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城

　　“什么？！”
　　程宇猛地打掉了郭浩的手臂，他根本没有想到过，老爸居然欠了外债！
　　而且居然还是跟郭浩这种人借的。
　　郭浩看了看自己被打掉的手臂，三角眼一瞪，袖子一撸刚想发作，旁边的小弟赶紧拉住了他。
　　他因为寻衅滋事被关进去两年，这刚放出来不久，还处于观察期，不能闹事。
　　再出了什么事，再进去那就可不止两年了。
　　“我告诉你，姓程的，这钱这个月不还，下个月可就是三万块钱！”
　　“高利贷啊你！怎么这个月两万，下个月就三万了？”程宇对这种毫无道理的行为感到无法容忍。
　　“这白纸黑字写着呢，用你那俩玻璃眼球子自己看看去！”
　　郭浩的小弟把一张复印的白纸甩到了程宇的手中。
　　“今，程长友向郭浩借款一万元整，六个月内需连本带利还清，如逾期未还，逾期的第一个月起总还款金额变为两万，第二个月变为三万……”
　　程宇拿着欠条的手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老爸借了一万，要还这么多！上面还按着他的手印！
　　“看清楚了吗？看明白了吗？”郭浩叼着烟卷，和小弟们喷云吐雾。
　　呛人的烟味，让程宇的心渐渐烦躁，心跳得飞快。
　　“你这都不算高利贷，这是抢劫！哪有借一万要还两万的？！”
　　“哟哟哟，咋的？想动手？！”郭浩的领子被程宇抓住，脸上的笑变得狠毒起来，“动手我们可是擅长！哥几个，我动不了，你们来吧！”
　　程宇马上就被从郭浩的身边拽开，郭浩的小弟，纷纷举起了拳头！
　　“停下！把我儿子放开！”程长友在山上的时候就看到了郭浩一行人，见他们和儿子起了冲突，马上就跑下了山！
　　“哟呵，正主儿到了，我说程长友，钱的事儿怎么着啊？这个月底再不还钱，那到时候可就不止两万了，你知道吧？”郭浩嘿嘿笑着，嘴上的烟头吐到了地上，态度异常嚣张。
　　小弟们也把程宇松开，凶狠地看着程长友。
　　“钱、钱我会还的！你们别碰我儿子！”程长友怒喝道。
　　“哟，两万块钱不多吧？东凑凑西借借不就出来了吗，怎么总是拖啊拖的？能不能给个痛快？”
　　“我知道！等我把这批鸡卖了就有钱了，到时候连本带利都还你！家在这里，跑不了！”
　　程长友虽然这么说，心里可是一丁点儿的底气都没有。
　　这两年又是闹鸡瘟，又是收购商压价，鸡的价格一落千丈。
　　人家也不管是不是土鸡还是饲料鸡，都卖不上价格。
　　平常他只能拿自家产的土鸡蛋，当做普通鸡蛋卖。
　　毕竟同样经济不发达的镇里，谁也不会把什么土鸡蛋当好东西。
　　况且，月塘村也不止他老程一个卖鸡蛋的，冯家屯镇也不止月塘村。
　　老程当初鬼迷心窍，听了同村李大胆的话，把家里存的三万多块钱加上，又跟郭浩借了一万，去高价收了些鸡苗。
　　好不容易长大了，结果发现当初说的优质鸡，就是普通的芦花鸡。
　　如今鸡也卖不出去，蛋也卖不出太多，这借的一万，慢慢变成了两万。
　　老实巴交的老程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运气这么差。
　　“哟呵，程长友，我可等着你呢哈，今天三号，月底三十号我再过来收钱，没有的话，下个月……”郭浩再次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喷到老程的脸上，嗤笑着。
　　“下个月我给你三万！”
　　老程狠狠嚷了一句，拽着程宇回了家门。
　　推着车的程宇，听得到身后那帮人异常难听的笑声。
　　“爸，到底……”
　　“甭管，和你没关系！”老程很倔。
　　他气哼哼的大踏步走进了屋里。
　　王淑云刚刷完碗筷，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可她一点也坐不了主。
　　不过，她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完全不知情的程宇。
　　“我爸这可真是……妈，他们这是放高利贷！哪儿有半年借一万要还两万的！”程宇也急了，这是什么事啊。
　　“唉，别说了，儿子，那会我说过你爸多少回，可他多倔？人家让按手印了他就按，这到哪去都说不出理来啊！”王淑云说着眼角滴下来眼泪。
　　“可妈，就说最后真得还两万，这两万不也不是什么大数吗，找人借上先堵堵窟窿不行？”
　　“你还不知道咱家啥样？都是比咱家还穷的穷亲戚，村里面也那样，谁手里也没几个子儿，借给咱了，人家也怕咱还不上啊！”
　　程宇听着老妈的话，知道这真是逼到没辙了。
　　自己的银行卡里也就剩下不到两千块钱，扔在老爸该还的两万块钱里，水漂都打不起来一个。
　　那到底该怎么办？
　　程宇苦苦思索，眼神飘到了鸡圈边的那个空荡荡的鸡笼上。
　　对了！还有它啊！
　　系统给了自己一个强制任务，不就是去弄来两万块钱吗？！
　　要是利用这个奇迹鸡笼，然后卖那些鸡的话……
　　程宇知道这样很难，可除了这个，他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可要是弄来这两万的话。
　　到月底还有23天，时间很紧迫。
　　笼子里面一共十只鸡，一只卖上三百，全卖出去就是三千。
　　来回来去倒腾，得用21天，要用七次。
　　“一只鸡，三百块钱是不是天价？”
　　程宇现在也没有什么信心了。
　　他虽然知道城里人都喜欢追求这种原生态的东西，可到底能不能卖出去，他心里又打鼓了。
　　……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在阴沉着脸的老程的注视下，程宇雇了村里的赵叔的小卡车，抬着大鸡笼子往市里开去。
　　之所以没有选择县里，也是因为他觉得市里的人应该更有钱，更认土鸡这东西。
　　这三天，之前被程宇扔进鸡笼子里的那十只鸡每天都会乖乖地回到笼子里，系统也会显示它们的成熟期的倒计时，在不断缩短。
　　看来这方面应该是没问题。
　　程宇发现，这个鸡笼子似乎超出寻常的轻，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构造的。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进了鸡笼子里的鸡，似乎每一个都很听话，即使笼子被放到货车的车厢里，也不会乱吵乱叫。
　　坐在副驾驶上的程宇，心跳异常的快。
　　他知道这第一次是最难的。
　　从未做过生意的程宇，很清楚一开始会是极为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