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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其四 请相信重要的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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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差不多到齐了吧?现在开始点名。白澄空。”
  “……啊,到……”
  白澄空这才回过神来,举起手回应了老师。
  “陈某某。”
  “到。”
  “啊……”
  白澄空的思绪并不在老师的点名声中。对她而言,活力地迎接每一天本应是本能。
  但是,关雨妙的座位是空的……那个从来不会缺席的优等生居然没有来上学。
  “雨妙……”
  是自己的错……毕竟雨妙的亲人是怪物,然后被突然出现的金色骑士击败了什么的,一般人都不能轻易接受吧,然而自己还在给她的伤口抹盐。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虽然难以置信也不愿接受,但是一切已经发生了。
  所以……她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去把失去的一切找回来。
  但是,那要怎么做……?
  “……好的,除了关雨妙同学外其他的都到齐了!首先给大家宣布一个消息,明天下午我们学校会举办一次普法讲座,会请到一个重量级嘉宾来演讲哦!”
  “哦!”
  同学们热烈地鼓起了掌,但是白澄空仍旧在想着别的事情。她在想着关雨妙的事,还有——那分不清虚实的金色骑士的事。
  怪物……还有与怪物作战的英雄,真的存在吗?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话,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
  “小澄空和小雨妙,今天没有来一起吃饭呢……”
  对于缺少了两个人的李朝阳感到十分违和,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之前她有困难的时候,每次都是白澄空和这些伙伴在支持着她。所以,她决定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小朝阳……在担心小澄空和小雨妙吗?”
  “小瑶熙,我听说,小澄空和小雨妙被卷入了一场谜一样的案件里。”
  “谜一般的案件呢……但是……澄空和雨妙……是完美的搭档……夏洛克和华生那一类的……”
  霍晓芳说着突然停下了筷子,何瑶熙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了担忧,即便那被霍晓芳隐藏得很好。
  “啊,对了,我有一个主意!”为了打破僵局,何瑶熙打了一个响指。
  “想让小澄空和小雨妙打起精神来的话,就只有那个了吧那个!”
  “啊……?”
  “那个,小瑶熙,你在说什么?”
  望着李朝阳和霍晓芳露出不解的神情,何瑶熙激动地抓住了她们的手。
  “那个啊那个,我们,Shinin'Dream的歌!”
  “啊……哦——!”
  “……那个,小瑶熙是在说什么……?”
  即使望着霍晓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李朝阳依旧没有对上另外二人的脑回路。
  ……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放学铃响起后不久,学生们很快兴高采烈地回了家,整栋教学楼空荡荡的,无比静寂。在某处的走廊上,摄像头突然全部被打碎,在无人看得到的某条走廊上,一个矮胖的身躯正在缓缓地行走着,咬着嘴唇。
  “真是美味……光是闻一闻,这个地方的灵魂所产出的钞票就香得让人无法自拔……”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突然,矮胖男人停住了脚步。尽头有一个青年,穿着这间学校的制服,背后还背着一个长长的乐器盒。
  是刚结束社团活动的学生吗……来得正好。
  贪婪战胜了谨慎,矮胖男人朝青年招了招手走了过去:“喂,那边那位同学!”
  “……”
  突然,矮胖男人猛地止住了脚步。他注意到了那个青年正注视着自己,眼神异常凛冽。虽然很像昨晚袭击自己的魔魂,还是有很多细节不一样。
  但是那种冷酷而坚毅的眼神,他肯定在哪里见过。
  “……恶鬼。”
  几个字刚乘着风突入矮胖男人的耳中,青年便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矮胖男人靠近。
  即便样貌不同,但矮胖男人确认了。
  “是你……!”
  矮胖男人和善的表情瞬间崩裂,以狰狞的神情朝青年一拳挥去,却被青年举起乐器盒招架住了,乐器盒被冲击撞开,里面一个修长的影子落了出来,被青年利落地抓在手中。
  “无锋。”
  矮胖男人朝青年吐出灰色的糊状物,被青年手中的剑鞘溶解。他又挥出一拳,重重砸在了青年的剑鞘上。在那一刻剑鞘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一股剧烈的灼痛感瞬间从矮胖男人的拳头蔓延至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
  矮胖男人的拳上燃起了金色的火焰,他凄惨地叫着,声音已经如兽鸣般扭曲。只见他狼狈地一头撞入了一旁的影子中,然后从原地消失。
  “给我记住……魔魂!!”
  “……”
  恶毒而扭曲的声音回荡着,如水滴掀起波纹,扩散着缓缓消失。
  青年没有说话,在确认对方的气息已经从这里完全消失后,默默地将剑又装入乐器盒中。
  那只恶鬼之所以逃跑,除了他有退路这一点之外,是因为那家伙害怕伽流太。
  伽流太,用于铸造魂装以及无锋的剑鞘及剑身的谜之金属,在魔魂世界中象征绝对纯净,世间唯一能克制恶鬼的物质。低级的恶鬼即便只是触碰到伽流太都会被灼伤。魔魂一切用于与恶鬼作战的装备,都必须由伽流太铸成。
  那也是……他本应自小就掌握的知识。
  “……走了,无锋。”
  “等一下,煌龙,你有把握抓住那只恶鬼了吗?”
  “……暂时还不太肯定,但是那家伙一定会回到这里来。”
  “怎么说?”
  “它已经盯上了这里的某个猎物,恶鬼的通病就是它们盯上了一个目标就不会随便善罢甘休。”
  “……哈,看来你也变得熟练起来了嘛,煌龙,这次是我输了。”
  “……”
  青年没有说话。虽然这里的摄像头刚被恶鬼“好心”地损坏了,但是久留总是不宜之计。
  就在他决定迈出第一步时,某处隐隐约约的乐声突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如在久旱之地忽然刮起了一阵温润的柔风。
  “这是……吉他声?”
  “即使现在还不算晚,没想到这栋建筑内还有人啊……煌龙,太阳快落山了,要是被那家伙盯上的话就危险了。”
  “……嗯。”
  青年再次背起乐器盒,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
  青年的脚步停在了一间场室的门前,门牌很陈旧,上面用黑油墨印着大大的三个字:录音室。
  吉他声在青年寻找目的地的期间就一直没有停过,磕磕绊绊的,听得出是在练新的曲子,但是对和弦的把控度又能听出来这个人不是新手。
  不……那已经是过去的我所知道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把这些舍弃了才对……
  这样想着,青年的手伸向了门把——
  “喂,煌龙,在人类世界好像有一种进别人房间前先敲门的礼仪。”
  “……如果那人是在努力练习的话,我再怎么敲也听不到。”
  “……好吧,但是要记住,你现在是在易容咒的作用下,你的言谈举止不能让别人得知有关魔魂和恶鬼的任何事情。”
  “我知道。”
  回答完无锋后,青年利索地推开了门。狭小的录音室里窗户只透得进如血残阳的点点余晖,却照得那个坐在红胶凳上弹着吉他的身影无比耀眼。那个人……为什么还在这里,她不回家吗?
  “喂——”
  “啊!”
  白澄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拨着的弦瞬间乱掉了。只见她迅速把吉他放下,然后慌张地背对着青年举起了双手。
  “老……老师!我没有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来这里练了会儿吉他!”
  “……”
  “……啊咧?”
  察觉到对方没有回答,白澄空缓缓回过了头,望见了一个背着乐器盒的棕发青年,外表看上去是高三级生。
  “啊……抱歉!我不知道还有人要用这里,我立刻就走——”
  “……不,我只是听到了吉他声过来看看。”
  “啊……是这样啊……”
  白澄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个那个!请问你是……那个高三级的前辈吗?”
  “……你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经常看到……但是,不对!”她本就睁大的眼睛变得更加闪闪发亮。
  “请问你是……几年前的那个乐队的主唱……诺暝天吗?”
  “……!”
  青年的瞳孔略微张大,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这个女孩叫出了他的名字实在让他有点惊讶,虽然他在学校登记时也确实用的是自己的名字,不过他在这里可一直是透明人般的存在。
  “……那是我的名字。但是不是,你认错人了。”
  “啊……抱歉!我只是觉得前辈长得有点像——啊,不对!前辈!你也有在玩乐器吗?请问前辈有组乐队吗?演奏的是什么乐器啊?”白澄空注意到了青年背上的乐器盒,眼神变得闪闪发亮。
  “……没什么。”
  “啊……”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点尴尬。
  “我想再听一次,你弹的吉他。”
  “……诶?”
  白澄空有点惊讶,没想到自己看到的这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前辈,居然也对音乐有兴趣。但是……她的技术并不太好,如果被他觉得自己的音乐粗糙的话——
  “害怕了吗?我只是个外行人,只是想听你平常心下演奏出来的旋律罢了。”
  “啊——是!”
  青年已经闭上了眼睛。感到从青年身上散发出来无与伦比的气场,白澄空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抱起了放在大腿上的吉他,低下头,拨了拨弦试音,然后她的手指便开始在弦间舞蹈,旋律便如涓涓细流般汩汩流出。能听得出在快节奏的地方弹得还是略生硬,但是只是以外行人的角度来听的话已经符合了流畅动听的要求。
  只是……明明应该挺明快的旋律,从她的吉他声中,能感觉到的却只有不安与迷茫。
  白澄空最后微微颤动食指和中指,旋律便在有裂帛之势时戛然而止。她低下了头,想必是在演奏音乐的过程中,想起了现实中某些不愉快的事。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被恶鬼找上的。
  最初是怀着这样的想法,青年望向了白澄空:
  “你的旋律……在哭。不,硬要说的话,你好像在感到迷茫和不安。”
  “……啊!”
  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言论,白澄空惊讶地抬起头望向了青年。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把我当成一口井。说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吧。”
  “不,那个,我和前辈不熟,不应该把这些事加在你身上……”
  “所以说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啊……”
  白澄空再次低下了头,抓住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不能保证可以帮上你什么,也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如果对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可能会好过些。”
  这个前辈……好怪,居然能这么从容地说出这么尴尬的话。
  但是,从他的话语声中没有感受到一丝开玩笑的感觉。
  “是,前辈!抱歉,最近我——”
  话到了嘴边却又突然止住了。那样荒诞离奇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可能有人信啊……
  但是,她还是决定说出来。她不想让身边的人背负与自己一样的痛苦,所以一直在忍耐,她很早就想把一切全部倾诉出来了。不,应该是,她必须说出来。
  “最近我……在假期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后,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她开始将那都市传说般的故事娓娓道来。
  ……
  “然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骑士,再后来我就晕了过去,在家里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警察说这是强盗在捣乱……但是,那是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可能是因为不想相信吧,所以想要逃避。但是——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算没有人相信我,哪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怪物的存在,也会有人来保护我们,真是太好了……”
  “……”
  虽然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但是青年不知道回答她什么好。他想起来他见过她,那时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在他斩杀恶鬼的瞬间,恶鬼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把她打晕了过去。虽然那时候是确认了她们的身体状况没有大碍才离开的,但是没有想到,他能够再见到这个人,虽然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
  对于她们而言……或许不告诉她们真相才是慈悲。在魔魂猎杀恶鬼的时候,他不可能保证救下所有人。他所能做的只有尽他的一切做好能做的,然后让别人忘记他的存在。
  “能释然真是太好了。”
  “……诶?前辈,你相信我的话吗?”
  “……至少你没有骗我的理由。”
  “哈……”
  白澄空有点感动,但突然又想起关雨妙的事,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向关雨妙倾诉的,又或者是向何瑶熙、霍晓芳和李朝阳她们说。但是现在雨妙不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躲避何瑶熙她们。
  “但是……我不敢面对我的朋友……我害怕大家会把我和雨妙看成异类……我害怕她们不会相信我,明明大家都在担心我——啊,对不起,我只是想说,我的朋友……可能还没有从那里走出去……”
  “……你和你的朋友,你们是组乐队的吧?”
  “啊,是……”
  “那就没问题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事,都有害怕说出来后别人不相信的事。但是,对你的朋友而言,我觉得最重要的……应该是让她感受到你们一直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就算发生的事情再多么离奇都不会离开她。所以……用你们的音乐去给她勇气吧。”
  “……诶?”
  “你刚才弹奏的旋律……很明快的旋律,那应该是让人感到温暖和希望的旋律,而不是你现在所传递的失落与不安。”
  青年说着,望了望白澄空面前的乐谱,是用手写的,四周添着可爱的图案,虽然不是很美观但至少很整齐,看得出来用了心。
  “这是,你们最近的新歌吗……?”
  “嘛……只是我从姐姐那里要来的谱子啦,现在的我还没有厉害到能写出这样闪闪发亮的歌曲呢。”
  “但是,那依然是你们乐队友谊的证明……或许吧。”青年说着,转过了身。
  “所以,不是什么值得参考的建议,用你们共同演奏出的音乐去给她勇气吧。”
  “啊——对啊,我也想……我也想和雨妙,还有大家一起演奏……演奏只有我们五人能演奏的音乐……!”
  “这么快就能下定决心,看上去你有着很不错的伙伴呢。”
  青年的表情放松下来,但又隐约带着点怅惘。
  “所以,请去相信你重要的伙伴们吧。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们。”
  “是,前辈!”白澄空露出了笑容,像是天空豁然开朗了一般。“谢谢你,前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乐队会在校庆上办Live,那时候请前辈一定要来看哦!“
  “……嗯。”
  白澄空没有看清青年的神情,只见他背着那修长的乐器盒,离开了录音室。当白澄空突然又想起什么想追出去时,外面已经只剩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
  某处高楼的楼顶,诺暝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那里,俯瞰着整个城市,感受她的脉搏,探寻着恶鬼的踪迹。
  “煌龙,你今天说了很多话呢。”
  “……”
  诺暝天没有回答,无锋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啊……不好意思,我没有想要你想起那些事情——”
  “没关系,无锋。那样的事……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望向了远方的落日,眼神闪过一瞬的复杂情感。
  “那女孩……很像……我不希望,那样的惨剧再次发生在任何人身上。”
  “天黑了,煌龙。”剑像是在提醒诺暝天,又像是想转移话题。
  像是在呼应无锋的话,太阳的光辉完全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处,夜空中几颗孤独的星星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嗯……”。
  他已经从乐器盒中取出了剑,披上了往常的黑色大衣。恶鬼将在黑夜中狩猎,而他也将在黑夜中履行自己作为魔魂的责任。
  “去斩断它们的罪恶吧,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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