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大功告成

　　总台女服务员眼中充满狐疑。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助您？”她并没有直接回答矮个子男人的问题。
　　酒店对客人的信息不能轻易外露。
　　矮个子男人问道：
　　“我有个上海朋友要来这里入住，我来找他谈点事，请问他住几号房间？”
　　“呃——，十一楼1181号。”服务员终于回答了问题。
　　“谢谢。”矮个子男人朝电梯走去。
　　他乘电梯很快来到十一楼，敲响1181的房门。
　　房间挂着门链，房门只能打开一道缝。
　　一个秃顶中年男子出现在门缝。
　　“侬找谁？”他的上海口音很重。
　　矮个子男人说道：
　　“你是来谈宝来市场生意的老板吧？我是苏老板的人。”
　　秃顶中年男点点头，“侬是谁？”还是浓重的上海腔。
　　矮个子男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苏老板等一下就过来，我先来和你聊聊宝来市场的事。”矮个子男人推推门。
　　“这事我只跟苏老板单独谈。”秃顶中年男推上了房门。
　　矮个子男人恨恨咬一下槽牙，急急转身，向电梯一路小跑过去。
　　1181房间里。
　　唐启明和那个秃顶中年男长吁一口气。
　　唐启明说：“你的上海话，说得蛮地道。”
　　秃顶中年男抹一把额头汗水：
　　“我就会这一句，奶奶的，这些人真历害，竟敢冒充苏老板的人。”
　　唐启明说：“我算服了苏老板，果然棋高三着，早就预计到这些人下一步的棋路。”
　　矮个子男人很快回到餐厅。
　　宣有鹏正在和苏凌捧杯，看见矮个子男人进来，抿一下杯中酒，放下酒杯。
　　“楚大奔，卫生间在哪里，带我过去方便一下。”宣有鹏站起身，对矮个子老板说。
　　苏凌心中一乐，知道这两人要找地方交换情报。
　　他端着酒杯，继续向其他老板敬酒。
　　宣有鹏和名叫楚大奔的矮个男人去了餐厅。
　　楚大奔低声说：
　　“上海那边确实来了一个老板，住在1181，我刚才过去诈一下，真是谈宝来市场项目的。”
　　“你肯定吗？”
　　“我直接到1181房间，见到那个老板了，本想和他聊聊，他很神秘，只和苏凌直接谈。”楚大奔悄声说：
　　“看来这件事今天晚上就得敲定，免得让那人抢了先。”
　　宣有鹏略作思考，“走，今天的酒喝得快活，很有收获。”他不置可否，转身回到了餐厅。
　　宣有鹏坐在自己椅子上，看看手表，“苏老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的酒喝的高兴，喝出了你我兄弟交情，我还要赶飞机，咱们后会有期。”
　　楚大奔一惊，焦急看着宣有鹏。
　　宣有鹏明知有了竞争对手，为什么还不进行谈判？
　　苏凌也有些奇怪。
　　按说楚大奔已经确认有上海客人要谈宝来市场交易，宣有鹏为什么还要去机场？
　　难道他真要放弃这个项目？
　　苏凌尽量稳住情绪，起身陪宣有鹏朝餐厅外走去。
　　他突然想起宣有鹏已经在酒店定了客房。
　　也就说宣有鹏其实是在做最后的压力试探。
　　他们一行人走出酒店大堂，来到酒店门口。
　　“苏老板，我祝你与上海同行谈判顺利，祝你的宝来市场能顺利成交。”宣有鹏与苏凌握手。
　　苏凌含笑说：“谁知道呢，送走您几位，我和上海的朋友慢慢谈吧。”
　　苏凌租用的中巴车，驶近酒店玻璃旋转门。
　　苏凌做一个邀请宣有鹏上车的手势：
　　“宣老板，一路顺风。”
　　宣有鹏默默看着中巴车车门，悠然一笑。
　　“大奔，你跟总台小姐说一声，我们要用一下酒店的小会议室。”宣有鹏扭头对楚大奔说：
　　“还有，给机场的朋友打电话，取消我们的航班，今晚我要和苏先生聊聊酒文化。”
　　苏凌忍不住笑了。
　　返程航班之类，恐怕也是子虚乌有的事了。
　　宣有鹏的商战手法虚虚实实，丝丝相扣，确实历害。
　　尤其宣有鹏那种不到最后关头，不亮底牌，稳如泰山的劲儿，不是一般人能领教的。
　　这也难怪宣有鹏会成为当地一呼百应商业巨头。
　　苏凌和宣有鹏一行来到酒店会议室。
　　他们一直谈到凌晨三点多。
　　两人最后敲定，成立宝来招商公司，苏凌占有51%的股份，宣有鹏占有49%的股份。
　　苏凌负责管理市场经营；宣有鹏负责组织货源、商家，在宝来市场开展批发业务。
　　市场实行统一核算，入驻商家按利润上缴运营费，苏凌和宣有鹏扣除成本后，按照股份比例进行利润分成。
　　......
　　唐启明和秃顶中年男在1181房间睡醒之后，苏凌已经不知去向。
　　唐启明赶紧退了房间，和秃顶中年男回到苏氏超市，
　　苏凌满身酒气，躺在长沙发上呼呼大睡。
　　办公桌上放着与宣有鹏签订的合同。
　　唐启明拿起合同一看，心脏怦怦直跳。
　　批发市场一旦运营后，苏氏超市的货源就不会再被批发总公司卡脖子，而且还会有51%的利润分成。
　　这么大的生意，竟然在一天一夜就签署了合同。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唐启明心里念叨着才从报纸上看来的这句话。
　　苏凌醒了，打个哈欠，从沙发上做起来。
　　“启明，你把合同盖个章，派人送到酒店，交给宣有鹏。”苏凌揉着眼睛说：
　　“你不要亲自去，免得穿帮不好看。”
　　唐启明微笑：
　　“苏老板，你今天这几招，简直有点谍战的味道了。”
　　苏凌很受用，笑一下说：
　　“我下棋看三步，商战也是提前看三步，咱们今天下的都是先手棋，爽！”
　　“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批发市场，进货就再不受人控制了。”唐启明舒一口气，说道：
　　“不过，还有件麻烦事，批发总公司又给我们商品提价了，我找了翁经理，他说上面有压力......”
　　“你还没进货吧？”苏凌问。
　　“没有。”
　　“这事我来摆平，下午你去进货就是了。”
　　唐启明拿着合同去盖章。
　　苏凌给牛海平打了电话：
　　“海平，他们又单独给我提价了。”
　　“知道了，我回头去看看，你放心，我们不会放任违规经营不管的。”
　　苏凌放下电话，透过办公室玻璃门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原来是明月楼的公关经理孙来旺。
　　苏凌还没有起身，孙来旺已经走到门前“咣咣咣”敲几下，笑容可掬走进来。
　　苏凌不知孙来旺有何贵干。
　　他第一次与孙来旺见面，就对明月楼这位公关经理印象很一般。
　　但愿孙来旺不是来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