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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具吞噬恐惧的虫,寄宿在人的躯壳里,深深的扎根。
“恐惧从每一个人的心底迸发,凝成白色的丝线,汇集成溪流被我吞吃!”
无形无质,无处琢磨的恐惧,惊悚等负面情绪在陈创的眼里,实质化的浮现,真实的存在于眼前,白色的粘稠物,积蓄着磅礴的力量。
白色之中隐隐掺着几缕杂色,从村民的头顶飘出,聚集到陈创的脑后,白光潋滟。
在这种情绪飘出的时刻,一众村民的面色也渐渐趋于平静与麻木,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什么,浑身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力气。
“怎么回事,我有种提不动刀的感觉!”陈巨手腕一抖,杀猪刀差一点脱手而出。
陈兽和陈息体质最弱,脸色蜡黄,满头汗水,仿佛大干一场,依靠在墙头几乎站不住,大口的喘息。
“他娘的怎么回事,莫非是昨夜和那个婆娘整的太用力,饭吃的少了?”
怎么突然,所有人都软了。
“不对,是陈孤儿!”
察觉到所有人的状态,江鳖形容惊恐,再联想种种,浑身汗毛直接炸开。
所有人再度看向了陈创,干咽了口唾沫。
“吸走的不仅有情绪还有某种能量,我的饥饿感消失了,我吃饱了,会发生什么呢?”
陈创从降临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不是人了。
他是一只吞噬恐惧的虫,盘踞在孤儿的脑壳里,取而代之。
恐惧是他的粮食。
正是因为贪食恐惧,才被孤儿吸引,不幸被陈创捡了便宜,在破茧的瞬间被夺了舍。
“变化要开始了!”
他是一条漆黑的生满触手的虫,当恐惧填满躯体,不正常的蠕动从身体中传来,陈创有种皮肤要被刺破的感觉。
噗嗤,噗嗤!
连续几声尖刀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他感觉到自己像八爪鱼的本体再次进化生长了,两根带着吸盘的触手探了出来,很快钻入身体的四肢百骇中。
那本来步履蹒跚的双腿被彻底的掌控,能够灵活的运用。
夜里的时候,陈创因为求生欲掌控了上半身,在陈虎和陈鹿提供的海量恐惧中,他逐步掌控了全身的活动,双腿因为触手不足,行动颇为迟缓。
故而才没有躲开饿的发昏的黒耗子,将它一脚踩死。
那只是一个意外。
他不是一个嗜杀残忍的人。
而现在,再次生长的两根触手让他彻底的占据了这具躯体,再次成为了一个正常的人。
“恐惧虫有类似于蚕的行为,掠食后会吐出特殊的丝线,用来编织‘茧’,而这恰恰对我的身体有所助益。”
当第一次吸食恐惧,他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恐惧虫吐出的物质会渗入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对身体进行全方位的增强,在这一次恐惧蓄满的推动下,他清晰的感觉到肉身在发生质变。
仿佛每一个细胞都生出一层钢铁浇筑的细胞壁,坚韧牢固,带上了一丝坚不可摧的属性。
正是凭借这份力量的推动,他才出其不意,送陈吉见了祖宗十八代。
这个家伙,曾经冷酷言语,让陈创继续做祭品,正好给了他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于是他便提着柴刀,有心算无心,将他劈死在老屋的炕上。
可怜这个家伙,万万想不到自己因为一句话葬送了性命。
陈创知道,在祭坛村这种诡异的村子,想要活下去不被当作祭品,必须要展现出足够的力量!
他原本以为这个过程需要很长,甚至需要有一段时间的虚与委蛇。
但是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唉......我成长的太快了。”
他从身体的变化中苏醒过来,这个过程潜移默化,暗流涌动,众人万万想不到只是一瞬间,陈创便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
他扯起一个自认灿烂的笑容,俯瞰着所有人,在吃惊的目光中缓缓举起了柴刀。
“这个村长位置,我要了,哪个有意见?”
村长,我要了?
一句话凛然而霸道,仿佛在陈述一个真谛而并不允许一点的反抗。
陈兽愤而出列,此时倒无惧怕,白天是活人的世界,只要是人就没什么好怕的,自己的叔叔陈巨,杀猪匠出身,实力端的凶狠可怕,这给了他底气。
当即冷笑嘲讽道:“看来昨夜让你性情大变,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你那小胳膊小腿,被我村长阿叔一刀就能剁成臭鱼烂虾,还不滚过来磕头认错!”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其余人也纷纷冷笑起来。
陈创身材瘦削,大腿还不如他们的手腕粗,可谓是弱鸡一个,体量的差距足以将他碾压而死。
不由得,所有人闪现出狼般的目光。
“你刚才说,你杀了陈吉,是想要体现自己的价值活下去吗,我养猪的时候体弱多病的猪崽子可是没有活下去的价值的。”
陈巨倒是饶有趣味的摆摆手,道:“你的父母早年和我玩伴,度过不少时光,这也是我让你活到今天的原因,这样吧,只要你能打败江鳖,你们的地位与命运就会更改!”
他的话极为冷冽,如生杀予夺的暴君,肆意的扭转生死,将人命当作游戏。
在这个绝望的祭坛村,还有什么比这种游戏更能让人兴奋与刺激。
一时间,整个天井里所有人都露出了过度兴奋的神情,甚至连恐惧的情绪都被压住。
活下去的人,或多或少已经有些扭曲。
“杀杀杀!”
他们振奋的高呼着,就像一个梭哈的赌徒,双目通红,整个面孔狰狞起来。
“这......”
江鳖心中发寒,他才来了几天,也被这些人的疯狂所惊骇,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权力,看着那些血红的双眼,仿佛说一个不字就会被这些人撕裂。
恐惧的气氛被打破,众人的力气恢复。
陈巨拖着刀,大马金刀坐在矮小的墙头,就像一个山大王冷冽的俯瞰。
“快啊江鳖,这可是对你的考验啊!”
“哼,一个瘦小的孩子而已,我便斩了他的腿,让他明白命运依旧残酷!”
他提着刀向着陈创走去。
一步一步。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转动,热烈的高呼如海浪在村落中绵绵不绝,这成为了村落唯一喜庆的游戏。
连务农的庄稼汉也跑回来,头发乱蓬蓬的妇人也从墙头外探出脑袋,幽静无神的眸子里闪烁出一丝光彩。
鲜血游戏,
让整个村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原来扭曲的不单单是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在其中,无法自拔,早已深受其害。
陈创看着走近的江鳖,目光直接掠过他,望向了端坐高处的陈巨。
静幽幽的开口。
“我要做村长,你有意见吗?”
他不得不再次说出这句话。
“哈哈哈~”所有人都发出嘲弄的笑声,连可怜的妇人们都掠起冷笑,她们也反抗过,最终弱于强权,选择了屈服。
看到这个愣头青,便也希望他被打的头破血流,和她们一样跪在地上乞怜。
陈巨握着杀猪刀哈哈大笑:“你当真以为变了性情就有资格做这个村长,就能活下去?”
他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络腮胡如钢针犀利,笑容饱含着杀意。
“仅仅狠是不够的,重要的是力气和脑子!”
“江鳖,拔了他的舌头,再斩了他的腿,你就可以活下去!”
他冷冽的宣判,如一尊阎罗对陈创判了死刑。
寒风卷动着沙石乱舞,幽诡的山路涌动着散不开的黑雾,村落的木门嘎吱摇晃着。
陈创长长吐了一口气,举步向着正前方迈步。
“你说的不错,所以......”
嘭!
坚硬的地面陡然炸开,陈创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以一个正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越过了江鳖,直接出现在陈巨的头顶,一巴掌就抽了出去。
长时间的浸淫战斗,让陈巨的反应速度极快,眼珠子转动,看向了陈创挥舞的大掌。
好胆!
他心中又惊又怒,当即甩出了杀猪刀。
凶光猎猎,刀刃撕开空气劈向前方!
他要陈创死!
任何胆敢挑衅他权威的人都不能活,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自己绝对的权威性,只有如此,自己才能在这个没有希望的祭坛村走出一条活路。
永远的活下去!
所以死的人,只能是陈创!
咔嚓!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那挥舞出去的杀猪刀确实砍中了,但断的却不是陈创。
而是这把刀!
刀刃劈在陈创的脖颈如斩中金石,庞大的反震之力倒涌,使得杀猪刀直接崩断,一口逆血涌出喉头。
整个人也从墙头倒翻下去,狼狈的栽进了墙外的草丛里。
“这......”
所有人都在风中凌乱,神情和动作同一时间凝固,这怎么可能,他用肉身扛住了刀锋?
铜皮铁骨?
这还是人?
“看来你意见挺大!”
陈创木然的摸了摸脖颈的刀印子,神情阴沉下来,使得众人一阵胆寒,不自禁的倒退两步。
这一刻,陈创有些可怕和非人。
其实他们冤枉陈创了,他只是想做一个冷酷的表情,但作为一个新手恐惧虫,对操纵自己的触手与躯壳还不能得心应手。
他缓缓探出一根苍白的手臂,顺着墙头伸了下去。
轻轻地像是拔萝卜,提着陈巨的脑袋拽了起来。
使得陈巨整个人悬空,浑身血淋淋的。
一个未长成的青年,举起一个体魄两米有余的杀猪匠,这幅场景深深嵌入了众人的内心,震撼着每一个人。
诡异程度不亚于一只兔子一巴掌打翻了老虎,然后抓着老虎的脑门拽了起来。
这简直不可思议。
“你到底是人是鬼......”他们喃喃自语。
“村长,我当定了!”
陈创一屁股坐上墙头,一手提着杀猪匠陈巨,一手握着柴刀,凶唳的目光扫视所有人。
“谁还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