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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冬季他更讨厌夏天，汗水浸透络腮胡，痒的他挠破了皮，天天洗澡也不解决问题。但生理上的不适感跟同事的啰嗦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年轻人正沉溺在立了大功的幻想中，瞪大眼睛浏览电脑上的资料，而电脑的主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被上了背铐，盘腿坐着。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件邻里纠纷，楼下的举报楼上的，说闻到了疑似猪肉的味道。电台指派瓦里的车组去出警，一件小事而已，很好解决。如果查获猪肉，就拘留楼上的，如果没有，双方解释清楚，皆大欢喜。
谁能猜到这女孩竟是从国外潜入的破坏分子？一查身份证就露了馅，女孩面对年轻警察的质问，拒绝承认所谓土著人的说法。她梗着脖子，坚持说：“我是夏国人，难道你不是吗？狗华奸！数典忘祖的败类！”恼羞成怒的同事反手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女孩鼻血横流。
瓦里拦住火气冲天的小年轻，还被顶了一句：“不就打个女人吗？有什么的？！”
幸好女孩没来得及关的电脑上有很多劲爆材料，足够转移年轻人注意力。他扫了一眼，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都是小时候读过的历史书。只是现在已被销毁，非要在黑市里才找得到。小年轻边看边冷笑，不时瞄女孩一眼，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女孩转过头，不予理会。
瓦里蹲到女孩身边递过去一张纸，鼻血都快流到嘴唇上了，得擦一擦。女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她上着背铐，要完成接纸的动作未免太难了点。瓦里只好帮她擦掉了血迹，既然是从南方那个国家来的人，也不会介意正常的身体接触吧。
他这才发现女孩在发抖，刚才的倔强只是硬撑出来的。女犯人，特别是年轻女孩在监狱里下场很惨，如果是处女，那就更遭。姑娘抖的是那么厉害，以至于瓦里听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女孩很清楚被抓到之后，将得到怎样的待遇。
他端详着女孩的脸，忍不住想，如果女儿没死，到现在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会像这姑娘一样留着长长的头发，梳个漂亮的发型吧？
……然而她死了，何况就算活着，不穿黑袍也不出了门。
也许是擦鼻血的动作，也许是他回忆女儿导致面部线条放松。姑娘舔了舔嘴唇，一句很可能是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去。女孩重新换回怒视的表情，她可真坚强。
我可能是想多了，这些历史书一类的材料，最多也就是拘留。她又是个外国人，关不了几天就被驱逐出境。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催小年轻动作快点别耽误了下班。同事之间正说着话，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穿着沙漠迷彩服的中东人。对方亮了证件，他不太懂艾瑞白字，但认得出标记，一把缠着毒蛇的弯刀——秘密警察。
他瞪着小年轻，小年轻摊开手。
“遇到南方国家的人必须上报，这是规定。”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迷彩服查看了电脑里的内容，夸奖了他们两句，其中一个动手去拉坐在地上的犯人。不同于刚才，姑娘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又踢又咬，死都不让对方拖走。中东人恼羞成怒，按着女孩的头往墙上撞，残暴的场面别说瓦里，小年轻都愣住了。
一连撞了三下，姑娘停止挣扎倒在地上，秘密警察搬过女孩的脸。
“呸！”
女孩吐了秘密警察一口血痰，气得他哇哇乱叫，又踢了女孩两脚才被同僚拉住。两个中东人用艾瑞白语交流，很快有了主意。一个人扯着女孩的头发往卧室拖，另外一个再次表示了感谢，顺手往门外一指。
不用翻译，瓦里就知道中东佬想干吗，女孩也知道，她喊救命喊得嗓子都哑了。
“这女孩是我们的犯人。”小年轻急了，是个打女人的混蛋没错，但跟中东人比起来，他似乎仍有某种程度的底线。
“走，快走。”秘密警察不屑于辩论，动手往屋外推人。
瓦里已经看不见女孩了，卧室里传来撕扯衣服的声音和尖叫。小年轻出乎意料的激进，他绕过秘密警察往屋里冲。被一拳打在脸颊上倒地不起。瓦里条件反射的拔出手枪指着秘密警察，中东人举起手，嘴里说着冷静，靠过来作势夺枪。
手枪毫无意外的击发了，他越过倒地的人，也顾不上拉起同事，瓦里闯进了房间。女孩的上衣已被撕烂，中东人正在努力扯她的裤子，欲令智昏到没留意外面的动静。
“给我住手。”杀了人的瓦里意外的冷静，或许跟他小时候见过太多尸体有关系，而意图侵犯女孩的混球则绝对跟当年那场浩劫脱不了干系。
只剩条内裤的秘密警察放下女孩，相比死硬了的同事，他很配合，胆量简直对不起由胸口延伸至小腹的黑毛。女孩捂着胸部缩到了床脚，看也不看瓦里，她惊吓过度，已经有点痴呆了。
“马……瓦里，瓦里警官。”中东人露出讨好的笑容，他也看到了瓦里制服上的姓名牌，“冷静点，自己人。”
这厮本地语言说得相当好。作为回应，瓦里微笑着扣动扳机，在中东人胸毛上留下两个血洞。
见地上的人还在抽搐，马警官又补了一枪，等到弹壳落地叮当作响，床上的女孩终于哭出了声。
“老子叫马腾，你个杂碎。”
人都死了，他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