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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机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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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沫其实不是很擅长料理家庭生活,这十年里她扮演过很多角色,唯独少了“主妇”。而说到做饭,她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朱丽叶型伴侣机器人无法尝味,以便在某些场合正常发挥该有的功能。
  吓了一跳的她跑到厨房,拿起盐罐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倒……夏沫对着水槽吐了半天,漱了很长时间的口才摆脱那股咸到发苦的味儿。接下来她试了糖,鸡精,食用油,生吃了包括肉在内的部分食材,发现世界原来如此丰富多彩。
  王文正冰箱的存货限制了她进一步探索,除去速食肉类,便是各种放到烤箱,丢进蒸箱什么都不用管系列。
  男主人的收入足以支撑家用机器的正常消费,无需她来回跑断腿,夏沫索性在超市网购外送的食材。
  “你该去接雯雯了,夏沫。”自从她到了这个家,管家电脑越来越喜欢通过扩音器发声。由于管家也采用了喜闻乐见的青年女性的语音,弄得整个家女里女气的。
  夏沫扭头对向了客厅电视屏幕,眨了下眼。
  “你可以用嘴说吗?这样真的很吓人。”管家电脑抱怨。
  “身为一个连具体形象都没有的‘人’,你要求真多。”夏沫打开鞋柜低头换鞋。
  “哦,对不起,谁叫我要带孩子,还得哄她高兴。”听起来管家是在讽刺夏沫无所事事。
  男主人一方面对她不设防,家里的钱随她用无需请示。一方面又忘了给夏沫买女人用的东西,她到现在都是穿着从福利院带出来的鞋和衣服。这套灰色系的衣服朴实无华,某些地方有令人难堪的破损,她想不起来是怎么弄坏的。夏沫对着门厅的镜子照了半天,眉头紧锁很不满意。
  “你能不能快点,校车就要到了。”管家电脑忍无可忍,将守门的摄像头兼电击枪对准她。
  百忙之中,她也不忘在网上选了两套时装和一套家居服。
  福利院的衣服穿在身上没腰没腿,灰扑扑的毫无美感可言,脚上那双黑色平底皮鞋更是要了老命。她不太记得以前过得怎么样,连贯的记忆只有在商场做销售员以及进福利院带孩子。这之前如何,她没印象,她只是没由来的认为自己不该太邋遢,应该穿的更有吸引力一点才对。
  胡思乱想导致效率低下,留守的管家连续催了她三次,到最后发了雯雯站在校车边的实时通话。逼不得已她用跑的来完成之后的路,没时间再考虑穿什么衣服才漂亮。
  小女孩比电脑宽容多了,笑着拉起她的手,感谢她来接自己。
  “之前都是谁来接你啊?”牵着雯雯走回家,夏沫有点好奇。
  “没人。”小女孩老老实实的回答,贴她贴得更紧了,“你的手好冰啊。”即便如此,握得力道也没放松。
  王八蛋管家电脑,她把这段话一字不漏的发回去,朱丽叶型伴侣机器亦有着非常拟人化的一面。
  快点,你的外卖来了,我可没长手。电脑不理会她的脏话,又分派了一个任务。
  “感谢使用我商场的无人机外送服务,烦请给予好评。”超市的外卖无人机彬彬有礼,在阳台外悬浮了十分钟都不能阻止它跟夏沫客气。
  看着满地的食材,雯雯兴奋的直搓手,帮着夏沫往冰箱里放。
  你知道无人机外送是按照距离收钱的吗?真有意思,管家电脑仅凭浮现在她眼中的文字便营造出阴恻恻的气氛。
  我还以为你喜欢用‘嘴’说话。夏沫对客厅的电视屏幕眨眨眼。
  ……他们爷俩很久没吃过像样的正餐了,努力吧。管家电脑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打开了电视。
  是关于警察解救失踪男孩的新闻,管家电脑特意通过外放喇叭把雯雯叫过去看。配合着电视里的内容,管家叮嘱雯雯在外面要多加小心,看来电视节目是特意挑选的。小女孩坐在沙发上点着头,表现的很听话。
  夏沫也跟着看了眼,当事人的脸打了马赛克,只有一段通过头部摄像机拍摄的实时画面,展示了发现小男孩的过程。
  工地里的烂尾楼,黑暗无光的房间,破旧的家具,靠在一起的女人和孩子。
  这孩子真可怜,她感叹一句走进厨房。离王文正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现学现卖的厨艺即将接受考验。
  “芳姐,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她听见小女孩问电脑,没手没脚的管家电脑活的挺像个人,都给自己起了名字。
  “注意看下面的字幕,写着什么?”芳姐把教育看的很重。
  “夏,某,伟?”拗口的名字难到了雯雯。
  “嗯。”听起来管家电脑很满意。
  她把鱼放进蒸箱解冻,将鸡蛋打到碗里,烹饪新手的她在橱柜之间来回走动,忙得脚不沾地。
  我觉得电视里的女人挺像你的,可惜看不见脸。管家电脑不阴不阳的发来一句话。
  是吗?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帮我把蒸箱启动,烤箱预热。她在菜板上切着菜,免费下载的烹饪程序并非为机体量身定做,她始终无法做到手眼同步,切的不是很好。
  夏沫烦死这台罗里吧嗦,不经许可就骚扰她思维模块的“芳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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