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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下藏书皆在吾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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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七月初七,中山郡卢奴县,中山书院。
  一群身着儒衫的书院学子,纷纷的在议论着什么。
  “大伙快去看看吧,张家败家子又在犯傻了。”
  “那败家子犯傻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有什么好看的。”
  “这次不一样,听说他还跟苏先生对上了。”
  “苏哲?是咱们郡学的礼经博士苏哲先生吗?”
  “然也,据说苏先生还大发雷霆了。”
  “额?苏先生待人宽厚,一般学子们只要低头认错,他也多半会不予计较的,那败家子到底做了什么啊?”
  “不知道,不过想必定是极其失礼之事。”
  “那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一起去。”
  今日七月初七,是七夕节,是难得的休沐的日子,听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朝着城门口方向走去。街上的百姓,今天也不工作,而是在门外晾晒梅雨季节过后的被褥,看着学子们都往一个方向赶路,也都好奇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城门口外边不远处的“案发现场”,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
  而整个现场“最靓的仔”,毫无疑问,自然是身为这场事件的“肇事者”,被学子们称为败家子的少年。
  这少年名叫张慎,小字阿苟,是中山商人张世平的小儿子,也是整个中山郡出最名的败家子,甚至还有人直接称他为“地主家的傻儿子”。
  至于这个称呼一开始怎么来的,已经没人记得了。
  大家只知道,张慎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创造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词语。
  按理这些“症状”,只有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还不至于传遍中山郡,因此真正让张慎“傻子”之名声名远播的,还要归功于张家请来的经师先生们,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教导张慎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月,而且给出的理由都出奇的一致:全都自称才疏学浅,再无东西传授。
  这些讲经先生都是中山郡有名的儒生,个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居然说没东西可教了,这谁信啊?
  人们更愿意相信,是张慎过于愚钝,再智慧的老师都教不会他,所以只能“委婉的”拒绝了。
  于是中山郡人在教育孩子的时候都会说这么一句话:你再傻能比得过张家那傻子吗?
  另外还有一件事成为了张慎学习不好的佐证。
  起因是因为张慎经常往书院的经阁跑,一来二去的,与很多书院的学子都有过“愉快的”交流。
  有一次,一个学子很好奇,就跟在张慎身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书。
  没想到一看之下,果然原形毕露。
  张慎那哪是看书啊,说是“翻书”还差不多。
  于是中山书院就流传出了一句话,叫做:“张慎翻书,不学无术。”
  当然,如果仅是学习不好,还不足以让张慎傻子之名这么深人人心,可偏偏张慎还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
  比如,别人请书童,请一个人就够了,而张慎非要请十几个,用张慎的话说:一人秉笔,一人研墨,一人捧卷,还要有为他诵书、与他对弈……一个书童如何能够?
  此外,张慎还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是木器铁器之类的。
  这下让中山郡的木工、铁匠们就可高兴坏了,只要他们做出来的“玩具”能被败家……哦不是,是张少爷看中,那张少爷可从来都是不吝赏赐的。
  于是“不学无术”、“玩物丧志”这两条评价,就深深的铭刻在张慎的耻辱柱上。
  但过了今天,或许张慎的耻辱柱上,也许还会多出一条评价——“不修礼仪”。
  “不修礼仪”就是没礼貌的意思,“没礼貌”在汉朝可以算是除了“不孝”以外,最严厉的指控了。
  但张慎此时的行为,或许已经大大超越了“没礼貌”的范畴,甚至若汉朝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话,都可以治他一个“在公众场合行为不检”的罪名。
  只见张慎此时正敞开一紧,横躺在城门外的六尺车道上,悠闲的晒着太阳,周围的对他指指点点,大多数声音都是在指责张慎行为不检点,不要脸等等。
  还有一些好奇的小姑娘,看了张慎一眼后,纷纷捂着眼睛哭着跑开,大声啐道:“呜呜,我要嫁不出去了,那该死的败家子!”
  然而张慎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任由明媚的阳光,照耀在那已经微微有八块腹肌雏形的肚子上。
  离张慎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四五十岁年纪左右的儒士,正是中山书院教授礼经的博士苏哲。
  苏哲此时的胸口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他的气息也喘的很不均匀,一副想大口喘气,但又顾及礼仪形象不敢用力的样子,甚为滑稽。
  旁边一个颇为俊俏,看上去十七八岁左右的青衣少年,撑了把油纸伞走了过来,想给苏哲挡阳遮阴,却被苏哲摆手轻轻拒绝了。这老头子大有一种休息片刻后,再去跟张慎理论一番的架势。
  青衣少年见苏哲被张慎气得不轻,狠狠的剜了张慎一眼,怒斥道:“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不着衣物,真是不知羞耻!”
  “熟归熟,乱说话我一样会告你诽谤的。”张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
  “你——呸,无耻,我何时与你相熟!”青衣少年啐了一口,然后别过头,一副羞恼的样子。
  在场的学子们都轰然大笑,张慎这种“不说雅言”、“胡言乱语”的说话风格,他们都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张慎甚至都没搭青衣少年的话,而是把衣角撩起来扇了扇风,然后,一脸关爱儿童的样子,看着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斜斜的飘了张慎一眼,用一种很嫌弃的语气说道:“你这袒胸露腹的,穿与不穿有何分别!”
  刚才说张慎没穿衣服,确实是冤枉他了,他衣服都穿着,只是没穿“好”而已。
  “那兄台你的意思是‘白马非马’啰?”张慎笑吟吟的说道。
  “白马是马,还是非马,与你是否穿衣有何相干?”青衣少年愣了半天没想明白,愤愤的说道。
  “那我穿不穿衣服,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张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小白脸白长这么俊了,居然是个草包,连“白马非马”的典故都不知道,还敢来与他对擂。
  “白马非马”出自《公孙龙子》,讲的是公孙龙的著名诡论:白马不等于所有颜色的马,而马等于所有颜色的马,所以白马非马。
  在这个“独尊儒术”的年代,儒家弟子能把儒家经典读完,已经不错了,像《公孙龙子》之类的“杂书”,大多数人甚至都没听过。
  “谨儿回来吧!”苏哲无奈的摇摇头,对着青衣少年说道。
  “叔祖翁,让孙儿替你骂死他!”苏谨涨红了脸,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说道。
  苏哲自觉脸上无光,对苏谨小声地训斥道:“你连人家说的典故出处都不知道,还在这丢人现眼做什么,回家去,罚你抄《公孙龙子》三遍。”
  啊?苏谨有些懵比,《公孙龙子》是什么书,他还真没看过。
  于是有些恼怒的白了张慎一眼,然后乖巧的对着苏哲应了声“诺”,便离开了。
  不知从何时起,苏哲已经渐渐的收起了他对张慎的轻视之心,一脸严肃的说道:“张慎你亦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可知《左传》有云: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汝衣不蔽体,如此羞辱服章,与那蛮夷禽兽何异!”
  苏哲说的话,中气十足,掷地有声,他身后一众学子,听得热血沸腾,纷纷叫好,更有甚者直接骂道:“苏先生说得好,他简直不配当华夏子民!”
  华夷之辨的宗旨植根于《春秋》以及《仪礼》等儒家经典之中,但说白了这就是知识产权和解释权的双重垄断,谁不符合儒家的标准,谁就是“夷”。
  张慎不置可否,而是反问道:“那苏先生的意思是只要衣不蔽体的,那就是蛮夷,是禽兽啰?”
  苏哲思考片刻,说道:“那是自然。”
  “哦,那苏先生可曾见过田里的农户,他们同样也是衣不蔽体,但他们辛苦劳作,为大汉王朝提供了无数粮食,难道他们也是蛮夷?还有外边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天被地席,流离失所,而造成这些的不正是那些高高在上,整日研究服章之美的人吗?”
  张慎的问题像闪电一样,将苏哲击中了。
  然而张慎后面还有致命一击:“依学生只见,有些人虽身着精美的服章,却也只是衣冠禽兽罢了!”
  哗——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然后群情激奋,七嘴八舌,骂什么的都有。
  “无耻!狂妄!”
  “胡说八道!”
  有一个平日里穿得最花里胡哨的儒生,本能的就把张慎说的话当成了是在骂自己,于是张口就骂:“兀那小儿!不当人子!你才衣冠禽兽!”
  “这位先生莫急,我并非单单说的你,而是指在座的各位都是,咳咳,不不,都不是禽兽。”
  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张慎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掩饰过去了。
  苏哲此时也是憋红了脸,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留着一抹秀长的美髯,一身儒士打扮的人摆了摆手,待一众学子都安静了下来后。
  儒士用儒雅随和的语气对张慎说道:“汝适才用‘白马非马’作辩,老夫便知你擅诡辩之道,可天下之事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百姓衣不蔽体并非他们所愿,而是无衣可穿,可汝锦衣玉食又读着圣贤书,如此胡作非为,糟蹋服章,确实不当人子。”
  “良言兄,汝终于到了,哲在此等候久已。”这儒士一出现,苏哲立即将张慎抛在一边,完全沉浸在重遇故友的喜悦中。
  其实张慎的内心比他还高兴,只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心中喃喃自语:高诱,高良言,你终于出现,我也等你好久了!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冀州名士高诱,字良言,后世只有几本经注传了下来,所以不算出名。
  但如今这个时间点,尤其是在冀州河北(黄河以北)这一带,那可是鼎鼎大名。
  因为高诱的老师,真是有着“海内大儒”美誉的卢植。
  而高诱不仅年纪轻轻就成了名士,还是卢植最得意的门生,尝尝夸他是所有弟子中学问做得最好的一个,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所以高诱也被人们成为卢门的“门人冠首”。
  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就是张慎宁愿背上“不要脸”的骂名,还煽动了上千人做“鱼饵”,才吸引到的“大鱼”。
  张慎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对高诱鞠了学生礼,然后一脸诚恳的说道:“先生请恕罪,先生有所不知,此事事出有因,不知先生可愿意听学生细细道来?”
  苏哲被张慎打断了与好友叙旧,有些生气的说道:“此孺子善诡道,想必他又要狡辩了,良言兄若是不想听,自可不必理会。”
  高诱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无妨,明瑞多虑了,圣人言:不教而诛是为过,姑且听他如何自辩。”
  听到高诱此言,张慎悬着的心已经完全放进了肚子了。
  看来高诱就是那种别人常说的,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
  于是张慎将敞开的衣襟扒得更大了,让胸腹的肌肤沐浴在阳光之下,同时也在心中默默感谢牛郎叔叔和织女姐姐,赐给他这样一个好天气,若是他们忍不住提前相见,拉上黑云遮羞让天空乌漆嘛黑的话,今天这场戏可就要演砸了。
  “先生可知今日七月初七,除了七夕节,还是晒衣节。”
  “连童子都会唱‘七月七,晒干衣’,老夫自然知晓,难不成你要告诉老夫,你是在此处晒衣服吗?”
  ,“非也非也,学生见今日家家户户都在晾晒衣服被褥,以驱散霉腐潮湿之气,学生有感而发,生怕书籍发霉,因而在此处晒书尔。”
  “在此晒书?书在何处?”
  “哈哈”张慎哈哈一笑,拍拍自己的肚子,傲然说道:“天下藏书皆在吾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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