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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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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家镇的祠堂上,在白色布条和团花的修饰之下,一位青年人站在那里。
  新江盯着那边桌上黑色的相框眼神中透露出了“愣”字……
  碰的一声,他双腿跪了下去……
  在他身后,镇民们穿着白色麻衣带着白色麻带默默无声的站在那里……
  死和生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有生就有死,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法则。
  无论是对于人类这种短生种,亦或者是对于他们,血族的长生种。
  死,所有人都害怕死……
  尼兰德马斯特里大学跨文化研究学者戴德曾把文化比喻为洋葱,有很多层。他研究出文化价值理论中有五个维度可以展现民族的文化差。在这五个维度中,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和不确定性规避可以透析出种族间生死观不同的原因差异。
  对于像血族这种长生种来说,死亡是遥远的,越过千年而不及。
  但也许唯有此时,死亡却又是显得那么的短暂……
  当然也不止于此,这里如同人类那种短生种理论上可以活两百余岁,但实际上人类当中很少有到达两百岁,甚至是超过两百岁者。
  长生种也是如此……
  无论是什么生命都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会在何时走向尽头,或者因为疾病或者因为意外,或者是因为其它的种种原因,这就是生命的脆弱性吧……
  半年前的新江应该不会想到这一天的到来吧……
  或许再过个一两百年他也不会想到吧……
  然而如今这一切就放在他的面前……
  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亲人……
  从余钱到父亲……
  母亲死在了当年南方共同体推翻伊利雅斯王朝的战争之中,在那场战争中新家镇大多数成年人都参加了卫国战争,自己的父亲也是如此。
  在斯伽里野河战役(斯伽里野河,伊利雅斯国都西部最后的屏障。)当中,世人再一次见到了战争的残酷。
  南陆历史上第一次毒气战发生在第一次南陆内战期间。朗格勒战役中,卡尔德第二帝国遭受什飞重创,致使东线战略破产,卡尔德皇帝一怒之下撤掉总参谋长。并一心想找机会,向什飞报这一箭之仇,没想到机会就在此后不久到来了。
  在朗格勒战役中取胜的东南联军,看到卡尔德军队退守到纳安河,一时得意,趁机北进,在弗兰德运河做好了与卡尔德军队作战的准备,与此同时卡尔德军队也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弗兰德。
  当日下午时虽然太阳已经西斜,但是温暖的阳光依然努力穿过灰黑色的烟尘,照射到已经被炮火蹂躏了无数个日夜的大地上。昔日美丽安宁的古老小镇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废墟与被毁坏的田园。东南联军与卡尔德军在这里已经隔河对峙了几个月。双方都拼尽全力动用各种武器想努力突破对方,然而却都无法前进一步。
  哈柏上尉(Haber)静静地呆在战壕里,听着身后卡尔德炮兵将一发发炮弹倾泻到几公里外的东南联军阵地上。从战壕中望出去,哈柏看到随着远处爆发出的火光和烟尘,弗兰德的教堂与民宅在爆炸声中变成了一堆堆的废墟。作为卡尔德化学界的翘楚和皇家物理学院物理化学与电化学系主任,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对于这场日后被他称为“实验”的人类第一次大规模毒气战,哈柏上尉踌躇满志,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了。
  晚上6点,天空中刮起了东南风,一切都已经万事俱备。卡尔德停止了炮击。三位战后的科学奖获得者哈柏、弗兰克和哈恩指挥战壕中的的卡尔德士兵拧开了近1万个装满了氯气钢瓶的放气阀。液态的氯气“嗤嗤”地冲出喷口,在空气中迅速气化,形成了一道数十米高的黄绿色的氯气墙。在东南风的推动下,氯气墙如同一个老者,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着几公里外的东南联军阵地走去。南陆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毒气战爆发了。
  第一次南陆内战,是南陆历史上第一次大范围的全面战争,各种现代化武器粉墨登场开始在现代战争舞台上崭露头角。化学武器作为一种全新形式的武器,在第一次南陆内战这个战争舞台上甫一登场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虽然按照现在的眼光而言,第一次南陆内战期间出现的化学武器主要以致死性的毒气为主,各方面的性质还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是这些毒气本身具备的高毒害性,长时效性,大范围杀伤等特点,加之交战双方对这些毒气的战场特性均不熟悉,无法及时为己方提供有效的防护措施。因此化学武器一开始对交战双方都造成了重大伤亡。在什飞一位士兵诗人——威尔弗莱德(Wilfred)在他的诗作《为国捐躯》(Dulceetdecorumest)生动地描绘了什飞士兵受到德军毒气攻击时的慌乱和受害者的惨状:
  毒气!毒气!快兄弟们!——大家开始狂乱地摸索!
  我终于及时带上笨重的毒气帽!
  但有人依然在呼喊中跌撞!
  仿佛落入了烈焰和石灰!
  透过模糊玻璃和厚厚的绿光带来的昏暗!
  我看到他沉溺在绿色的海洋里!
  像在梦中在我无助的目光前!
  它冲向我摇曳着呛着沉溺着!
  在第一次南陆内战以前,南陆各国在化学领域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涌现出了许多著名的化学家,例如前述的卡尔德化学家哈柏(Haber)和能斯特(Nernst),以及什飞化学家路易斯(Lewis)和兰茂儿(Langmuir)。然而,第一次南陆内战作为第一场工业化国家之间的战争,对科学,特别是化学的需要超过了以往任何一场战争。各个行业的科学家们,也主动或者被动地卷入到了这张空前的战争中去。迄今为止,第一次南陆内战是唯一一场将大规模化学攻击作为标准战术并以致命性毒气作为作战武器的国际战争。有趣的是,第一次南陆内战中运用的,或者战后发展出来的毒气,多少都与前面提到的这四位著名化学家有关。哈柏亲自提议并指挥了弗兰德的氯气攻击,并且发展了另一种至今还赫赫有名的毒气——芥子气。能斯特则深入研究了如何将毒气装在在炮弹中以便于战场使用。而路易斯则亲自领导了什飞远征军与卡尔德军队中的毒气防御工作,在和卡尔德人的毒气攻防战中做出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但其实早在尼兰德第2公约附件和第2宣言编纂了这一惯例,强调禁止使用毒物和有毒武器;禁止使用产生不必要痛苦(指超过使战斗员丧失战斗力、造成极度痛苦甚至死亡)的武器、投射物或物质。
  但很明显在第一次南陆内战中各国均没有遵守此项规则。
  在战后的南大陆和会上《关于在战争中有毒气体的条约》签定,其成为了第一次南陆内战后涉及禁止化学武器的主要南陆条约之一。并再《禁止在战争中使用窒息性、毒性或其他气体和细菌作战方法的议定书》中被继承。议定书宣布:禁止在战争中使用窒息性、毒性或其他气体,以及类似的液体、物质或器件,各缔约国同意将这项禁令扩大到禁止使用细菌作战方法。
  第二次南大陆内战后根据军事科学技术的发展,对禁止有毒武器的惯例和条约加以具体化和引申,把禁止使用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作为国际法所公认的准则确定下来。
  但是某些国家在战争中屡次违反这一准则。因而,这一以人道主义为基点的议定书在执行过程中是充满斗争的。以卡尔德为代表的一些国家主张议定书不包括所谓“非致命”的毒气,如催泪气和落叶剂等。
  在联合国家大会通过决议,确认在国际武装冲突中禁止使用一切化学武器,不论是作用于人或动物、植物的。并通过《禁止生物武器公约》。
  虽然大规模的化学战已经成为历史,但是化学武器却作为核化生三大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一,一直保留在世界主要工业大国和军事大国的军火库中。随着《禁止化学武器公约》的签署,世界各主要国家已经开始销毁存储的化学武器。但是相关的研究工作却没有停止。尤其随着恐怖主义的滋生与蔓延以及地区动荡,使用非法获得的军用制式化学武器发动恐怖袭击的可能性正在增大。第一次南陆内中释放出来的这个恶魔,依然盘旋在大陆的上空。
  ……
  斯伽里野河,又是一日的下午……
  那一天,恶魔再一次现在了世人的眼中……
  ……
  正如同南方共同体联军在叙拉古战争中犯下的如同‘焚尸案’罪行一样,这个罪行始终并未能被世人所知。直到来自哥伦比亚的《哥伦比亚邮报》报道了这一则惊天的新闻。
  ……
  新江的父亲也许说是幸运的,他没有在毒气构成的地狱中死去,但也落下了终身的肺病。
  而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那么的幸运……
  两千人的第五十五民兵团最终幸存下来的不超过一百人,幸存下来的人也都身负重残。
  ……
  “新江,这个是给你的。”鑫宇拿着两个金色的勋章递给了新江。
  “这个是?”
  “这边条件比较差,没找到木盒子,你就先将就一下吧。”
  “我拿着东西干吗……我又没干什么……”
  “不……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鑫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什么……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他是旧叙拉古时代的英雄,而你是新时代的英雄……旧时代的英雄配得上卫国勋章的荣耀,而新时代的英雄也应当被赋予解放勋章的辉煌。”
  新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解放了……”
  “是……解放了……这大地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了……”
  “鲜血染红了这片古老的大地,叙拉古在风雨中度过了千年之久……这一次……总该结束了吧……”
  “是的,这一切也总该画上句号了。之后你打算干什么?盖伦格现在可正是缺人的时候。”
  “我……想带着老伙计出去走走……”新江拍着他旁边的卡车说道。
  “然后呢?”
  “也许到一个地方走累了……就在那里歇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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