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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梅雨诗眼嘴轻笑,“她没事的。其实也是被吓到了,不能完全怪赵庆。”
“听到没有?”
“现在不用叫醒她,让她自己醒过来更好些。”如水的眼眸中露出怜惜,梅雨诗轻抚着她干枯的头发,“表面装作不在意,其实她一直都很担心。”
没有人想死,而苏小沐更担心的是因为自己害死江向南。但她不能哭,因为哭只会给江向南添乱。
赵庆高亢的声音因为情绪不佳低沉下去,以古怪的目光打量江向南,“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干脆这样,你收了她当女儿,找个荒凉少人的地方安度晚年。君子寿命比寻常人悠久,你一定能把她送走,让她安享一生。”
“我把你送走!”
江向南怒视。
他才大学毕业,怎么就年纪不小了。
“我也是为你好。才来河海县几天,你已经和知县结下死仇,啧啧,敢当面说要杀了他,你以为声音小他就听不见?”
“趁早找个荒凉少人的地方,最好附近没有君子,你怎么惹麻烦都没事,他们不敢报复,也没有能力报复。”
赵庆的神情愈发古怪,说不上来是鄙夷还是佩服,亦或两者皆有。
“我不是开玩笑,我一定会杀了他。”
江向南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迫切的想要杀一个人。
顿了顿,他将目光挪开,转向麻布和原木缠绕而成的围墙,“我之前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哭喊声,还有……”
“你听到的就是真相,”赵庆对声音十分敏感,江向南只是通过声音猜测,而他能通过声音看见,“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下的了手。”
声音中隐含着怒气。
他恨不得冲入围墙,将鞭子夺过来,反抽在那些人身上,十倍、百倍的抽回去。
麻布和原木缠绕而成的围墙,墙根有一队队持刀剑的简笔画小人,原木上方站立持弓箭的简笔画小人,刀剑和箭镞的寒光指向围墙之外。
地方志,以“书”塑造的强大艺物,是地方主官管治豪强、震慑君子的倚仗,它也确实当得起如此重任。
五人当中也只有丁梦安能够抵挡,可是能抵挡多久呢?
《河海县志》消耗的力量来自官印,官印的力量来自君王举行的国级吉礼。
容纳乐、御、射、书、数,参与的君子多达数万,普通人更是数百万之多,持续时间短则几日,长则几月。
这就是国级的吉礼,积攒的力量无比庞大,浩瀚如海。
分到河海县知县官印中的只是极少一部分,但相对于个人来说也是非常庞大,难以匹敌的。
丁梦安抵抗《河海县志》的力量完全来自于自身。
两者相差太多。
宋穆托着赤红官印的右手略微放下一些,白净的也不那么白了,有些黑,瞧着李崇江的神情十分不善。
“你们赢了,我会遵守承诺,不过你们也别太过分。”
他冷着脸,看向江向南时神情更加不善,都是这个人惹的事。
“你们抓人干什么,为什么把那些孩子关在里面?”
指着麻布和原木缠绕而成的围墙,江向南的神情也十分不善,目光冰冷。
“与你无关。你活着,朱桓艋死了,我认输,从今天开始你们在河海县城里杀人放火我都不管。可这是县衙的事,以前轮不到你管,以后也轮不到你管。”
“这里不留客,你们可以走了。”
宋穆愤怒起身。
原本围着擂台的持弓箭简笔画小人转向江向南等人,释放森冷寒意的箭镞也指向他们。
丁梦安持书,书页上不断浮现文字又不断消失,她的眉头越皱越深,猛然书页内浮现一个“静”字,并从书中飞出,化作无数更加细小的文字尘埃飘散。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江向南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走!”
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在废墟内回荡,浮夸的衣衫因转身微微摆动,率先离开此地。
梅雨诗、鲁先阁跟上丁梦安,赵庆也腆着肚子跟上去,只留下江向南一人。
宋穆、李崇江冷笑不止,墨色勾勒的箭镞比他们的笑容更冷。
江向南思考两秒钟,为了苏小沐的安全,他无奈的跟上丁梦安等人。
“等着我来取你们的狗命!”
他加快脚步,挤到赵庆前面。
……
“啪嗒”
泥泞、恶臭的道路上躺着一块碎砖,被赵庆一脚踢飞,在半空中便碎成粉末。
赵庆昂起头,冷笑着看他。
还记仇呢。
“啪嗒”
又一块碎砖,赵庆特意走过去,将它踩在脚下,用力碾碎。
他冷哼一声。
江向南抱着还在昏迷的苏小沐,目光四处巡视。
“墙角边上还有。”
“那块更大。”
他指一块赵庆便踩一块,眼神恶狠狠,仿佛踩的是江向南。
渐渐的两人都发现不对劲,地上的碎砖也太多了。
“不能拆我的房子,不能拆啊。”
“少啰嗦,赶紧滚出去,不然连你人一起拆了。”
打骂声,呵斥声,膀大腰圆的衙役从一间窝棚里拽出个瘦弱的男子,一脚将其踹倒,瘦弱男子正要起身,雪亮的刀锋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滚!”
“这可是知县大人要的东西,敢不给,你有几条命?”
“都给我拆,不出来的以后也别出来了,全都埋在里面。”
衙役手中有刀,杀气腾腾,一身的戾气,刀锋所指,男女老少瑟瑟发抖。
江向南刚从知县那里赢来特权,正准备上前将他们赶走,身后突然响起沉闷的鼓声,如敲在心头,心脏猛的被揪住,继而生出无限的惊恐。
衙役们慌乱逃窜,连刀都丢了,眨眼间便一人不剩。
鼓声并未吓到窝棚内的住户,但他们也吓得不轻。
住户们此前没见过君子,可是听说过。君子和县衙的衙役冲突,他们心中慌乱,手足无措,下意识的躲回屋内迅速关上门。
何其可笑,躲在家里能避祸?
江向南想笑,笑不出来,要怒,也怒不出来。
“跑的到挺快,我还准备问一问究竟怎么回事。”
他打量着和危房差不多的窝棚,四处漏风,门窗也不严实,想进去应该不难,不过所造成的后果跟拆房也差不多。
“不用问了,眼睛就能看到。”
赵庆努努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些的地方堆放着许多完整的木料,还有少量完整的砖块。
拆房子就是为这些建筑材料。
“咱们上次来的时候废墟可没这么大,很显然是拆了许多房子。”
“麻布围墙后面的情形眼睛看不到,但我能听出来,孩子们是被驱使着修建一栋建筑,很宏伟的建筑。”
江向南不解:“这是体力活、技术活,哪一点也用不上七八岁的孩子。”
他们是能干活还是能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