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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下飞机后，顾纹就再也没看到李讯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走了头等舱的VIP通道，还是压根没有行李，直接离开了机场。
辗转一个小时，顾纹终于到了栏目组安排好的四星级酒店。
不过室内的装修却和“星级”两个字毫不搭边，丝毫看不出一点高档的意思。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顾纹开门一看，是一个打扮得清新亮丽的姑娘，身穿一袭长裙，头戴草帽，好像刚从海边散步回来的样子。
“你好，你也是参加明天《梦想职场》栏目录制的吗？”
顾纹恍然大悟，“我是，你也是吧？”
“嗯”，姑娘伸出手“你好，我叫邱飞霞，西经大学毕业。”
西经大学？
这可是国家重点大学啊。
看不出来，这姑娘还是个学霸。
“哦，哦，你好，我叫……顾纹。”
顾纹上的大学实在没什么名气，在西经大学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她在来之前，多少也对这档节目有些了解。
每期节目，都会有四位求职者轮流上台，进行面试。
如果台上的四位求职导师拍下椅子扶手上的绿灯，就代表他认可求职者的能力，并且有工作机会提供给他。
但如果拍下了红灯，就代表不会考虑录用求职者。
不过真正的求职者只有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像顾纹这样的“演员”，拿着节目组事先提供的剧本，上台演戏罢了。
看样子，这个邱飞霞是真的求职者了。
节目组给顾纹的剧本，是一个品学兼优，却在大学期间选择肄业的大学生。
她为了完成李讯的学业，不惜辍学。靠在外面打工，来支持李讯的梦想。
本来顾纹是打算最后再坑一把李讯就“金盆洗手”的。
毕竟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啊。
可谁能想到这个栏目组这么能搞事情，居然把她和李讯都请了过来。
而她又不能主动去找李讯，让李讯回家。
怎么说？
说我一直在采访中污蔑你，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让我最后在节目里，抹黑你最后一次？
邱飞霞拉着顾纹的手，把她带到了隔壁的房间，并介绍道，“这四个连着的房间，住的都是明天要参加《梦想职场》的求职者。”
此时在房间里已经有了两名男生，看样子都是20岁出头的模样。
这让几天前才过完26岁生日的顾纹倍感焦急。
她是不是应该降低一下，自己找男人的标准了？
高富帅找不到，矮富帅也行啊。
一个月的生活费没有15万，12万也行啊。
不用给她买车买房，随随便便开个花店，咖啡店什么的也行啊。
“你们好，我叫贺卫海，来自东南工大”，一名男生自我介绍道。
“我叫薛易典，刚从G国回来，主修电子信息工程专业，还获得了电子游戏开发的本科学历”，最后一个求职者也做完了自我介绍。
好家伙，全是高材生啊。
合着这场节目的求职者，就我一个是演员是吗？
小丑竟然只有我自己？
顾纹再一次做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顾纹。”
她多么希望在场能有人认出自己，怎么说也有20多万粉丝呢。
难道是我站的还不够高吗？
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你以为自己很红，其实在人家眼里，还不如电视剧里某个小角色来得亲切。
可另外三个人均是一脸问号，似乎在等待着顾纹说出并不存在的下一句。
见顾纹迟迟没有说自己来自于哪所学校，他们也没有问。
顾纹在三名高材生的注视下，也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这时顾纹才发现，三名学霸对于明天的节目准备得很充分。
不光做好了面试笔记，而且三人之间还形成了某种默契，相互扮演着求职导师的角色，训练临场发挥的能力。
此时在他们的周围，仿佛有一个能量磁场，阻止着顾纹的介入。
道不同不相为谋，顾纹也掏出手机，默默背诵着节目组事先准备的各种话术。
其中详细地交代了她与李讯相知相识的整个过程，只是顾纹看的越多，心就越慌。
如果李讯没来倒还好说，本来她就是看中了这档节目收视率低，才冒险同意的。
哪知道这个节目组存心搞事，这已经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范畴了。
但是也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要么硬着头皮上，要么就赔至少20万。
谁让人家有合同呢？
待了没多一会，顾纹就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由于要早起赶飞机，所以顾纹今天起的特别早。
再加上下飞机后，拎着行李箱赶了好半天的路。
躺在床上没多久，顾纹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
李讯下了飞机后，直接坐着节目租给安排的专车来到了酒店。
虽说这节目组喜欢搞事情，服务真是一等一的周到。
李讯住的酒店位于录制现场附近，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房间内的布置看起来中规中矩，可价格却要一千多一晚。
这一路上，李讯都在考虑着该如何对付顾纹。
他倒是可以采用法律途径，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这样做虽然最简单，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总觉得，就这样对付顾纹，不光不够解气，还容易落人口舌。
既然老天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和顾纹参加同一场节目录制，自己还恰巧比顾纹高一个“等级”。
不使用一点非常规的手段，是不是太浪费了。
正巧今天上午关注了顾纹的围播，李讯闲来无事，准备从其中找找线索。
翻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翻到了头。
这里面一大半的内容，都是顾纹各种姿势，各种场景的自拍。
无论她发什么，下面都有一堆人评论着“好美”。
李讯几乎把每一条内容都点进去查看了一遍，居然没有发掘到半点有用的线索。
难道顾纹真的就是无懈可击的？
李讯不信。
再次看了眼顾纹发的第一条围播，发布时间是两年前。
如果这不是顾纹使用的第一款社交软件，那说不定能在她之前使用的社交软件中，找到一些端倪。
这时，李讯想到了仌仌网。
这是一款曾经在学生之间，非常流行的社交软件。
在几年前，几乎所有的在校生，都注册过这个软件的账号。
只是后来，随着互联网的发展。
仌仌网已经逐渐消散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虽然还有少量的人在坚持使用着仌仌网，只是热度早已比不上当初最火爆的那个时候。
李讯尝试着在仌仌网上搜索“顾纹”这个名字，又把地点设置在了东洪城本地。
昵称实名制，是仌仌网的一大特殊，否则还真不好找。
翻了几页，一个青涩，懵懂，又有些幼稚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
这个头像上面的人有一些像顾纹，却又有一些差别。
“估计是女大十八变吧”，李讯自言自语道。
他点了进去，学校一栏写的是东洪城十二中学。
好在仌仌网和围播一样，都是开放共享的社交空间，只有私信是外人看不到的。
这倒让李讯想起了仌仌网刚刚流行的那段时间。
班上一个男同学脚踏两条船，分别在两个女生的留言板中留言，结果被抓包的事情。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小子把留言功能当作私信用了，以为别人都看不见，只有他和他的两个女朋友能看到。
李讯先看了眼相册，确定了顾纹的身份。
随后便又是一番长久战。
不得不说，顾纹似乎从上高中开始，就一直在计划着未来要变成“名媛”。
她不光给自己规定了体重范围，还严格要求自己，每顿饭不得摄入超过多少卡路里。
甚至还要求自己，饭后一定要去操场跑五圈。
这时，在一张顾纹的自拍下面。
李讯注意到了一个男人的评论。
“宝贝，你已经好久没有联系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哭哭）”
这是顾纹的男朋友？
看评论的时间，恰好是顾纹最初使用围播的那段时间。
李讯一路看下去，发现这个男人直到一年以前仍在给顾纹评论。
这一发现使李讯的大脑皮层极度活跃。
他点进那个男人的头像，背景就是李讯之前工作的那座写字楼。
看来这个人还在东洪城本地。
按照个人主页上的联系方式，李讯拨通了那人的手机号。
……
宋伟正在公司加班，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对面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顾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搞得他还以为顾纹被人给绑架了。
“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们好像已经分手了”，宋伟喃喃说道。
“什么叫好像分手，分了就是分了，没分就是没分。”
听对面的意思，好像是有顾纹的一些消息。
自从高中毕业后，宋伟就再也没有见过顾纹。
在那个高考后的暑假，顾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手机号换了，仌仌网不用了，就连她的几个好姐妹都联系不到她。
后来听人说，在酒吧和夜店里见过顾纹几次，当时她的身边围着不少男男女女，打扮举止都很怪异，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宋伟也在仌仌网上给顾纹流过几次言，但终究都是石沉大海。
没有说分手，甚至连分手前的争吵都没有。
顾纹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听对面那人的意思，好像是有顾纹最近的消息。
还说可以给他买最早一班到南山市的机票，顾纹此刻就在南山市。
宋伟的心中对顾纹还有感情，否则也不会久久无法释怀。
可是他不明白，对面这个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南山市，他究竟是谁？
要说对面的人是个骗子，宋伟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他一没车，二没房，三没存款，就是公司的一个底层打工人，有什么可被骗的。
既然如此，莫不如就去看看。
万一真的能见到顾纹，也能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好，我去。”
加上了对方的社交帐号好友后，对方直接转来了一千块钱。
反正就一天的时间，宋伟向领导请了个假，边赶路边用手机订机票。
在路上时，宋伟回忆起了他和顾纹的点点滴滴。
顾纹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母亲早逝，父亲常年生病，每年都要花掉几万块医药费。
那个时候的顾纹坚强，勇敢，肯吃苦。
她一个人在校外偷偷打工，有时甚至会因为打工而翘课。
这也使得顾纹本就不高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从全班倒数第五，变成了全学年倒数第五。
他曾经想过，顾纹也许是嫌弃自己穷，没有能力照顾她。
或者是怕自己嫌弃她的家庭，嫌弃她卧病在床的父亲。
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愿意与顾纹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