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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二层。
精致的雕花窗户半开，自然的古铜色大木柱前，男人半仰躺在竹椅上，收回目光，双眼微合半眯着。
白色的锦缎长袍如河流般从竹椅上自然垂落，整个人散发着光晕，如同夜晚洒落在大地上的白月光，慵懒、高贵。
温易蹲在君渊离身前，正在为他轻柔地仔细捏着腿。
这一副主仆相依偎、促膝而伴的画面着实美好。
穆清歌锻炼好身体，走到阁楼拐角处，看到这一幕，步子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嘴角扯起一道淡淡的弧度。
刚准备抬脚离开，在听到两人的讨论内容时又顿住了脚步。
“主子，小的这两天听到些有关成王妃的传闻。”
温易蹲在君渊离身前，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复杂。
君渊离微微抬眼，语气轻淡，“她？还未过门，就不算。”
虽然是当今太后与先穆夫人决定的板上钉钉的婚事，但现在称呼成王妃还太早。
温易看了眼君渊离，又垂下了脑袋，长吁出一口气，欲言又止，最终结结巴巴的，“外面都传那位穆府的嫡小姐，生性顽劣，心如蛇蝎。不仅行为不检点，同时与几个男人勾三搭四，还企图下毒害死人美心善的穆夫人。”
“穆侯爷一气之下将成王妃赶出了穆府，还说，穆由丹以后就是嫡女，是真正的成王妃。”
温易憋着一股气，将听到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似是有几分不平，温易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了些别扭，“可是小的见成王妃，也并非那般不堪。”
温易将话说到这里，君渊离的思绪也被拉到了那日擂台的场面。
人群中的女子性子刚烈，一身傲骨，身手极好，君渊离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然而，想到她给自己灌药和偷拿衣袍的事情，君渊离的脸又一下子冷了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内心肮脏的人，狐狸尾巴终会露出来的。”
穆清歌嘴角抽了抽，“......”
听到温易说见过自己，穆清歌一怔，在脑子里思索半天，也没能找到他的信息，只觉得有些脸熟。
讨论别人家的事情还这般兴高采烈、妄加臆断，想必那些京城的吃瓜群众，均是如此吧。
心里没来由的一股闷火，穆清歌走出拐角，暴露在人前，阴阳怪气道，“哎，没想到尔煌公子也爱听这些腌臜传闻，不怕脏了你的耳朵，不利于你体内毒药的散解啊？”
看到穆清歌，君渊离眉头挑了挑，眸底略过一抹戏谑，“怎么，不知楚姑娘爱听墙角这毛病，从哪里养成的？”
穆清歌，“外边传的沸沸扬扬，就算你们不说，本姑娘也听了不少了。只是刚好路过，无心听到一二而已。”
穆清歌嘴角勾了勾，继续道，“都说流言止于智者。穆府的嫡小姐，岂是人们传言中的那般？”
君渊离侧目，“那你以为，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啊。”穆清歌怔了一下，双手抱胸，目光移向了别处。
若有所思，似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
“她并非只是偷东西，下毒害人那般简单。她还杀过人！杀了好多好多人！”
穆清歌嘴角勾了勾，上前一步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认真。
“因为丫鬟给她沏的茶水烫了些，她就将那丫鬟丢进满是开水的大缸里，活活烫死了！还有她的奶娘，也是她杀死的。那可是从小喂养她的奶娘啊！这人得是有多恶毒！”
“真不知那成王怎么想的，竟敢娶这样一个女人入府，想必那成王府也不是什么......”
穆清歌边说边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温易被气急，猛地站起身，一脸的义愤填膺，“没想到楚姑娘竟是这样一个人！人丑嘴还毒！当今太后相中的人，岂是你等能议论的！成王乃当今二皇子，你这般直言不讳，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穆清歌歪了歪脑袋，做出一副无辜状，“哦？可是大家都在议论啊，方才尔煌公子和温易公子不也在议论？”
“穆清歌臭名昭著倒没关系，只是成王府的人，知道这事后，还会继续跟那穆府大小姐履行婚约吗？到现在也没动静，是解除婚约？还是帮忙查明真相，还穆清歌一个清白呢？”
穆清歌边说边嘲讽地嗤笑了一下，像是对后半句非常鄙夷。
不管眼前这位尔煌公子什么身份，只要他是京城非富即贵的人，这些话早晚会传到成王耳中。
自己费些力查清真相公之于天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是长久之计。
目前的她，还不够强大，需要一个真正的权贵依仗，才不至于被那些小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到头上。
她的未婚夫，成王，就是个非常好的人选。
君渊离眯了眯眸子，情绪并没有多大波动，“本以为楚姑娘执迷药理，没想到对这京城中事也这般感兴趣。”
穆清歌一怔，笑眯眯道，“略听一二。”
君渊离，“......”
他跟穆清歌本就没什么交集，长辈定下的婚约，履行便是。
只是若此事扯到成王府头上，处理不当，未免会惹得父皇不开心。
再者，之前听闻穆府的嫡小姐温婉动人、性子良纯，名声虽不及穆由丹那般浩大远扬，但也不至于恶名昭著。
想到那日自己见到的穆清歌，君渊离的眸底染上了一抹复杂。
穆清歌说完，瞥了两眼君渊离，看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穆清歌嘴角微扬，知道奏效了，便也不再多做逗留，转身便离开了。
望着穆清歌离去的背影，君渊离眸子沉了沉。
将温易叫到唇前耳语了一阵，温易忙一副被委以重任的表情抱拳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穆清歌又往脸上添了几笔。
打开窗子四处观察一番，纵身一跃，跳到了街市上的一条小巷子里。
七日之期已到，纵然暂时不能回穆府，她也需要去与清越会面。
今日清晨已向谢安告了半日的假，想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
再者，富水钱庄的事情，她还需要好好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