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后生可畏啊

　　世界刚刚进入黑夜，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喧哗的不行，一边收拾着手中的包裹，一边并肩走向电梯。
　　“老张，你怎么还不下班啊？”
　　“噢，我今天加班，你们先走吧。”
　　随手拿起了桌角的一块面包，刚准备尝一口，但就在这时，电脑上的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叮咚！”
　　老张点开了系统上面的信息，原本只是随便一瞄，但下一秒却震惊地瞳孔都放大了。
　　一条今天上午才刚刚上传的参赛视频，仅仅是一天不到的功夫，居然挤进了人气前十！
　　视频的名字只有四个字——东方不败。
　　“不会是花大钱找人刷的数据吧？”
　　这是老张的第一想法。
　　不过很快，老张便打消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他是？”
　　“东方不败！”
　　悬崖上，一对男女正肩并肩坐在一起，望着男子写满仇恨的面容，白衣女子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这女孩的眼神！
　　看到小孟眼神的一刹那，老张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演技好的演员，仅凭一个眼神，就可以让观众的情绪立马跟着走。
　　一刹那，老张居然硬是从小孟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个人内心里，从疑惑到惊讶，再从惊讶到胆怯的转变。
　　随后画面一转，一名身穿红色长袍，体态婀娜的女子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王的宝座。
　　这时，小孟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我选择孤独，而是孤独偏偏挑中了我。”
　　“了却遍地恩仇，才发觉真正可怕的，是你还活着！”
　　老张心中一杵，屏着呼吸不敢大喘口气。
　　此刻，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都粘窒了起来。
　　视频里，小孟扮演的东方不败一脸哀伤地望着遍地的尸体吗，内心的独白还在继续。
　　“是男是女如何？”
　　“权倾天下又如何？”
　　“无非是后人闲暇的口舌。”
　　一时间，老张仿佛能切身地感受到，对方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这一刻，多么希望倒下的人可以是我。”
　　画面缓缓切换，老张的目光随着东方不败视线的牵引跟着移动。
　　那是一幅自画像。
　　但是跟此刻身穿红衣，冷艳孤傲的的她不同的是，自画像里的她一袭白衣，笑容温润，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美艳动人。
　　“想必，这才应该是我吧。”
　　“只可惜身在江湖，无以落红尘。”
　　“倘若死去能换得新生，幻化成似水柔情。”
　　“我愿意。”
　　“哪怕，只如烟花一瞬！”
　　——
　　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画面中的东方不败右手一挥，望着刺向自己的银针微笑着转过身。
　　只留下孤独的背影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画面也变成了黑色。
　　看到这里，电脑前的老张心中说不出的纠结和不甘。
　　“死了？”
　　“这就死了？”
　　然而，下一秒，身着一袭白衣的东方不败一脸哀怨地望着对方。
　　“我以为，我就是你的天下。”
　　随着接下来东方不败的回忆，老张终于了解了两人是如何从相识到相恋的。
　　“我们一定是曾经在某处擦肩。”
　　“若非今生，便于往世。”
　　望着张志客串饰演的男主角，东方不败的心中充满了一丝喜悦和期待。
　　即便这个男人因为伤痕累累而无力地晕倒在树旁，浑身充满了血迹，但是东方不败却毫不犹豫地将他带了回去。
　　“或许他，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
　　望着一袭白衣的东方不败好似大家闺秀般细心地给男人熬药，喂食并靠在对方的肩头。老张心中在为对方感到开心的同时又产生了一丝担忧。
　　这个男人，人品如何？
　　他会为了爱情，而放弃仇恨吗？
　　夜里，东方不败幸福地依偎在男子的肩头，心中是无上的喜悦。
　　“如果时间至此停留，该多好啊。”
　　却没想，男子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愧疚地说道。
　　“可太多事不能随人心愿。”
　　望着身旁的男子，东方不败起身，不明地望着侧边人。
　　“你有心事？”
　　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我知道，我所谓的努力，都无异于飞蛾扑火。”
　　“但六大门派遭他无情血洗，恩师也惨死在他的手中。”
　　“我必须做个了结！”
　　这一刻，开头的一幕再次出现。
　　“他是？”
　　“东方不败！”
　　惊讶和恐惧充斥着东方不败的内心。
　　这一刻，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开始下起了磅礴大雨。
　　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真的不能留下？”
　　“这是江湖恩仇，我没有选择。”
　　“你的江湖比我还重要？”
　　“我的心已经交给了天下人。”
　　“还回来吗？”
　　“江湖只有生死，我不知道。”
　　“你如此恨东方不败？”
　　“不恨，但只有杀了他，才足以慰藉天下。”
　　望着面前这个朝夕相处的心上人，东方不败突然觉得，对方是如此的陌生和冰冷。
　　冰冷的语气中充满了自嘲——
　　“我以为，我就是你的天下。”
　　男子还是走了，独留东方不败一人站在岸边，痴痴地疑惑着。
　　岸上的东方不败依旧是一袭白衣，宛若天仙。
　　然而身处水中的倒影，却是魔教的猩红色长袍。
　　这里，张志特意给岸上的人和水中的倒影来了个对立。
　　寓意着东方不败的美梦要破碎了。
　　“世间果真只有名利。”
　　“江湖难道仅存恩仇？”
　　“我不信！”
　　画面一转，东方不败死死地抱住心上人，语气近乎是哀求了。
　　“让我们忘却这无情的江湖，好不好？”
　　却没想到，满怀期许的东方不败居然是一把冰冷的匕首。
　　望着刺穿身心的匕首，东方不败知道，美梦，该醒了。
　　“回头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竹林里，带着面纱的东方不败劝说不动，只能叹了口气。
　　“那你会失去全部！”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
　　东方不败怒斥道：“而她却当成了一切！多么可笑！”
　　话不投机，两人开始兵戎相见。
　　其实这里，对于张志来说是视频里最惋惜的地方。
　　因为时间太仓促了，所以两人过招的镜头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短暂。
　　偏偏张志还有想办法，在这短暂的过招镜头里，将东方不败的不舍，痛苦，愤怒和惊慌一一展示给观众。
　　不过，对于观众来说，这已经是一等一的画面镜头了。
　　本就有着多年习武生涯的她对于这样的戏份可以说是在她最擅长的领域发挥她最大的优势。
　　面纱落下，东方不败劝道。
　　“没了自己，就算赢得天下又如何。”
　　男子冷声道：“出鞘的刀，必须见血！”
　　“你的，或者我的！”
　　东方不败低头望着男子：“如果我就是跟你朝夕相处的东方姑娘，你还要继续这场厮杀吗？”
　　看着沉默不再进攻的男子，东方不败心中狂喜，重新变回白色衬衣，热情地扑进对方的怀里。
　　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感受对方怀里的温存，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肚子。
　　东方不败不解：“难道世间，只剩下恩怨吗？”
　　男子却沉声道：“这刀不为恩仇，只为了却天下人。”
　　倒地无言，默默地注视着心上人离去的背影。
　　天下无敌的东方不败，终于输了。
　　不是输给了敌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那个曾经天真的以为爱情可以忘却江湖恩仇的自己。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老张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一时间百感交集。
　　“现在的年轻人...”
　　“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