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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站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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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二十年后,你再看。幼儿园的人都满满的带着心机谈男女朋友,一个一连级的小组长都能利用家庭作业检查职权收取好处费。
  果然是一个时代一代人。
  喝着龙井茶,两人也说出了这次来采访的前后趣事:
  一个星期前一队人下定决心,准备来羊城火车站进行不间断24小时连续采访时。
  临行前一晚,社长和总编特地在老俵菜馆举行了壮行会。桌上反复叮咛道,一旦遭到围攻,立即大声呼救,gong安gan警会尽力保证大家的安全。
  宴席离场时,社长只嘱咐了一句话:唯愿每个人都平安归来。
  到这时候,林义三人才知晓,他们一队八人,两人一组,分别在四个不同的方向收集素材。
  而让林义刮目相看、肃然起敬的是两人的一句话:“我们进驻火车站前,每个人都写好了遗书。”
  “了不起。”这是关平在餐桌上说过的唯一一句话,简简单单就三个字。
  “乱,是从十年前开始的,”说到火车站的混乱,姜文祥干了一杯酒,措辞回忆。
  “和人潮一并涌入的,除了廉价劳动力和腾飞的经济,还有肉眼可见的混乱、肮脏与犯罪。各种恶性传闻四散开来,羊城火车站仿佛在一夜间沦为了一块不祥之地。”邓木斯说到这的时候有点痛心疾首。
  而这话一出,顿时让餐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83年之前,羊城火车站可是全国里头的“最佳”代名词。可现在,却是全国最du的瘤。
  “你们知道吗,本地人公认的真理是:如果你不是那儿蹲点的小偷、劫/匪或xun警,最好绕开流花地区走。
  而在流hua分局从警二十余年的老jing察都表示,如今他们都不敢让老婆孩子到火车站广场派出所来看他们。”
  随后,林义还翻看了邓木斯递过来的一本纪实日记,扉页上写着《去火车站看看》。
  翻开的第一页,就把林义噎到了:
  短短的24小时内,我和同事们目睹了小偷、劫/犯、诈/pian犯的轮番登场——
  一名大学教授趁找零钱的工夫,近六千元的行李不翼而飞;两名男子被抓现行后,用长木棒将便衣打得满脸是血;
  十七岁模样的男孩被xun警掐住脖子,咳出一对咬瘪的耳环;
  鄂省的乘客刘清在候车大厅倚着墙打盹,醒来后缝在内裤上的3800元不知去向;一名湘南妇女花800元购买了一块假黄金;女厕所出现了一个假票批发站。
  入夜后,一个饿晕过去的瘦小伙被抬入了休息站...
  日记里头,也有一段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的描述:
  “我饭后在广场散步,被一伙人勒/索,对方勒/索的言论却极其可笑和嚣张:“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羊城火车站,乖乖把钱拿出来。”
  而庆幸的是,这次我仅仅是散步,没带相机等贵重物品,不然损失会让我肉疼一辈子。
  事后我质问一个全程袖手旁观的c管,对方却给了我心塞的回答:“我帮了你自己也会没命!”
  听到这话,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投诉对方,一种可悲又可怜的同情心油然而生。”
  而其中有一页记述了一个采访者:
  “侥幸躲过了qiang劫,还可能遭遇全世界最贵的公共电话。
  一位东北游客因拒付398元电话费,大喊“就算打到花期国也不要这么多!”,被四五个人围住打断了脚。
  其他五花八门的犯罪还包括:设施简陋的高价旅馆;高价ye鸡车;会不翼而飞的行李寄存点;交了押金后便耍赖的职介所;堵在售票口前不许你买票的票贩”
  而翻到最新一页,邓木斯娟秀的笔记是这样记载着沉重与无奈:
  “睁眼已是凌晨五点,羊城火车站络绎不绝、人来人往,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们却无意拍摄下去了,还能有什么新闻呢,无外乎抢/劫、动/刀、偷/盗、卖假票、高价勒/索之类吧。
  在这里,好像一切都已司空见惯。”
  聚餐接近尾声时,邓木斯哀叹一声:“车站本来是个短暂停留的地方,他们却在这里迷失、堕落、流浪,最后在这里长眠不醒。”
  最后,一桌人都开始了担忧,看着正义满满的众人,林义安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毕竟现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嘛,我们要相信党和政府。”
  就这么一句平平的话,却意外地让桌上的压抑一扫而空。
  “对,我们始终应该相信党和政府。”姜文祥眼前一亮,大家也是重重点头。
  其实林义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大概是97年,记不清具体月份,林义看过一篇报道:羊城警方针对火车站区域进行强力整治行动。
  曾经“盲流”聚集的大榕树下,变成了候车旅客的纳凉之地。
  这场请客,在最后一声:“为祖国干杯”的祈愿中结束。
  缘分,有时候妙不可言。
  前面还互相误会的对方,一顿饭成了朋友,双方交换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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