年龄应该不大。
　　还没等她思考完毕，脚边传来的动静让她回归现实。
　　“笨蛋——，笨蛋——”
　　一枚样式奇怪的玩具不知何时滚动到她的脚边，发出某个小女孩嘲讽的声音。
　　“上当了，笨蛋！”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精神病人的内心世界是她无法同步的。
　　此时的凯特琳还未完全脱离代入者的视角，下意识将其捡起，玩具的眼珠突然腾地跳出。
　　下个瞬间，耀眼的白光就从它空洞的眼窝中射出。
　　不好！
　　凯特琳迅速反应过来，想要将它丢远。
　　但还是慢了一点。
　　在抛出飞艇前，那玩具先一步砰地一声炸开，浓厚的粉色硝烟雾气在飞艇内极速膨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该死，果然自己还是经验不足。
　　凯特琳下意识闭上眼睛，却在几个极速呼吸后也没等到身体传来灼烧感，或是冲击带来的痛感。
　　“当警察还这么冒失可不太称职。”
　　林宇调笑的声音适时出现在不远处。
　　这让凯特琳下意识睁开眼。
　　她只看到膨胀的烟雾近在眼前，甚至稍一凑近就能感受到连空气都变得焦灼，却就此打住。
　　它就像被从时间轴中抽走一样，再也没有动静。
　　“好久不见，凯特琳小姐。”
　　又听见林宇的声音，她立刻侧过头去。
　　林宇身穿黑色长袍，站在飞艇的舱门，正微笑着看向她。
　　“林宇？！”
　　她的语气十分惊讶。
　　你们祖安人是专挑进化日一起过来凑热闹吗？
　　凯特琳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林宇给打断。
　　“闲话还是等安全了再说吧，它的时间快要被归还了。”
　　林宇指了指船舱上静止的爆炸烟雾，周围的热浪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凯特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还处在危险之中，连忙朝林宇所在的方向冲刺。
　　她刚跑出没两步，剧烈的爆炸声便随之赶来，一股灼热气流推动着她，让她跑得更快。
　　随后，船舱发生剧烈的震荡。
　　在飞艇坠落之前，她咬紧牙关，用力一蹬，朝空港跃去。
　　她伸出的手被林宇稳稳抓住，一用力将她拽回港口。
　　“我欠你一条命。”
　　刚逃离危险，凯特琳长舒一口气，随后狐疑地看向他。
　　“不过，你怎么会在这？”
　　要不是林宇救了她，她都有点怀疑这位小法师是不是和那艘船上的走私贩子是一伙的。
　　毕竟，在福根酒吧喝酒的几乎全都是希尔科的打手。
　　她这样来砸场子的除外。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林宇歪头，表示不解，随后突然想起什么。
　　“我明白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又知道了？”
　　正如酒馆里的对话一样，凯特琳挑起月牙眉，微妙地看向他。
　　和他相处时自己明显放松了不少，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不过，一个在祖安混迹的小法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进入皮城的门路吧？
　　除非他就是希尔科手下的微光贩子。
　　她决定找个机会继续打探。
　　真可惜，如果他是个皮城人，说不定还能赢得自己的青睐。
　　“嘿，老伙计，你原来溜到这里来了。”
　　在他们大眼瞪小眼时，黑默丁格的出现打破了宁静。
　　“黑默丁格院长？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凯特琳也是科技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不过她志不在科学，与他交流不多。
　　“凯特琳？你也在啊，快回去吧，这里暂时可不太安静，我刚坐电梯上来时才看到一艘冒着火的飞艇正往下坠呢。”
　　他很快走到林宇身边。
　　“你可真会使唤人，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跟不上咯。”
　　“约德尔人可没有衰老这一说，据说最古老的约德尔人比符文诞生的时间还要悠久。”
　　林宇瞟了他一眼，随意地说。
　　“倒是你，才300岁出头，怎么连爬个电梯都要死要活，真是见鬼。”
　　见林宇看起来和黑默丁格很熟络的样子，一旁的凯特琳狐疑地看着两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黑默丁格院长，你和这位林宇先生认识？”
　　“哦，当然了，我们认识应该有200多年了？第一次遇见这家伙时，日之门似乎都还没开启。”
　　黑默丁格想了好一会，也记不起到底有多久。
　　日之门是皮城最重要的航线通道，它的出现标志着皮城和祖安彻底分离为两个城市。
　　滚滚洪流从西侧涌入日之门，将数不清的金币送进皮城，再向东汇入守望者之海。
　　也是因此，闸门开放的那一天，被后来的皮城人定为进化日。
　　从这一天起皮城人才逐渐走上富裕之路，科技开始迅速发展。
　　日之门事件距今刚好200年，所以皮城人才决定好好庆祝这次进化日，展馆也是首次对外宾开放，不想竟然会有这么多麻烦。
　　“准确来说，是205年，当时这两个城市还是一个整体，如今祖安成了下水道，福根酒吧倒是一直延续下来。”
　　林宇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又看向凯特琳，冲她挑了挑眉。
　　“不过都200年过去了，你们对魔法的容忍度怎么反而变差了？”
　　起初建立皮尔特沃夫的流民，只是为了杜绝诺克萨斯人的黑魔法，并不像德玛西亚一样完全排斥法师。
　　不过现在倒是殊途同归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凯特琳一脸讶异。
　　这位想吃嫩草的小哥，年纪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大了十来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