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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个灵妖怎么办？”
阿无看向昏迷的秋玉，郁垒已经逃了，她身上的鬼气已经消失不见，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将她唤醒了。
她素手一挥，将秋玉的身躯托起，一道流光从她的眉心划过。
柳长安的身形出现在了院中，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淡淡的鬼气顺着阿无素白的指尖收回，红润的指尖显得有些柔软小巧。
她缓缓将手垂在身侧，睫毛轻眨，看向柳长安，平淡道：“看来你已经看到了她所有的记忆，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扶禹眸光微闪，剩下的事情他虽然没看到，但是也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妖爱上了人，爱而不得，这种事情在人间很常见。
柳长安空洞的望着地面，脑袋无力的垂下，看上去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他艰难的抬头，迟疑的走到了秋玉身边，将她挡住脸庞的碎发拂去，极尽温柔。
“我不知道……原来她一直守着我。”
竟然守了他那么多年……
扶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深邃的眼中略带迷茫。
阿无轻声解释道：“我来之前看过他的光阴卷，上面记载着他轮回几世，都有贵人相助，帮他平息灾难，应该指的就是秋玉。”
虽然她只看了他们的一世，但是柳长安应该已经将她的记忆全都看清楚了。
“这些都是我自愿的。”略带沙哑的女声悄然出现在众人的耳中。
秋玉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柳长安，眼底深处满是哀伤。
柳长安下意识的扶住了她的肩膀，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才发觉有些奇怪。
柳长安和秋玉的相处模式是相敬如宾，不会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会这样做的只有柳衍。
扶禹淡漠的站在一旁去，清冷的姿态让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伫立在一片鬼气之中，反而更加气质出尘，让人难以忽视。
他悠悠的看向阿无，轻声耳语道：“事情解决了，你带走那个魂魄，我带走那个灵妖？”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却饱含着一丝肯定的意味。
阿无下意识的看向了他，清澈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流光。
秋玉被带回天界，柳长安带回地府受六道轮回，这本该是最稳妥的做法，但是阿无却有些不舒服。
她不想让秋玉去天界，相信秋玉也不愿意去天界。
她没有回答扶禹的话，反而走到了秋玉身边，蹲下来，低声询问：“你愿意跟着他走吗？”
秋玉迟疑的看了看扶禹，目光落到了柳长安的身上，坚定的摇了摇头。
若她真的去了天界，那就再也不能和他见面了。
“人间有人间的规矩，你若是一味地跟在他身边，早晚会害了他。”
扶禹凉薄的话语从他的薄唇中吐出，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你有没有想过，你曾经为他解决的那些灾难，说不定就是你给他带来的。”
阿无看着秋玉变得有些迟疑，扫过她因为紧张而握紧的双拳，幽幽开口：“既然不想去天界，那就跟我回地府吧。”
话音刚落，便有三道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不以为意，静静地等待着秋玉的回答。
秋玉呆呆地望着她，她身上传来的气息和那些鬼差毫不相同，她可以相信她吗？
“如果我跟你回了地府，那我……”
“地府是所有凡人轮回的地方。”阿无轻声打断了秋玉的话，她知道她要问什么，也知道她会答应的。
秋玉眸中浮现出一丝欣喜，眼眶中漫出了点点晶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扶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些娇小的身影，心中十分警惕。
这种实力，这种权利……他果然没看错，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鬼差。
他神情一敛，言笑晏晏道：“阿无，你还没问过我的意见。”
阿无歪了歪头，琉璃般的眼眸撞进他深邃的眼波中，柔声问道：“你不同意？”
“自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阿无起身，右手甩出一道鬼气缠绕上柳长安的手腕，将他扯了过来。
她默默感受了一番黑白无常的位置，然后靠在一旁，等着他们的到来。
扶禹也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看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秋玉和柳长安两人。
“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无扫过脸色苍白的秋玉，话音一转问道：“你也想带她回天界吗？”
“嗯，灵妖确实很难得，比普通的妖悟性都要高上不少，若是能够去天界，能有一个好差事。”
“那就可惜了，她不会想去天界的。”
“为何？”扶禹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流光，深邃的眼眸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她心有所挂，去天界不是她所求。”
“天界有什么不好，起码受三界景仰，尤其是这些凡人。”
阿无眉头一蹙，眼珠转向他，嫌弃道：“也只有天界的神仙会这么想吧，地府可没觉得天界有多么好。”
清澈恣意的笑声从扶禹口中传出，没有丝毫的不悦。
阿无神色稍缓，清淡的眼眸中也浮现淡淡的笑意。
阿福果然是不同的，她说天界坏话，他都没有在意，应该也是知道天界的人都很讨厌吧。
“不过你倒是没那么讨厌。”
阿无起身走到了宅院中央，素手一挥，将宅院的大门打开，淡淡的阳光从云层之间落下。
洒在她娇小纤细的身影上，镀上了一层柔光。
扶禹平静的心房像是被人丢尽了一块石头，激起了淡淡的涟漪。
他眸光微怔，疑惑开口：“为什么不觉得我讨厌？”
当初冥王上天界之时，可是将自己的讨厌表达的淋漓尽致，她一直跟在冥王身边，应该也觉得他讨厌才对。
他并不在乎他受到地府之人的厌恶，在他看来，地府的人没有规矩，不思进取，到处都是阴冷腐朽的味道，更加令他厌恶。
“因为我觉得你跟……”阿无一怔，差点将神荼的名字说出来，她接着说道：“跟我听到的那些天界神仙很不同。”
“他们死板刻薄，为了所谓的规则可以将一切都湮灭，但是他们却讨好着所有比他们厉害的人，连规矩都可以暂且抛在脑后，最令人讨厌的是，还时时刻刻将规矩挂在嘴边，岂不是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