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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去他娘的深圳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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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现在名没有,钱没拿到,人也没了。李俊光真是无奈地想笑。
  脱口秀很快地被他忘在了脑后,房东已经断了他的电。
  三天之后再不交房租,他的东西就会被甩到天桥底下。
  他这一个星期面试了8家公司,最夸张的一天去了2家,其中一个下午就赶了两场。
  有一家初创公司怎么联系都没人接听电话。
  有一家公司说人事经理在开会,等了2个小时。
  反正求职者的时间都不值钱就对了。
  有三家请他回家等通知,他知道这就代表了行刑结束了,有通知才tm是个鬼事了。
  李俊光从刚开始的大公司挣大钱、变成了大公司挣小钱、然后小公司挣大钱、接着小公司挣小钱,现在他只想要有一个机会留下来,哪怕包吃包住就行。
  他甚至一度去找了摄影助理的工作。
  瞧这职位详情写的:
  工作内容∶拍摄,管理影棚,完成拍摄前的事项准备
  任务要求∶协助摄影师拍摄,并且可以独立完成一般拍摄。
  特别说明∶摄影助理你懂的.要有悟性。压力大,经常加班,还挣得少.不干个几年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啥?
  干了几年年你会发现你啥也不是,公主少爷们就别挑战了~但是挑战成功定会让你拥有一身铁骨!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白嫖嫖的这么明目张胆,也是活久见了。
  李俊光来到深圳面试了那么多家公司后,对这些公司的套路算是有了小小心得。
  比如「工资6k到10k」——那工资就是6k。说什么工资上不封顶的,你以为你还能年入百万?
  写「美女如云」就代表公司没有什么福利,你们员工自己互相给福利吧。
  「大牛云集」——那就是有几个稍微有点经验的程序员;
  「有活力的技术团队」——团队平均工作经验小于1年;什么都不懂,能没有活力吗?
  「新技术+新方向+新团队」——嗯,目前这三样都没有;这个和「加入我们,给你足够大的发展空间!」还有「全方位成长机会」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目前公司规模可能就十人不到,你能做就都做了吧。
  还有什么需要你有一定抗压能力,那不就是需要你自愿加班吗?
  哦,也完全不是,李俊光之前去面试一家公司,那HR还问他如果被上司骂会怎么应对...
  至于弹性工作时间?放心,上班不弹,下班弹,而且只往后半夜弹。
  「扁平化管理」——公司还没招到HR;
  「典型欧美创业工作环境」——办公室现处于毛坯房状态;
  想到这里,李俊光突然笑了,因为那一家联系不到人的初创公司就是如此,办公室在南山区的一个众创空间里,这样的空间一层可能有几十个办公室,最夸张可以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十几平米的的房子内,真正做到“握手”办公。
  虽然不是什么毛坯房,但史蒂夫·乔布斯和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在车库里的空间可比这里大多了。
  还有公司给求职者画大饼的:
  「可提供有竞争力的薪酬」——我们给的工资跟其他公司差不多
  「期权激励拿到手软」——希望能弥补你看到基本工资后的脚软;
  「提供各种福利」——细说咱就伤感情了;
  「公司计划短期内上市」——计划一般赶不上变化,偶尔有个空的也情有可原嘛。
  现在,李俊光结束了一次面试,这也是唯一一家邀请他进行第二轮面试的公司。
  他回答问题回答的不是很好,也看到了HR眼中不太满意的神情。
  李俊光下了电梯,走出偌大的写真楼,从这里抬头望,望不到头。
  望不到的东西,往往就不是属于你的。
  ......
  “什么?你要回去了?为什么啊?”刘三守接到电话后,吃惊地发出三连问。
  李俊光叹了口气:“那不然呢?伸手问爸妈要钱?”
  刘三守想了想,道:“我先借你点吧,你要多少?”
  李俊光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这个时候千言万语都抵不上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李俊光笑了,虽然笑的有些勉强:“算了吧,你那点工资我又不是不知道,借给我,你拿命活啊?”
  刘三守也笑了:“明明是你陷入了困境,怎么你把我也说的好惨?你还能把我借光啊?”
  李俊光喃喃道:“唉!我只是突然没有信心了,你说虽然送外卖也能留下来,但是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刘三守道:“人家外卖小哥风里来雨里去,辛苦的要死,你肯定受不了这罪。”
  李俊光道:“对嘛,所以我有自知之明。”
  刘三守道:“你决定了?说不定哪天机会就来了啊,要不再等等看?”
  李俊光抬头望了一眼,他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没电!
  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大骂道:“草他妈的,老子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鸟气!”
  刘三守吓了一跳:“你咋了...你可别吓我啊。”
  李俊光默默无言,打开了箱子,将衣服一件一件地丢了进去。
  刘三守连忙道:“回去也好,人嘛,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树挪死,人挪活,说不定换个城市你会更好的。”
  李俊光深吸了一口气:“可惜咱们就要分别了。”
  刘三守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其实朋友没有很多,李俊光是一个。
  “唉!现在交通这么方便,见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话是这么说的,情感也是真的;至于是不是真能达到,大家都懂。
  李俊光点了点头:“走之前咱们聚一聚,就咱们俩。”
  刘三守道:“那必须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俊光看了一眼手机:“22号吧。”
  “22号?”刘三守打开了手机日历:“那不就是后天?这么快?”
  李俊光望着漆黑的屋内,巴不得现在就走。
  只是他还需要收拾行李,能带走的一个也不留给那狗房东。
  李俊光道:“是啊,不说了,我明天联系你,我要收拾行李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他还需要打开手机的闪光灯收拾行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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