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计划

　　“你想做什么？”
　　李母坐直了身体，认真问道。
　　一想到自己雄心勃勃的计划，李华就觉一股热血涌进心脏，然后被充满生机又动力强劲的心脏，用更快速度泵到全身，整个身体瞬间充满了干劲，盯着李母，无比认真地说道。
　　“妈！我要创立一个公司，一个世界级的公司，一个能改变世界的世界级公司！”
　　李母见他亢奋的样子，不禁缩了一下，小心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我们要留在美利坚，因为几十年内，美国都是世界老大，而以后，至少在我记忆尽头，几乎所有新生的世界级企业，都在美国诞生，每当其他国家出现对美国产生威胁的大公司时，都将成为美国打压、吞并的对象，即使盟友的也不例外，而且吃相是相当难看。”
　　等李母点头表示听懂后，李华又问道：“妈！你知道未来几年后，哪个行业会成为未来几十年内整个世界关注的焦点？”
　　李母摇了摇头。
　　李华兴奋得手舞足蹈，激动地说道：“互联网，一个伟大发明，深刻影响着整个人类文明的进程，期间酝酿着无数的机会，还导致了今后几十年，都是一个科技创富英雄辈出的时代，而此时，正处在启动前的一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华激动地甚至站起来，凑近李母问道。
　　李母战术性后仰，尽量远离李华的口水沫子，点点头说道：“你刚才说了，无数的机会啊！”
　　顿时，李华被噎个半死，最后只能说道：“这意味着只要我们能抓住任何一个机会，就能成为亿万富翁。”见李母没什么反应，又加了一句：“美元！”很有黄渤的气势。
　　“你是要创业吧？”李母小心问道。
　　李华点了点头。
　　李母尽量不打击李华的积极性，小声解释起自己的经济状态：“创业需要钱，抓住机会创业也需要钱，可是我没钱！”又小心看了李华一眼，才接着说道：“我们的存款最多只够买两张回国的机票，虽然能还剩一点，但这些钱加一起也干不了什么。”
　　李华看了母亲半天，把李母看得都不敢对视了，才满是失望地对她说道：“妈！难道我就没想过第一桶金的事？你看我是谁？我是重生者，一个带着记忆的重生者，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美利坚，版权保护做的最好的地方之一。”
　　想到计划第一步，李华干脆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以前爱听歌，不管是中文的还是英文的，只要好听的我都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能被我听到的英文歌曲，都是北美公告牌上名列前茅的，这表示只要我们能复制出任何一首歌曲，给版权备好案，再找合适的经纪人送到适合的歌手手里，光词曲版权的长久收益，都将以百万美元计。”
　　李华清了清嗓子，兴奋地继续说道。
　　“妈！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过，你陆续学了十多年音乐吗？我记得老家房里还有一台钢琴，外婆她现在应该还是杭城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的教职工吧？你肯定知道怎么扒谱，你以前不是说你过世的外公是民国一位作曲家吗，这样传承就有了，即使你作出高质量的曲子，质疑的人也会少很多。”
　　李华越说越兴奋，为李母的背景拍案叫绝。
　　李母小心翼翼说道：“这样抄袭人家以后写出来的歌曲，不太好吧！”
　　看来，李母的底线比李华高多了，当头给李华泼了一盆冷水。
　　“这怎么能叫抄袭呢！”
　　李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母，说道：“这些歌不是还没从那些词曲家脑中冒出来吗，最多他听到后，觉得你写的真是太好听了，简直写到了他心里，然后成为你的忠实粉丝。”
　　见李母还是不愿，李华苦口婆心一直说到口干舌燥，才算让母亲点头，答应只抄几首，等第一桶金到手后，就罢手。
　　李华从冰箱拿出一罐可乐，一口气灌下去一半，郁闷地对李母说道：“我也没打算让你一直当词曲创作人啊！我以后不是要成立公司吗？到时肯定需要你帮忙。呃！我算下时间，你不是半年前就考取了美国的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了吗？到时公司的财务就交给你了，你即使想当作曲家，也没时间。”
　　李母憋了憋嘴，对李华的安排有些不满，但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了，特别是李华的巨变，凭感性确认李华没说谎后，李华的经历也让她满是愧疚，只能顺着儿子。
　　这时，天色已是傍晚，李母收拾了一下心情，站了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做晚饭吧！”
　　李华却跳了出来，制止李母，大包大揽地说道：“妈！为了证明我说的话，今天我来给你做饭，让你尝尝我自学二十几年的厨艺，上辈子你就从没吃过。”
　　李母原先还想拒绝，但听到李华说的最后一句话后，立即不说话了，虽见李华神色如常，但还是很难过地说道：“上辈子也没人照顾你，还要自己做饭，一定过的很难吧！”
　　李华摆摆手笑道：“你不知道，国内男性将比女性多出三千万，大多是青壮年男性，竞争残酷啊！别说我这种了，就是那些结了婚的，也没几个女的会做饭的，几乎都是男的下厨。”
　　李母愕住。
　　李华走进厨房，一边忙碌，一边说道：“你们那时不是有句口号，妇女能顶半边天吗，到我们那时绝不只是说说而已，至少家庭的一片天就由妇女当家做主了。”
　　李母看到李华熟练的淘米做饭，随手从冰箱中拿了几样食材，就开始择洗，虽然李华自得其乐，但毕竟是自己儿子，看着还是心疼，想帮忙李华又不让，只能倚在门口看着。
　　半个小时后，两荤一素一汤，就摆在了餐桌上。
　　当李母吃下第一口菜时，终于彻底相信，李华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一脸眷恋，还带着讨好，熟悉又陌生的儿子，真的拥有了以后的记忆。
　　想到儿子话中所受得苦，更是心酸，所以到了最后，李母一边吃着一边流泪，还不时给大口刨饭的李华夹菜。
　　李华却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说道：“妈！你别光给我夹啊！你也吃啊！我现在算明白了，长身体的时候就要多吃，毕竟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我小时候不是有些挑食吗？从今往后，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挑食，你给我什么我就吃什么。”
　　李母先前还以为，李华煮那么多饭是为明早打算，然后就在她吃惊的眼神中，被李华全吃进肚里。
　　而明显吃撑了的李华，艰难喝下了最后一口汤。
　　李母忍不住小声说道：“你刚才吃的分量，是以前你和你爸两个人的。”
　　李华打了一个饱嗝，讪笑道：“我不是看锅里就剩一点饭了吗！剩饭明天吃不好，所以我全吃了。”
　　李母听后，既心疼又有些好笑。
　　然后，母子又坐到了一起，李母又问了一些事情。
　　对于不怎么重要的事，李华选择性地告诉了李母一些，但基本除了家人的事外，其他事都不打算告诉李母，这让李母也无可奈何。
　　而李华也询问了一下他们在美国的详细情况。
　　当得知李母的存款，就只剩下两千美元时，李华不禁苦笑：“难怪你迫不及待要带我回国，以美国中产的消费水平，即使省着点花，你也很难撑过两个月！”
　　李华又想到一事，问李母道：“妈！我今天不是听说，我爸要把这套房产送给你吗？在我记忆中，好像没这房子的事啊！”想到一种可能，问道：“难道你没打算要？”
　　李母低下头，瘪了瘪嘴，说道：“我不想拿他可怜我的东西。”
　　“妈！你是不是傻！这不是什么便宜都让我爸占了吗！”李华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见李母低头不吭声，不禁叹道：“唉！我上辈子怎么没遇见像你这种既这么漂亮，又那么傻的女孩？”
　　李母脸上一红，伸手打了李华一下。
　　已把钱当成自己的李华，挠挠头，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下，我们可真要省着点花了。”
　　之后，睡觉前的时间，李华又和李母商量了一下“创作”音乐所需的准备，两人打算，先收集一些与行业相关的资料和书籍，经济状况改善后，就买一台万能的雅马哈合成器，用来作曲。
　　李母还打算，过两天找一份工作，先结束这种只出不入的经济状态，
　　就在两人打算各自睡觉的时候，李母突然对李华说道：“小华，你也许没感觉，但我感觉特明显，你真不能再用这种口气和别人说话了，你才十三四岁，如果不是真人在面前，声音还处在变声期，你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任谁都以为是一个成年人。”
　　李华默然，随后苦笑道：“我能怎么办？我的灵魂本来就是一个成年人啊！”
　　李母盯着李华，很认真地说道：“我们一起想办法，然后我帮你改变！”
　　李华看着母亲，然后点了点头。
　　因为对古董游戏不感兴趣，又没手机、电脑和网络，所以李华只能早早睡下了。
　　当天夜里，唐秀琴突然听到，李华房间里隐隐传来哭泣声，连忙过去查看，发现房门被锁着，等拍门让李华开了门后，看到情绪很不对劲的李华，焦急问道：“小华，你怎么了？”
　　李华努力控制着情绪，但还是在母亲面前没绷住，哽咽着说道：“妈！我记起上一世我最后的场景了。”
　　唐秀琴搂住李华，一边扶李华坐到床沿上，一边柔声问道：“妈在这，和妈讲讲，是怎么回事！”
　　李华哽咽地说道：“当时公司给我安排了一个项目，因为客户要求的时间很赶，但因价格给的很高，利润十分丰厚，客户又指定要和他们合作过的我接手，老板就让我带着项目组在规定时间赶出来，因为当时四十岁的我一直是公司里被裁员的高风险对象，老板答应项目完成给我发一大笔奖金，不接这个项目下一批铁定被裁员。”
　　“所以我接了下来，带着员工日夜赶工，整整二十多天啊！我手下员工当场在办公室里奔溃的就有一个，辞职的也有两个，我只好让员工轮着加班，我自己每天加班，甚至最后直接睡在公司里。”
　　说到这里，李华又有些情绪奔溃，好久才恢复。
　　“我记得当时差不多凌晨两三点吧！我一边喝着浓咖啡，一边查看项目的收尾情况，因为后天就是项目截止日期，我不得不一遍遍检查还有什么纰漏。”
　　“当时我困啊！但我想只要再熬两天，我就能得到整整一星期的假期，就能好好睡上一觉，所以我一遍一遍给自己打气，拼命喝咖啡提神！”
　　“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我当时心里想，我就眯一下，就眯十分钟就好，十分钟后再起来工作，所以我就趴在桌上，然后闭上眼睛……”
　　说到这里，李华又失声痛哭，抱着李母哭道：“妈！我是猝死的，我是熬了十几天猝死的……”
　　唐秀琴也是失声痛哭，看李华崩溃的这么厉害，更是控制不住，一边搂紧李华，一边哭道：“妈在呢！妈就在你身边，妈以后不嫁人了，妈以后就照顾你……”
　　所以到了最后，母子抱在一起大哭。
　　直到半小时后，李华才恢复平静，反过来安慰母亲。
　　又十分钟后，李华把母亲扶到主卧室，让李母回自己房里睡觉。
　　唐秀琴并不想这时离开儿子，红着眼睛问道：“真不用妈陪你？”
　　已恢复情绪控制的李华，对母亲笑着说道：“妈！我已经恢复了，你回去睡觉吧！我毕竟活了四十年，情绪一时崩溃还情有可原，但不可能持续崩溃的。”
　　然后，李华向母亲摆了摆手，回自己房间，又插上了门销。
　　但重新躺回去的李华，很久很久都没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