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但她太大了

　　凤凰街是远东第十区出了名的娱乐街，又因为整条街大多都是西方风格的建筑物，又被称为十里洋场。
　　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吴东青首先想到的便是勾栏，但他其实是想歪了。
　　寻花问柳之地小孩自然是不能去，但如果只是简单的寻欢作乐的场所，倒也不至于在卷宗里都没有记载。
　　所谓的凤凰街23号，其实就是远东第十区最大的隐秘交易市场，俗称黑市，其背后势力之庞大，利益关系之错综复杂，甚至连这样重大案件的卷宗里都不会提及，显然不是吴东青这样的普通基层人员可以去过问的了。
　　而去凤凰街23号的方法也不难，凤凰门就是凤凰街23号的入口。
　　顾远洋之所以告诉吴东青，除了嘴快藏不住话之外，还有一层故意在吴东青面前显摆的意思。
　　“总之那地方，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你卷宗看完了吧？看完我给送回去了。”
　　顾远洋伸手把卷宗拿了起来，吴东青也跟着站起身来，目送着顾远洋走到了门口，却见到顾远洋拿着卷宗又转过身来，叮嘱道：
　　“想想还是有必要跟你重申一句，千万别太有好奇心，尤其是对凤凰街23号，这样活的能久点，记住。走的时候锁门。”
　　“啊，好。”
　　“啧，早知道就不说漏嘴了，真是头疼。”
　　那你一开始就别跟我显摆不就是了……
　　吴东青看着顾远洋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心里暗语了一句。
　　吴东青收拾好东西，锁好办公厅的门，就直奔蒸汽车站而去。
　　不过他并没有坐车直接回家，而是朝着凤凰街的方向去了。
　　这怎么可能会没有好奇心呢？
　　吴东青倒不是为了去调查连环杀人案的情报，而是想要将《诡异之书》奖励给出的“骑士”合剂给制作出来。
　　如果凤凰街23号是远东第十区最大的黑市，那五个死者生前想要买的深潜魔花的花粉，或许真的能够在那边买到，而“骑士”合剂所需要的另外两样东西，廷达罗斯猎犬的指甲还有水尸鬼的毛发，说不定也能买得到。
　　当蒸汽车停稳在凤凰街口的站台前，脱下警察制服，穿着一身白底黑条格子衬衣的吴东青，便跟随着人流走进了凤凰街。
　　入口挂着“凤凰街”三个字的拱门招牌，闪耀着这个时代最前沿的异彩霓虹灯光。
　　墙壁上黄色打底的巨大海报上，一家名叫【胭脂坊】店铺的广告异常显眼，广告中的摩登女郎穿着灵动妩媚的旗袍，银白色的高跟鞋更加衬托着裸露半截的小腿。
　　广告中的女郎就像是这个时代的代表，旗袍在腿根的袒露，将这个时代的女性们的感性与妩媚展现的淋漓尽致。
　　街边四处可见的西洋镜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上，映着路过的男男女女。
　　有穿着暴露的女子扶着墙根，醉红着脸跌跌撞撞；有身穿西装衣冠楚楚的男人，左右搂着两个女人带着淫靡的笑容；冒着白色雾气的蒸汽车停在路边，拔下钥匙的停车门童正蘸着口水数着手中的银圆小费；拉着黄包车的车夫擦着额头的汗水，身后坐在一起的男女搂搂抱抱，视若无人。
　　灯红酒绿下，靡靡的十里洋场，是纸醉金迷的东方巴黎。
　　当然，这个完全架空的世界里，或许是没有巴黎这座城市的。
　　吴东青走过这些在自己记忆里，本该是黑白色的街道和行人们，很快就找到了名叫凤凰门的建筑。
　　那是建在街头转角最显眼的位置，凤凰门三个大字的招牌下面，铺着整洁的红色地毯，不少摩登女郎搂着男伴进进出出。
　　光从外面的招牌，还有进出人员以及灯光光效来看，这大概就是旧时代里，传说中的夜总会了。
　　只是这年头不兴叫夜总会，而是叫歌舞厅。
　　吴东青整了整衣领，跟随在一对男女的身后，朝着凤凰门走去，门口一动不动站着的壮汉，也并没有按照俗套剧本伸手阻拦吴东青，也让吴东青舒了一口气。
　　刚一走进凤凰门，绕过门口的大屏风，便能够看到暗红色的壁灯旁，有一方舞池，随后是一些在公共区摆放的圆桌和沙发，以及更多的一个个隔开的包间。
　　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还有些许的烟草气味。
　　吴东青找了张空座位坐了下来，环顾四周，虽然带着满脑子的好奇心过来，但如何寻找那个黑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一个穿着黑色小马甲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手里很专业的扣着托盘，递了一份菜单过来，同时说道：
　　“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吴东青拿起了菜单，大致的扫了一眼。
　　嗯，是自己接受不了的价格。
　　“我听说你们这边可以买到一些平时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
　　吴东青漫不经心的将吓死人的菜单合了起来，随后假装放松的翘起了二郎腿，两只手指开始在桌面上轻轻地叩了起来，而那个服务员则是露出微笑，说道：
　　“先生，我们凤凰门确实有些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东西，比如西方第三区最著名的木桐酒庄的顶级香槟，可以说整个远东地区，我们这里是最纯正的，当然这样的特供商品是不会写在菜单里的，需要我向您介绍一下吗？”
　　看着服务员诚恳的笑容，吴东青一时拿不准他说的不是暗语，毕竟自己的印象中，黑市这种东西，都是有进入门槛的，不可能让普通人太容易知道和进去的吧？
　　但考虑到顾远洋所说的，地道的上泸本地人都知道凤凰街23号，吴东青决定还是稍微直白点试试。
　　“你们这里，是凤凰街23号对吧？”
　　服务员露出略微有点迟疑的表情，随后说道：
　　“不好意思，您稍微等一下。”
　　吴东青的手指停顿了下来，回答道：
　　“好。”
　　那个服务员转身离开，吴东青则发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起来。
　　吴东青并未等候太长时间，便来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那个女人抱着胳膊，本就规模不错的胸脯在旗袍胸口的位置，露出一条起码总裁小秘才能有的事业线。
　　而与胸口相比较起来，腰肢盈盈一握，搭配着走路时左右摇摆的臀线，女人的身材太好，以至于让没办法去关注身材之外的东西，比如长相。
　　附近其他的男人们表现的也都非常的率真，伴随着女人走到吴东青面前的沙发坐下的时候，从四面八方都还有许许多多的目光偷偷摸摸的主事者这边。
　　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灵活的从一个漂亮的金属盒子里抽出了一根纤细的香烟，随后“刷”的一声点燃了火柴，动作熟练而优雅的点燃香烟。
　　手腕轻轻摆动，将熄灭的火柴棍放到面前的烟灰缸中，女人拖着一只手，靠在了椅背上，穿着黑色高跟鞋的美腿翘起了二郎腿，默默的吐了一口烟，随后微笑着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会过来直接问凤凰街23号的，姐姐我只见过警局的人，所以长得很好看的小弟弟，你是警局的人吗？”
　　吴东青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居然如此直接的发问，而且似乎对远东第十区的警局，没有丝毫敬畏的意思。
　　他犹豫了片刻，还在想着要不要隐瞒下身份的时候，就见到了面前的女人，小幅度的抬起腿，换了一只腿继续翘二腿，一边说道：
　　“我想之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五个死掉的人，跟我们凤凰门的生意没有任何关系。”
　　眼前的女人似乎很擅长察言观色，起码吴东青只是表情略微闪烁，她就已经很自信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吴东青略微沉思了起来，女人似乎没有了耐心，站了起来，说道：
　　“帅气的小警官，今晚你这桌姐姐请客，姐姐还有事情，先去忙了。”
　　“我想要买深潜魔花的花粉。”
　　女人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拿着香烟的手随意的摆了摆，微微回头给了吴东青一个风情万种的侧脸，回答道：
　　“姐姐说了，我们跟你们查的案子没有关系。”
　　“还有廷达罗斯猎犬的指甲，水尸鬼的毛发。”
　　面前的女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随后踩着红色的高跟鞋，摆动着诱人的身躯，重新在吴东青的面前坐了下来。
　　吴东青双手叠在一起，稍稍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脸上带着微笑，看着面前的女人：
　　“所以，你们这里有卖吗？”
　　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吞云吐雾的发出了“呼”的声响，整个身子前倾到桌子的中间。
　　桌子下面，女人抬起了小腿，红色的高跟鞋在吴东青的小腿上轻轻磨蹭了起来，用着妩媚的嗓音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您居然是异人呢，您是要配‘骑士’药水吗？正好有一件事情让我们凤凰门很困扰，需要像您这样的异人帮忙，如果不介意的话……”
　　女人微微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大片白色的胸脯肉让所有男人看着都会心惊肉跳。
　　“……到我房里去谈？”
　　本来应该关注这个女人居然知道“骑士”药水，甚至称呼自己为异人这一点，不过面前白花花的一片，让吴东青内心里不屑的笑了笑。
　　姑且不论他自己是如何的正人君子，目前他满脑子疑惑，而且还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如何能够有闲暇的心情做这种事情？
　　但她太大了。
　　吴东青腾的站了起来，很快，甚至连桌子都被不小心抬起来了些许。
　　“走，带路去你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