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李萍与光明刚刚吃过早餐，正准备去附近转转，李萍的手机就响了。这时光明看到是海明舅的电话心中想着：这件事应该没问题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就是不知道对方看见自己是这样一种状况会不会变卦？自己的体力不算太好，能不能坚持下去也是一个问题。光明想到这些自己在饭桌上两眼发直，没有任何反应。李秀华看着光明有些不对劲，便用手指在光明眼前晃来晃去，等着李萍接完电话他才有所反应。光明突然站起来急着问道：海明舅怎么说？书店同不同意让我去工作？李萍看光明着急的样子也是理解，毕竟太想有一个适合自己的事业，但是真让她无奈，责备的说：干嘛从凳子上跳起来，给你姑姥吓一跳，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这么不稳重，一点都不像个成年人。光明兴奋的问道：工…工作的消息怎么样？李萍无奈的说：你还是打扮立正些，吃完饭我们坐地铁就过去，海明舅已经往那边去了，咱们快些！时钟刚刚到8点整，正是早高峰的时段，光明母子急匆匆的吃完饭，来到了地铁站。虽然今天是周末，但也是人头攒动。已经到来了开学季，年轻人带着自己梦想的旅行箱，去向往心目中的大学，积极向上，希望为自己的未来打好基础。在光明心中不仅仅喜爱沈阳的繁荣，他更喜欢这种拼搏。省会的快节奏使人充满奋进，不像小城市那样过于缓慢。这里有着自己希望的生活方式，虽然比起家乡节奏有些快，但是没有压力，如何有动力？年轻人就该有拼搏的劲头，他有信心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这里打出自己的天地。
　　光明与母亲在人海中好不容易才算是挤上地铁，好不容易在地铁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站点，正当光明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的时候，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下地铁的人挤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光明母子只好随着大军移动，才算是平稳的到达地铁口。刚从地铁口出来时，母亲的手机收到微信，告诉他们书店的位置。正好就在地铁口的对面，是一个如同新玛特超市一般的书店。家乡的书店只不过两层楼，占地面积也就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可是眼前的书店，差不多是家乡的两三倍。还不到八点半马路对面就有两辆大型的货车停在那里，卸货的人络绎不绝。远处好像还有几辆货车正往这里驶来，卸货的人即使再多，也很难让人舒舒服服的喘一口气。光明一边看着卸货的场景，一边考虑着自己干这样的活确实有些难办，但是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这个都不行，恐怕自己还要回家中的小城了。光明正呆呆的想这些问题，突然在前面走过来一位男士，大概在45岁上下。没错，这个人正是海明舅。他英俊潇洒，人高马大，穿着一套休闲装，带着一副墨绿色的墨镜，正从宝马车内走出，有一副成熟男士的阳刚之气，手里还拿着一盒意式雪茄，看起来也算得上一位成功人士，看见他们母子走过来他面带微笑。这看起来让光明羡慕不已，如果将来自己能达到这样或者仅仅是一半，他就满意了。陆海明拍拍光明的肩膀说：这小伙子好像又长高了，也变帅了。光明只是笑了笑和海明舅舅打招呼，心里却想到：我不能说过多的话，自己别说错哪一句话。自己就是一个刚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年轻人，社会经验值为“0”，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他努力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由于想法太多，整个人看上去很不自然，从面部肌肉就可以看出光明一直绷得死死的，如同一根马上断掉的皮筋。陆海明有些不解的问李萍：大姐去年你们母子还看见过我也没这样，今天怎么回事？好像有点紧张似的。李萍笑着说：可能是他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有些不适应吧！陆海明拍着光明的肩膀说：挺大个小伙子紧张什么？我是海明舅舅，从你小时候我不知道看过你多少次？每次你都和我聊得很开心。今天只不过又多了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调整好状态，马上就进去。
　　书店的文化气息非常浓重，一捆一捆的教材整齐的落在没有书架的一侧，还有一架架的练习册，以及教材参考书，教师用书…一面墙上的阅读材料，这书店真大，可以说应有尽有，光明似乎回到了学生时代。正好今天是周末，书店桌上早早就摆好了各类参考书，为即将到来的顾客做好准备。九点刚过，家长们带领自家孩子正挑选着参考书，或者青年结伴而行，正在挑选习题库。这让光明想起他高三的时光，用父母给的零花钱买练习册，无限的刷题，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累，基本上与世隔绝了。每天做的事就是上课听课，自习刷题，不过那种感觉可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正当光明四处观望，海明舅与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士在里屋一边抽烟一边在说些什么，然后走到他们母子面前。陆海明对李萍客气的说：大姐，这是我同学孙文栋，开这个文化用品商店有年头了，这个是我大姐，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同样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孙文栋看着这对母子笑着说道:前面工作人员太多，有些吵嚷，要不我们去后面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聊聊。应孙老板的邀请，他们到了二层没人的地方说说情况。在他们走到二层时，他略微观察光明一番，尽管看他走路还算正常，但是怎么看都有一点别扭。心想到：平时海明这个人很不错啊！怎么给我介绍这样的人？孙文栋先和陆海明先快走几步到了小说室，关上门有些责备的说道：海明，平时我拿你当亲兄弟对待，交给你办事我都放心。今天你给我介绍年轻人怎么回事？我看着可有些不靠谱啊！陆海明无奈的说：我这个大姐，这个孩子可是他一直有的心病。上学的时候他非常努力，我经常教育我家孩子向他学习。现在他也是大学专科毕业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工作，我也想帮助他们母子一下，正好你前些天不是说你的书店正在招人么？所以我想让他试试，薪水的事儿可以先不提，昨天咱俩不是在电话里谈的很好么。孙文栋：可是好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你给我介绍的和我想象中还是有些差别啊！陆海明笑着说：眼见可不一定为实，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到底行不行？孙文栋认真的说到：我不是怀疑他的能力大小，关键我这里每天都是进货出货，每天都是成箱的拿粉笔，几包书还要一起拿进拿出的，正常人都受不了，你确定他可以吗？我还是问问他们母子吧！不然真要是出事儿，我可担不起这责任。说完便快步的向前走，陆海明便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孙文栋笑着迎接这对母子问道：可否我与姐单独谈谈？李萍心中似乎早就知道要来这一步，并对光明说道：光明，你出去看看书，或者下楼透透气，等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回来！光明立刻明白接下来的剧本，不想再多说什么。等光明完全出去以后，孙文栋有些难为情的问道：姐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我看你家孩子走起路来有些别扭呢？李萍笑着回答道：他从小就这个样子，这造成他后天说话、走路、写字，都是与常人有着一些差别，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学习。在上学的时候他是最努力的，尽管成绩一般般，但是他还是愿意付出。在一般人看来专科大学是再普通不过的，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成功。孙文栋拍手说道：你可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能把孩子培养成这样。如果我这里能留下他我一定会留，但是我这里都是来回的运输教材，每包书都有五六十本书，一包书的重量都在十公斤以上，一般人还行，你让他在这里干活你能放心吗？李萍心想：她最了解儿子，这些年除了学习就是在家中干力所能及的家务，他不可能去接触一些有重量的活，连大米都是陈强东扛上楼的，看来不一定行。陆海明努力的想为光明争取，便说道：老同学，我看你这里不是还有推车吗？让光明试试能不能用推车，这样也许会好一点，而且一次可以推好几包书。孙文栋没有办法，只好让光明试一下，货车上一连好几包书，光明用下全身的力气，才算是推动货车，从装货与卸货的地点也就是二三十米长，普通人一分钟能走一个来回，光明一趟下来却需要两三分钟。就是一个来回，光明就累的满头大汗。孙文栋对李萍说道：姐姐，先让他停一下吧，去里屋咱们好好聊聊。李萍：光明，先把活停下来吧！咱们进屋里说说话。由于光明推车身体向前倾斜，悬给自己弄倒。直起腰来才发觉到，才发现后背又酸又痛。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几秒之后才算是正常。
　　孙文栋笑着问道：怎么样小伙子？不轻巧吧！光明努力的微笑，在心中想到：如果这么一件事就轻易的打垮自己，以后还能做什么工作？光明笑着说：没有关系，我还可以继续做。听到光明的说话，孙文栋有些听不明白，满脸流露出尴尬的表情。每当一个人露出这种表情真的让光明有些难堪，因为这并不是自己故意说不明白。于是这次他更加清晰的说一遍，心理想着：机会就在眼前，一定要把握住。孙文栋：不管结果如何，先坐下来喝口水。说完便脸上带着笑容，拿起一瓶冰镇水递给光明。光明刚刚只不过运输一个来回，就汗流浃背了。真的不知道其他员工一天至少工作十个小时，要运输多少个来回？自己的小体格能不能坚持住？光明喝完水后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能不能在这里工作？李萍：你急什么？休息几分钟。孙文栋正在给陆海明一个眼神，似乎在告诉他让他们出去说话。陆海明只好小声的告诉李萍：让光明在这里休息几分钟，我和孙老板出去等你。李萍:光明，你在这里先坐着，我们要出去说一些事情。三个人到了隔壁的储藏室，小声的谈论着。孙文栋：姐姐，我也知道你家孩子很努力，但是说实话，我们搬书这份活是项力气活，好像不太适合。我最怕就是在搬书的时候让他磕碰着，最近这几天又是开学季，所以前来买书的人特别多。听到这些李萍又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还是让光明自己决定吧！毕竟光明现已成年，很多事情都应该考虑他的感受，无论怎样，作为母亲都应该接受他的选择。
　　正当光明喝完水，刚刚喘过来气，拿起一本“飘”的时候，三个人带着微笑进来，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李萍：光明，你感觉你可以干这样的工作吗？光明内心想着：自己干这样的工作真的是头一次，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对自己特别照顾，班级一旦有搬书这样的重活老师都把自己从男生堆里刨除在外。但是自己还是想留在这里，能通过自己的劳动，赚下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再苦也不算什么。光明刚开始推车的时候，就推了两三步就感觉到有些腰酸背痛。然而他当着所有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为了就是留在这里工作。等光明再一次来到车前继续向前推送时，孙文栋站在光明面前说道：小伙子，我也看出你十分努力，想要留在这里。我给你换一个工作吧！目前正是开学季，订教材，订练习册的学校很多，你试一试记账可以吧！你平时细心吗？面对新的工作光明既高兴又感到为难，因为平时在家父亲总是埋怨他做什么都不仔细，但是面对机会，他还是想用全身心的注意力去做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