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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太公庙哑妇托孤,潇湘帮书生授艺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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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穿过后园,绕过庄院。
  雨愈下愈大,雨点打在他俩人的身上,隐隐作痛。待他二人走到私塾时,全身上下湿了个透。
  私塾的门早已开着,小轩子同邓一凡走进私塾。果不出小轩子所料,私塾里冷冷清清,根本没有人守在这里。只是私塾内外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纸张书本满地,桌椅全砸烂了。邓一凡摇了摇头向自己的住房走去。他来到住房,见房门也早已被踢倒,屋子里地面上衣服扔得到处都是。邓一凡眉头紧蹙,他走到一床被扔在地上的黑色印花被子前,吃力的蹲了下去,然后,双手拆开被子的一角,将手伸进被子里摸索了一会儿,竟从被子内摸出几锭金子来,他将这些金锭揣进怀里。然后又摸出一个绿色的手镯,那手镯绿油油的发出浅绿色的光芒。却是上等碧玉做的。邓一凡看了几眼手镯后慢慢转过身来,‘忽’地跪在小轩子面前。小轩子以为邓一凡伤势发作,一时无力才跪倒在地。吓得他急忙搀住他的手道:“先生,您怎么了?”邓一凡道:“小兄弟,我求你一件事!”小轩子道:“先生,您这一跪,我可担当不起。古人说得好,上拜天地,下跪爹娘,先生这一跪,不是要折熬我也!先生如果看得起我,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这般大礼,小轩子如何承受得起。先生,还是站起来说吧!这般大礼小轩子是万万不能受的。”邓一凡站起来道:“这等大事,连我自己都未能做到,却又岂敢勉强小兄弟完成。人,生死早安天命,只盼我那苦命的女儿安好才是!”小轩子见邓一凡大失所望的样子,心里顿感不忍,安慰道:“先生如果需要我帮您去寻回您那失散的女儿,不知她身上有什么印记之类的东西没有?如果有,找到她,是亦不难。”邓一凡听其话,不禁大喜道:“那么小兄弟是应允小老儿了?小老儿真是感激不尽了。”小轩子道:“先生哪里话来,您快捡些换洗的衣服,咱俩还是趁着夜色去另外一个地方再聊令千金的事情吧!虽然此处暂时安全,但并非久留之地。”邓一凡心知小轩子年纪虽小,但心思甚是谨密。于是将那碧玉手镯揣进怀里。从地上拾起几件长衫,顺便捡起地上几只蜡烛用油纸包好了,俩人又趁着大雨向夜色中走去。
  雨渐渐小了,四下里黑蒙蒙的一片。此刻,两个人影在山间小道上慢慢走着。山风一吹,树叶哗啦啦的响起。邓一凡的伤势甚重,他中了那一妙道长的武当绵掌后,阴毒早已入侵内腑,內脏大伤,全身功力尽失,要不是服了几粒聚真丹怕早已挨不过今晚。
  以他现在的功夫与那常人无二般。他跟在小轩子后面高一脚,矮一脚的走着,心中虽十分难受,但他还是极力忍受,没敢发出半点声息。
  山路越来越陡峭,杂草藤蔓到处滋生。那饿狼不知什么时候走在了他俩的前面,东闻闻,西嗅嗅,时而竖立起耳朵听周遭的动静,时而向前小跑,灵敏极了。
  小轩子领着邓一凡大约走了四柱香的时间,终于爬到一处山崖下。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更快。刚才还在大雨密布,现却已是星光满天了。一轮明月倒悬在天际上,将山林照得犹如白昼。山上乱石嶙峋,树木郁葱,崖石冲天而立,如线般直耸云宵。山上云雾蒸蒸,林木浩渺。一株株苍蚷的古松,悠自挺立在弥漫的山谷里,此时山林的夜色太美了。
  小轩子根本顾不上观赏如此美丽山景,只见他走到一处荊棘众生,藤蔓坠挂的石壁间,慢慢的扒出一条小道,然后向邓一凡招手道:“先生,您慢慢走过来吧!”邓一凡走近小轩子,抬起头只见他们的前面除了一堵石壁和壁上的藤萝野蔓外,什么都没有。他不知小轩子叫他过来做啥,但是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头有绪,从无差池,他不敢多问。小轩子见了先生迷茫的眼神,也不解释,自顾扒开壁上的藤蔓。邓一凡只见藤蔓间露出一个半个人高的幽黑的洞口来。
  “先生,请您将带来的蜡烛拿出一支点了,咱们进洞去吧!”
  邓一凡依言点起了蜡烛,弯下腰跟着小轩子向洞内走去。他们走过一条不长的石路后,便看见了一间石室。石室不宽,除了一张自然生成的石桌和几条石凳外,就是那靠近靠洞角的石榻了。虽说是石榻,其实就是一块两米占方的青石板;石室的另一角有一处缝隙,缝隙里有许多水珠向下滴落,日子久了,下面那装水的水槽便浑然天成了;水槽的低端有一条细细的水线正沿着石壁向石洞外流去,看上去哪像天然生成的洞穴,到像是人工凿的,还真的很舒适。
  小轩子拿过邓一凡的油布包裹,吁了口气道:“先生,您尽管放心,这里再安全不过了,快快换了湿衣服,免得伤风感冒,那样对先生您的伤势更加不利了。”言毕,小轩子脱下自己的湿衣服,拧干了挂在石壁上。
  邓一凡换下湿衣服,好奇地问道:“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此处有间石室?”小轩子道:“早两个月前,我跟文佩,文荟他们那帮人到这儿来踏青,当时,一只大白兔经过文佩身边,大伙儿便一起追赶那只白兔,眼看就要追着,但那家伙跑到这石洞的外面就不见了。文佩,文荟他们找了许久都没看见兔子的踪影,最后失望地去别的地方玩了。我想这兔子明明在这里消失的,怎会不见呢?这里肯定有兔子的藏身之处,于是我便仔细寻找,果然让我在这石洞之中逮住了它。我见这里面有石桌,石凳,石床,非常惊奇,还以为这里有人居住,那白兔也许是此间石室的主人养的,于是,我放了白兔,没敢在此久留,也没告诉文佩那帮人,这里有个石洞。回去的时候,我想了许久:这荒山野岭,又有谁人在此居住呢?后来,我又偷偷的来过两次,都没发现有人在这里居住。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大家常常提到的民间传说。”
  邓一凡来了兴趣了问道:“什么民间传说,道来听听!”
  小轩子道:“这个传说与这天子山的名字的由来有些关系。相传有一个皇帝老儿,有一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了永州府的潇湘河。河旁有一座高山,山下有一个头戴皇冠,身着金龙莽袍的小孩跟他争龙椅坐。起初,并没在意。可是从那夜开始,每晚都做同样的梦。那皇帝老儿龙颜大怒,立即招来宫中御画师,按照他梦见小孩子的模样画了几幅画像。派了个将军连夜带兵前往永州府捉拿梦中跟他争皇位的小孩。那将军奉旨来到这里,把这儿的家家户户都搜了个遍,哪里有那小孩的踪影。刚要回朝复命,岂料,皇帝老儿下了圣旨,如果这将军杀不了那小孩,就提自己的项上人头回朝复命。那将军自然怕皇帝老儿砍他的头,就解散兵丁,自己就住在这潇湘河旁明查暗访。”小轩子说到这里问邓一凡道:“先生,您可知道那将军抓来查处为何总是找不到那小孩子呢?”邓一凡听得好奇道:“老生怎么知道,你且说来听听。”
  小轩子见先生听得有趣,便不再卖关子道:“原来这山下确实有一户人家,生了个小孩,相貌与那皇帝老儿梦着的一样。只不过,这家主人养了条大黄狗,白天就趴在小孩住的茅屋上面睡觉,晚上才会下来。先生,您知道那是条什么狗吗?”邓一凡又摇了摇头。小轩子接着道:“那条狗其实是神仙变的,是天帝派来白天化作大黄狗伏在茅屋上保护那小孩子的。所以任凭那将军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小孩子”接着小轩子又问道:“先生,您知道那大黄狗晚上又去了哪儿?”邓一凡又是摇了摇头。小轩子笑道:“我们现在藏身的山洞便是那神仙晚上居住的地方。要不然哪里会有这些个天生的石桌,石凳呢!”邓一凡点了点头笑着问道:“那后来呢?”小轩子道:“后来呀…只可惜那屋子的主人见大黄狗好地方不去,偏要趴在茅屋上睡觉,一怒之下,便打死了大黄狗。大黄狗一死,那小孩很快就被那将军找到,然后杀了小孩回朝复命去了。后来这里的人们为了纪念那被杀的小孩,便将此山唤作天子山。”(注:天子山的名号到底是从何而来,因为年代久远,本人也无法考证,但天子山的传说,当地之人,无不知悉。)
  邓一凡听完道:“要不是小兄弟带我到此处来,我也难得做一回神仙。”相喻之下,说他与小轩子都是神仙了。接着他又:“唉!”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这个神仙也要跟传说中的那个神仙一样了。”言毕,神色甚是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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