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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古树和老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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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槿走过坊街,来到了那不久前还门庭若市,可现在门可罗雀的城隍庙前。
  柳折狐四二人也跟了上去。
  楚槿却停下了脚步,驻足杵在了庙前红漆木门前。
  那城隍庙前栽有一株两人合抱粗细的参天古树,盘根错枝,树根处供奉着一间小巧的神龛。
  树杈上挂满了往来祈愿百姓的红纸灵愿,树下摆一平案,案上陈列了两捆香烛,还有一溜儿纸扎。
  楚槿负手望去,见纸扎上用墨写着“扫尘符九品三文”“安神符八品五文”“燃火咒八品七文”此类字样。
  狐四说道:
  “都是些百姓居家的寻常符纸啊,不过奇怪的是,虽身处庙前,吾却没有感应到此地隍神,这城隍庙倒是一座空庙。”
  柳折上前伸手抚在那庙前古树上,抬头看向一张悬挂于枝桠下,离他最近的红符,是一张求偶祈愿所绘的符纸。
  正此时,低沉沙哑的啜泣之声突兀的响起,音源仿佛来自心头,直击魂灵。
  柳监察给这一声呜咽骇住了,只当是妖魔大胆,光天白日里就敢在隍神爷家门前对人间官员下手。
  柳折喝斥道:
  “何方妖物!”
  忽得肩头被人轻拍,望去竟是楚槿,楚槿道:
  “柳监察莫要惊慌,此非妖魔,乃是树灵。”
  “树灵?”
  狐四双臂抱于胸前,恍然大悟道:
  “这树灵竟藏得如此之深,连吾先前也不曾发觉,只道这是一座空庙。”
  楚槿手掐引灵法诀,脚踏九宫罡步行至古树前道:
  “不论是何灵物,未修到化神一境都需人间香火供给,百姓所求灵愿越多则修炼越迅速,反之若是哪座庙宇香火不济,人心不诚,此间灵物连生存也是奢望。”
  狐四附和道:
  “这株灵树少了坊间百姓的诚心祈愿,树灵早已虚弱至极,加之它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灵力,难怪吾方才不曾感应到它。”
  说话间,楚槿已绘一引灵符,低吟一声:
  “引。”
  那古树树根处,神龛内灵气涌起好似白雾,雾气散去后见一拄拐老翁立于树下,这便是古树树灵。
  老翁双目含泪,颤颤巍巍地对楚槿行礼道:
  “小老儿见过仙师。”
  楚槿道:
  “树灵,我且问你,此间城隍庙,隍神已不在此处,你可知晓?”
  老翁衣袖擦泪,低头答道:
  “小老儿知晓。”
  楚槿又道:
  “我再问你,泗水以东寻香楼处隍神夜游,灵祝身死……”
  楚槿话还未说尽,可那老翁听到灵祝二字,身子哆嗦地有如筛糠一般,口中胡乱念着:
  “灵祝……我的熏儿……我的熏儿……”
  老翁身形逐渐虚幻,尚未念完便又隐进了古树内。
  柳折上前道:
  “这老翁,话未说完怎地又没影了。”
  楚槿解释说道:
  “他此时灵力微弱如萤烛,能现身片刻已是不易,不过据这树灵所述那身死寻香楼的灵祝似叫熏儿,且与这树灵关系斐然。”
  柳折喜道:
  “那这般说我们已是有了一丝线索。”
  泗水桥堤下,河水涌动,倏忽间探出一兽首,口吐人言道:
  “仙师…仙师…”
  狐四瞥眼瞧去。
  “好大一只老龟!”
  说罢,狐四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泗水河畔,将那水兽托了上来。
  那泗水河中水兽乃是一玄衣督邮,即河中老鼋,也不知在这泗水里生长了多少年岁,甲壳方圆三丈有余,背甲已由褐色转为墨黑,螺纹密布,甲缝间长了许多水草。
  楚槿柳折二人上前,楚槿看向那老鼋道:
  “你是这泗水督邮?”
  老鼋颔首示意,回道:
  “仙师,小的当年往返泗水南北,载游人渡河,受城隍提拔做了这泗水督邮,如今寻香楼一案牵扯城隍,小的受其厚恩却不能报,现见仙师二人身着官服,猜是处理此案的玉京伏妖司内之人,惶恐,叨扰仙师。”
  一个阳间官,一个阴间差,倒也算是半个同僚。
  柳折对这老鼋拱手道:
  “泗水督邮所言不错,在下便是伏妖司镇抚使,你口中这位仙师便是伏妖司监察总旗,寻香楼一案由我二人全权负责,你有何话只管言语。”
  老鼋望向楚槿,楚槿颔首示意,老鼋便道:
  “那老树与小的是旧识,只不过小的是水鼋得道,那老树却是以人化灵,护佑一坊之地。”
  楚槿听此言,不禁问道:
  “以人化灵?”
  老鼋点点头,回道:
  “正是,今夕已是大雍一十七年,我与那老树相识早是玄元一百三十一年时的事了,那老树未入城隍庙前名唤陈广,是一鳏夫,膝下仅一独女名唤陈熏。”
  楚槿啧道:
  “不成想这庙前古树与庙中灵祝竟是一对父女,督邮你且接着说。”
  老鼋又道:
  “那年隆冬时节,雪落的骇人,连这泗水河也冻上了三尺冰,那老树尚为成灵乃是凡躯,生了重病,我只记得当年是一俊俏后生领一车驾带着这老树和他女儿来这城隍庙求城隍降灵,可这老树却是阳寿已尽,阴司早已勾了他的生名,那后生颇费了金银,又苦苦哀求城隍,后来城隍也遂了他们的愿,从阴司带走了这老树魂灵,安于城隍庙前享人间香火,他那独女也做了庙中灵祝,侍奉城隍,也得了个父**阳两隔却终相聚的美谈。”
  狐四抚着下巴道:
  “这番看来,那庙里城隍和那后生倒是善心。”
  老鼋道:
  “只是现在出了这案,小的记得那夜隍神爷下了布告夜游,丑时灵祝却也不见了踪影,隔天寻香楼便发现了灵祝尸首,隍神爷也自那晚后便不见了,陡留这座空庙和我们两把老骨头。”
  想到这番,老鼋朱眼中流下了两行浊泪。
  柳折沉吟道:
  “此案虽有些许线索,却仍是错综复杂牵扯年时颇久,难理头绪。”
  说罢看向楚槿又道:
  “楚总旗,你不是在司卿和绣衣直指前夸了海口说捉妖破案只在这一两日间吗?怎地你好似也是百思不解。”
  楚槿叹道:
  “捉妖易事,了结这因果宿命才是难事,督邮你还记得那后生姓甚名谁吗?”
  老鼋沉思许久,昂首道:
  “只记得姓阮,祖籍就在玉京。”
  楚槿拱手相谢:
  “我已知晓,多谢督邮,此案本总旗定会查明,还请静待良音。”
  那老鼋听罢,垂首缓缓退入了泗水中。
  “狐四,劳烦你赶赴玉京城内一趟,找那京城阴司查查这五十年间所有阮姓公子之事。”
  狐四闻言道:
  “槿哥儿,为何是吾?我只是你请来的帮手罢了。”
  楚槿无奈的叹道:
  “帮手帮手,不帮忙能叫帮手吗?再者说了,我等虽是伏妖司内官员,阳间官职查询阴司之事有那诸多条框所碍,多有不便,你却是青丘皇子,此番微服造访玉京阴司,办事方便多了。”
  “事成后吾要两壶你酿的玉浆酒。”
  “都依你。”
  此话说罢,狐四掐了一个法印,化作一团青焰飞向玉京城中,又惹得一路坊间百姓顶礼膜拜。
  柳折指着那城隍庙道:
  “这庙中可还有什么疑点要查么。”
  楚槿抬脚走向泗水桥,道:
  “一座有神像无神灵的空庙罢了,没甚好看的了,去那寻香楼再看看吧,流程总归是要走的。”
  柳折应了声好,也随之走上了泗水桥。
  行至半程,那天上细雨霏霏,如青丝落入人间。
  雨湿春衫,楚槿取出一张避雨符递给柳折道:
  “朝雨浥轻尘,只盼这雨能涤净人间。”
  柳折接过避雨符,那春雨坠如珠帘不沾其衣,打趣道:
  “我本以为你这个监察总旗只是挂着空名捞俸禄,不曾想你颇有抱负,心系人间。”
  楚槿信步雨中,只道:
  “心系人间颇为浮夸,柳监察此言孟浪了,在下只求经我手中之案,不留人间遗憾。”
  许是春雨遮眼,柳折望这雨中红衣竟真有些仙人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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