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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 沐浴龙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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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部荒原与寒霜平原并不直接接壤,两块大平原中央隔着数条山脉,山路坎坷难行,大兵团压根无法从这里行军。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寒霜平原还被称之为花语平原的年代,西部荒原的兽人与花语平原的人类相对于其他区域的兽人和人类反而更友善。
  至于高天原要塞,则是在第一次亡灵天灾爆发之后,兽人为抵御亡灵的侵袭建造而成,与人类方在斯尔斯卡尔建造的关卡一样,随着时间流逝,高天原要塞也逐渐变得不再重要。
  当月樱来到这里的时候,高天原要塞周边很荒芜,月樱在天上经过的时候,看到地上有护送物资的运输队,以及坐落在道路两旁的零星驿站,有些驿站看起来是被摧毁之后重建的,屋顶都破破烂烂,只能勉强遮风挡雨罢了。
  而这里的土地也带着特殊的腐蚀性,虽还没有在上一个世界的魔族大陆那样可怕,但依然不适合凡人正常生活。不过这里本就不应该让凡人居住,毕竟这里已进行了十数年的战争,来自寒霜平原的死亡之风早就摧毁了这块土地的生机。
  而仍能在死亡的气息中屹立不倒的,就是高天原要塞,兽人王国对抗亡灵天灾的第一线了。
  与遍布死亡的大地相比,高天原要塞就显得很有活力了,虽说兽人王国重视的程度下降了,但他们还知道亡灵天灾一旦攻入西部荒原的后果,因此维持要塞正常运转的资源还是能供应上,表现出来的就是保护要塞的魔法护盾依然泛着能量充足的光芒,月樱想从空中悄无声息地进去,基本上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乖乖落地,以徒步进入要塞当中了。
  在这种地方单独一人太过可疑,月樱刚进入要塞守卫的视野范围内就已经被发现,很快就有个五人小队骑着熊过来查看。
  “什么人!”
  领头的是个有着黄白斑纹的兽人,穿着漂亮的黑银盔甲,背上挂着一把镶着魔晶石的大斧,是个标准的兽人修炼者。
  月樱想了想,回答道:“来探亲。”
  “探亲?找谁?”兽人奇道:“你一个人类,来这能找谁探亲?”
  “八云景光,我的师父。”
  这个小队的五个兽人听到月樱的话,顿了一下之后,立刻指着月樱哈哈大笑,“你?也想是剑圣大人的徒弟?莫不是在说笑!”
  月樱不气也不恼,这些兽人不知道情况,再说他和一群凡人生什么气呢?有这个必要吗?
  “我确实是师父的内门弟子,排名第十三的苍龙月樱,麻烦去通报一下。”
  黄白斑纹的兽人停止了嘲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下了战熊,一溜小跑到月樱跟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月樱后,猛地拍了下脑袋,大喊道:“老师!是你!”
  “?你谁?”
  “是我啊,高名真!您在王家学院时候的学生啊!”自称是高名真的兽人咧开大嘴笑道:“这么久没见,您还是老样子!”
  换成是其他人,遇到已经忘记的人时,怎么也会应和一下说句“哦哦是你啊”的话,但月樱作为一个社交能力不足、完全靠皮囊来撑魅力的人,此时依然爆出一句:“记不起来。”
  场面立刻尴尬起来,还好高名真作为一名纯正的兽人汉子加大官子弟,社交和找补技能是点满的。
  “老师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哈哈哈,走,我带您去找剑圣大人!”不需要盘问,高名真直接邀请月樱上自己的战熊坐骑,带着他往要塞去。
  高名真在要塞里的地位显然比较高,有他带路一路上的要塞守卫都没有异议,要塞的大门也很顺利地开了一条缝,让一行六人钻了进去。
  “高名,这是谁?”一个和高名真同级的队长在路过的时候问道。
  “我的老师!”高名真自豪地说:“是剑圣大人的徒弟!”
  经高名真这么一攀关系,就像他已经是八云景光的徒孙一般。他知道月樱是剑圣的内门弟子,但因为没有实际证据和自己脸皮没有那么厚,所以一直把这事捂在心里,而现在月樱来了,他就有底气了——说不定可以靠月樱这层关系正式成为剑圣大人的徒弟。
  有哪个兽人不希望能成为剑圣大人的徒弟呢?这几百年下来,剑圣大人实际教导过的徒弟不超过二十个!
  想到之后可能的发展,高名真再度挺起了胸膛。
  要塞内部比外面要干净整洁很多,当然以人类的标准来说依然很脏乱,一些兽人的皮毛上沾了许多不明污垢,还散发着恶劣的臭气,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
  长时间的战争让生人疲惫不堪,精神也绷的很紧,也就士气还行。
  “老师,您找剑圣大人是有什么事?”
  “哦,叙旧聊天罢了。”
  “老师,您之前去了哪里?”
  “死了十年,又被丢出去其他世界好几年,刚跑回来。”
  “?”
  因为月樱的诚实,高名真认为月樱有着十分重要的任务,而且不能泄露自己的行踪,因此不再问了。
  八云景光居住的地方是在要塞中央的营房内,基本上驻扎在要塞里的兽人士兵都见过剑圣,也受过剑圣的训练,因此剑圣在哪,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不过在中途,月樱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师父在哪,他跳下战熊,两三下就脱离了高名真的视线。
  “师父。”
  在一个小房间内,月樱许久未见的八云景光正坐在一个小矮桌旁研磨着什么,这位剑圣也已经发现了月樱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
  “你回来了。”八云景光放下研磨杵,抬起眼皮。
  “嗯,我回来了。”月樱自然地在师父的对面坐下,规规矩矩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并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一如以往。
  他是徒弟,八云景光是师父,这是应尽之礼。
  “你去了哪里?”师父抓着研钵里的粉末,将其揉在一起,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球。
  “去了其他世界,遇上了很多好人,上个月刚回来。”月樱老老实实地回答,并将自己被放逐到卡利多世界之外的经历娓娓道来。
  “所以……这就是你变成这样的理由?”
  “您也看的出来?”
  八云景光狡黠一笑,胡子在得意地抖动,“少来,你可是我徒弟,师父看不出徒弟的深浅还叫师父?”
  月樱抓抓头发,点头道:“那您看,我和艾拉里拉谁的赢面更大?”
  老剑圣将揉搓出来的黑球放在桌子上,从旁边拿出一块白布,开始将其搓成小球,“你要去找他?”
  “当然。”
  “五五开吧,可能会输,也可能会赢。”
  “这样就够了。”
  月樱说完这句话,场面一时间沉默了下来,直到八云景光将那个黑球全部搓成小药丸。
  “师父。”
  “嗯?”
  “您为什么会收我和哥哥为徒?”
  老剑圣哼了声,捻起一颗药丸嚼了嚼,咽了下去。
  “我活了四百年,这个年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
  “你见过艾拉里拉,知道祂的本体是一头白龙。”
  “嗯,没有头的白龙。”
  “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传说,沐浴龙血之人将成就金刚不坏之身,而我就是那个人。”八云景光用手指抹掉了唇边的药粉,脸因为药的苦味而皱了起来,“但我获得的不是金刚不坏,而是长生。”
  “艾拉里拉的……血?”
  “莽撞的兽人去挑战龙神,侥幸不死并获得了龙神的赐福,仅此而已。”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拥有龙的血脉,你的哥哥也有,只是你们任何一人都不完整,都不是真正的龙,然而——你们曾经用自己的血,救下了一个应死之人。”
  “那不算救,我的姐姐——。”
  “但不那么做的话,你的姐姐当时就会死。”八云景光说道:“当时我就在想,可不能让你和星影跑掉啊,你并不知道你们两人的血到底有什么价值。”
  “这就是您收我为徒的理由?”
  “不全是。”八云景光注视着月樱的脸,怔怔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以为我看错了。”
  “你当时的样子和艾拉里拉化为人形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是艾拉里拉的半身,而我,是艾拉里拉的眷属。”
  “那哥哥——”
  “星影,则是斩下艾拉里拉头颅,导致第一次亡灵天灾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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