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要再闹了!

　　“卡尔元老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认识你们这里的扈从侍卫，蒂姆，比索和马斯凯尼！”
　　蒂姆他们这段时间在卡尔元老的府邸混得着实不错。
　　心腹之士，就是要从小培养。
　　卡尔元老缺钱，缺手下，但因为他的廉洁和“古板”，却不缺声望和人脉。
　　他专门委托了一位骑士出身的元老教导蒂姆等人剑术、武技。那位骑士元老虽被打发到新索兰琛养老，实力还是极高的。
　　第三阶，巅峰！
　　这样的人，如果正值壮年，最少也是帝国主力军团的战将！
　　那位元老也的确是从战将的岗位上，因为卓有战功，一步一步高升，又因开罪了帝国东南，真正帝都里的贵族，才被打发到索兰琛。
　　卡尔这样的重视，自然让三人在元老府邸的地位水涨船高。
　　尼禄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卡尔元老。
　　还是那个身披白色丝绸，长着络腮大胡子，神情分外严肃的老头。
　　他看到尼禄，第一句话。
　　“求我办事，就不必说了。”
　　尼禄躬身道：“求您救命。”
　　卡尔元老呵呵一笑，“你大概不知道所谓的元老到底是什么东西？救命？我谁也救不了。”
　　尼禄依躬着身子：“对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来说，有时候最重要的并不是权利，而是知识。我们缺乏这个。”
　　卡尔元老的神色缓和了。
　　“这方面的话，我可以帮你。”
　　尼禄感激道：“多谢大人。”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幅卷轴，这就是那张高利贷契约。
　　卡尔接过卷轴，仔细阅读了起来。
　　“为了高利贷？”
　　“是。”
　　卡尔元老沉吟片刻，“高利贷，在帝国是有限合法的。然而，这种合法并非对所有人生效，只有贵族和教堂有发行高利贷的权利。民间的贷款契约，每年利率最多三成，不得叠加利率，否则就是无效的。”
　　“多谢元老大人！”
　　尼禄真心的感激。
　　卡尔元老却冷笑道：“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现在的想法。想去告状，对不对？”
　　“对……有什么问题么？”
　　“如果告状有用的话……老夫当年，甚至不会选择成为帝国官僚。”
　　卡尔微微一叹。
　　“孩子，老夫教你……不，不是教你。是跟你说说我这个老东西的想法，如果你对什么普遍存在的东西不满，比如，大部分裁缝的款式？听小蒂姆他们说，你现在在做这个，那么，你就做个能让你满意的裁缝。如果你对人性不满，你就做个你想成为的人。如果……如果你对帝国不满，你就像我一样，成为帝国的官员。”
　　“虽然，现在看起来，我做得不成功。至少，我做过了。走吧，孩子。老夫也是个没用的人。”
　　尼禄没有读过什么书，却不傻，甚至说得上聪明。不然，在老爹死去的时候，他们几个捡来的孩子，早就饿死了。
　　尼禄已经听明白了卡尔的弦外之音。
　　“多谢大人，我明白该怎么做的。”
　　尼禄走出卡尔元老的府邸，又看了一眼手中契约，另一方的名字。
　　索尼克。
　　又是索尼克。
　　索尼克的名声在整个新索兰琛，都是臭不可闻的存在，放高利贷，走私幻药，几乎人尽皆知。但以前，受害者都是“其他人”，尼禄顶多把他列为“可以用来赚外快”的“坏人”，但对受害者的遭遇，谈不上感同身受，所以只是教训了他一下，从他身上赚了点外快。
　　如今，受害者是他寄予部分亲情的卢卡斯叔叔。
　　此獠……当诛！
　　当尼禄回到老卢卡斯裁缝铺，却见卢卡斯叔叔正对着一截绳子发呆，这让尼禄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劝慰。
　　老卢卡斯笑道：“你误会了，小尼禄，老倌，老倌不至于做傻事的，刚才就是单纯的在发愁。”
　　“我问过卡尔元老了，这份契约，在法律上是无效的！我们可以去状告那个索尼克！”
　　“真的！”老卢卡斯惊喜万分，顿时眉开眼笑，“我说呢！肯定是哪部分关节老倌没想通，不然的话，借钱的人这么多，不知得有多少人真的去寻了短见呢！”
　　老卢卡斯接过尼禄手中的契约，让尼禄看家，兴冲冲的出了门。
　　尼禄的身躯顿时垮了。
　　他坐在地上，呼吸急促。
　　这时，裁缝铺里却忽然跑进了一堆小孩，尼禄站起来，要把他们驱逐出去，正在此时，他身上忽然闪烁起魔法阵的光芒，让那些小孩看得惊掉了下巴。
　　尼禄也暗叫不好，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上次面对巴克豪斯，已是前车之鉴！
　　尼禄感觉自己的力量和思维都爆发性的提升了，之前想不通、或不愿相信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定论。
　　确实，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存在，在暗中耍自己！
　　那帮小孩的眼里，尼禄背后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虚影。
　　一阶邪灵·进攻者斯巴达克！
　　提升力量、精神力，可以与任何其他魔法和武技同时使用，但不能召唤第二只斯巴达克。
　　这种低阶邪灵只是投影，召唤相当于开启了一种权限。
　　一旦被召唤，召唤权限永远属于召唤者！
　　有效时间，一小时。
　　莉莉丝躲在暗中，心里乐开了花。
　　再不暴露你的本性，你之前装了那么久好人，一切就都没意义了！
　　凭小孩子们的大嘴巴，你的事情，明天就会举世皆知！
　　抉择吧，尼禄！
　　尼禄的迅速思考着，用全力转动起了自己的精神。
　　“不要再闹了。”
　　“不要再闹了！”
　　“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请不要再闹了！”
　　“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样，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尼禄对着看不见的虚空咆哮。
　　没有任何回音。
　　他颓然的坐到地上。
　　“你或许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存在。”
　　“像你看到的，我不是强者，不是有价值的目标，只是个普通人。想安安稳稳有个家，过日子的人。”
　　“如果你想杀掉我，毁灭我，请让我至少最后完成一件事，能够报答我的恩人，如果您是仁慈的！”
　　没有任何回音。
　　尼禄笑了笑，看向那几个被吓呆了的小孩。
　　“小朋友们，回家去吧，这里很危险的。”
　　孩子们瞬间跑光了。
　　恶魔之子，尼禄。
　　这回不再是谣言，有实锤了。
　　尼禄苦笑。
　　算了，反正，即便没有这事，过了今天，新索兰琛也待不下去了。
　　让卢卡斯叔叔去告状，会是什么结果，尼禄从卡尔元老的话中已经知道了。
　　最好的情况，没有结果。坏一点的情况，可能卢卡斯叔叔还会被责令立即还钱，不要耍花招。
　　尼禄只是试试，万一风光市的领主，是个像卡尔元老那样的人呢？
　　那是十分动听的声音，银铃一般清脆，深渊一般沉静，星空一样迷人，宛如天籁。
　　“如你所愿。”
　　那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