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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这里的变化确实还挺大的。”
扶禹笑容清浅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将玉石捧在手心的小童，轻快的跑到了屋中。
阿无不置可否，她也发现这里的变化确实很大。
等等！
她倏地看向面貌大改的落仙山，又狐疑的看了看扶禹。
她怎么觉得他是在故意引自己发现者这里的变化呢？
既然面容大改，那这一定不是柳长安的上一世，很可能还要早。
阿无“唰”的看向扶禹，假装随口问道：“昊乾帝君是什么时候飞升为仙的。”
清泉般的眼睛瞬间灵动了几分，扶禹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若是我没记错，应该是一万五千年前。”
一万五千年？！
阿无哑口无言，天界还有只有一万年修为的神仙？
而且还是那位久负盛名的昊乾帝君，居然只有不到两万岁？！
“他居然……只有一万五千岁？”
扶禹眸中的笑意更深了，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青山云烟，恍若微风徐来，万花绽开。
“怎么？你连昊乾帝君什么时候飞升的都不知道吗？按理来说，你们应该对他印象很深啊？”
阿无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落仙山，那也就是说，一万年那场地府与天界的交战，昊乾帝君才刚好满五千岁。
怪不得能成为天君天后之下，众仙之上的唯一一位帝君。
扶禹看着阿无有些混乱的神情，刚刚受到嫌弃的打击，已经悄然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行了，我们还有正事。”
扶禹忍不住打断她的思绪，若是他们再继续聊下去，真的要错过一出好戏了。
画面一转，来到了小童一个人的画面，他对着桌上的玉石，好像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阿无凑近了些，才听了个清楚。
“这是爹爹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我要好好收着，这块石头看起来这么漂亮，我以后定要当成传家宝……”
单纯稚嫩的小童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而然的将这块玉石当成了什么稀罕物件。
虽说这块玉石的确不凡，但从外观来看，就是块普通的玉石。
玉石上突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扶禹嘴角轻扬，淡声道：“看来，她要化形了。”
一道淡绿色的人影从玉石上弹了出来，小童一惊，小跑着爬到了床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警惕的看着那道人影。
紧皱的眉头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
人影缓缓成形，一道柔和的仙气交织着妖气散开，将屋中的陈设都击落了。
小童颤抖的看着那道人影，看上去十分害怕。
“你是谁？是……是妖怪吗？”
秋玉现在的样子并不是他们在大宅中所看到的的样子，整个人锋芒外露，透着一股凌冽的气息。
“小孩！我问你，我在山上修炼的好好的，你为何将我带回来，差点害了我的修行之路。”
秋玉对着一个孩子，也丝毫没有温柔，反而咄咄逼人。
“不是我将你捡回来的，是我爹爹将你捡回来的。”
小童似乎忘记了她一根手指头就能将自己杀死，反而出口反驳。
“这有什么两样！我可是要飞升神仙的，你扰了我的修行那可是大事！”
“神仙？”小童眼睛一亮，从床上跑下来，十分兴奋地看着秋玉，“那你一定不是坏人，坏人是成不了仙的！”
秋玉看着自己面前的矮个子，有些不耐烦，可是她要修仙就不能伤害凡人。
小童见秋玉没有动手，心中更加的坚定，他飞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大腿。
“姐姐！姐姐！要不然你以后就住在我们家，我会一直陪着姐姐修仙的！”
秋玉耳尖微红，想将这个小孩推开，但是她突然想到人很脆弱，伸出的手停了下来。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喃喃：“那就只好这样了，大不了等你死后，我再离开，反正就只有几十年。”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从扶禹嘴角飘出，虽是短短的几十年，却也让你搭上了一万多年。
他看向沉默看戏的阿无，轻声问道：“看的这么入迷？”
“虽然在地府见了很多鬼魂，但是还未亲眼看过人间七苦，难免有些好奇。”
阿无这话说的很诚恳，那些故事都是她从光阴卷上看到的，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人的一生概括。
如今亲眼见到这人世间复杂的情感，终是应了那句话。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过，地府的勾魂笔还真是神奇，竟然能够打开人的回忆，还这么逼真。”扶禹突然提起勾魂笔，想看一看她的反应。
谁料阿无恍若未闻，指尖在空间中一点，接下里的画面像是纷扬的雪花般迅速在眼前掠过。
在她的指尖徒留下淡淡的微光。
扶禹惊奇的看着这一幕，眸中浮掠过淡淡的笑意。
眼前的小童逐渐长大，样子也跟小时候大相径庭，但依稀还存有年少的痕迹，而秋玉却始终未变。
凡人十年对于秋玉来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
当年的小童也变成了翩翩少年，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看到这里，阿无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妖和人在人间和平共处，为了不扰乱人间秩序，人与妖根本不能相爱。
阿无看着秋玉从最初的凌冽变得温柔，就知道她已经陷了进去。
用自己的一息换千万年的等待，何其悲凉。
从小童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秋玉就变成了局外人，他不会再和秋玉缠在一起，也不会在悲伤的时候去找她诉苦，更不会在开心的时候去向她讲述自己的快乐。
突然间……
记忆空间突然颤动了一瞬，阿无倏地看向了扶禹。
扶禹感受着外面的气息，有种不好的预感，外面传来的气息有些熟悉，自己好像最近才见过。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想要强行离开秋玉的记忆，却被记忆壁垒弹了回来。
阿无赶忙道：“小心，只要进了记忆碎片，很难出去。”
她没有犹豫，素手一翻将勾魂笔握在手中，一道金色的流光闪过，在她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裂口。
“你先走！”
扶禹眸中一颤，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阿无，随后毫不犹豫的跳了出去。
裂缝缓缓消失，又归为了一片安静。
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会丢下自己一个人逃掉，但是在那一刻她确实是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