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我想做的事,天也阻不了

　　夜幕落下。
　　草野上，烛光摇曳，篝火四起。
　　飘荡着恢弘的礼乐与欢声笑语。
　　徐徐晚风，将酒香肉香和谷香，带出百里之外。
　　本地仙民，尤其是妇女们特别能来事，虽然内心带着悲伤，但表面上还是载歌载舞，七百人闹出了七千人的动静。
　　连那些外地的难民都被感染了，面黄肌瘦的孩子们也跟着闹腾起来。
　　小竹泉山。
　　山顶东边，宁中子寝宫。
　　在给柳玄夜更衣化妆前，宁中子先给陆涯更衣。
　　婚衣是她亲自定做的，很朴素，在竹泉宗青袍上系上红菱，缝上红色的襟边和袖口，佩剑挂一个红色的流苏剑穗。
　　陆涯真没想过穿越第三天就结婚了。
　　他还是第一次结婚。
　　不太会结。
　　本以为只是走走过场，但看到外面热闹的不行，感觉有些刺激起来。
　　“外面很热闹啊。”
　　宁中子给陆涯整理衣襟，绣上红边，剪断线头。
　　她做的格外细心。
　　哪怕与陆涯身体贴的很近，也没有丝毫陌生感。
　　三天感觉像是已经相处三年、三十年的亲人了。
　　“多亏了你，才有今日的热闹。”
　　“婚典上有需要我额外做的吗？”
　　“仙人婚典不必太过拘礼，师兄看着办吧，重点是婚典后，我会当众宣告师兄的美食城计划。”
　　“嗯。”
　　陆涯点点头，又随口问道：
　　“刚才的半狐女是谁？”
　　“黑石派来的驻宗使，她的背景和目的都很复杂，是个比宗主还不祥的女人，师兄千万不要招惹。”
　　“嗯。”
　　陆涯嘴上答应，心里却想：
　　你这激将法不就在暗示我快去招惹她吗？
　　难道是想让我探探这个女人的虚实？
　　不存在的。
　　……
　　婚宴开始。
　　司仪是个有着一星仙君修为的老者，高高瘦瘦的，看上去仙风道骨，至少以凡人的眼光看是这样的。
　　在老司仪的主持下，四名强壮的本地妇女将一个大木桶抬上了竹台。
　　木桶里面装的是，陆涯连夜酿造的仙啤。
　　时间虽然有点赶，但陆涯直接消耗灵力，大大加快仙啤的酿造过程。
　　老司仪操着一副宛如高山流水又遒劲有力的嗓音，向宾客们介绍道：
　　“这是陆长老亲自为各位酿造的冰镇麦芽酒，原料是来自本地的仙麦，因为连夜酿造，只出了一桶，大家每人一碗，之后还有来自东浮城的仙酿米酒。”
　　宾客们大多是女人，对酒并不感兴趣，因为是喜酒，通常才会喝点。
　　酒狐仙就不一样了。
　　她可是个酒道高手。
　　很快她就接到了本地妇人递来的大盘子。
　　盘子上端放一整壶仙米酿和一碗麦芽酒。
　　盘腿坐在大葫芦上，酒狐仙微眯着眼，来回把玩着仙米酿酒壶，品鉴着酒壶的瓷材，工艺和刻印的符文书法。
　　掸手打开了酒塞，鼻尖耸动，闭目微品，充满了庄严的仪式感。
　　之后才美美的尝了口仙米酿。
　　嗯……
　　很香。
　　东浮城的上等货，宁中子很舍得下本啊。
　　这样想着，她一饮而尽，感觉有些滋味。
　　再看另一碗所谓的麦芽酒。
　　灵力忽略不计。
　　淡黄色的酒质，冒着诡异的气泡，散发着一股宛如尿骚的怪味。
　　“冰镇麦芽酒？”
　　“什么怪味道？”
　　“不入阶的麦芽酒有什么好喝的？”
　　“宁中子这女人就准备了这玩意？”
　　大概是同为兽仙的缘故，暮雨霏霏对酒狐仙很有亲切感，早和她熟络起来，此刻也坐上了大葫芦。
　　“这是小师叔酿的酒，好想喝哇。”
　　“臭奶妈，我都快六百岁了，居然不给我们喝酒。”
　　“还说怕我们带坏了仙民小孩子……”
　　“我看她就是抠门！”
　　酒狐仙撇了撇嘴道：
　　“这种凡卖酿的酒有啥好喝的，要不是为了调查……咳咳，研究酿造工艺，谁会喝这种马尿？”
　　话毕端碗，一脸嫌弃的抿了一口。
　　蓦的，漂亮的圆脸上，神色一漾。
　　暮雨霏霏舔着小嘴唇，连忙问道：
　　“好喝吗？”
　　“太难喝了。”
　　酒狐仙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痛苦。
　　痛苦到想要上天……
　　她忽然从怀里摸出一袋仙晶丢给了暮雨霏霏：
　　“作为驻宗使我不能让仙民们受苦，你们俩帮我去问问有没有不喝酒的妇女小孩，我用仙晶换，一块仙晶一碗酒，每换一碗我另给你们一块仙晶提成，快去。”
　　“好嘞！前辈您真是太伟大了。”
　　“比那些人类不知高到哪去了！”
　　很快，暮雨霏霏收酒归来。
　　因为是喜酒，又是碗盛的，大家喝的很快，她们只收到了十几碗麦芽酒，此刻有些不舍的递给了酒狐仙。
　　心叹师父冷漠无情，只有手里的仙晶还有些温度。
　　“你们做的很棒！”
　　虽然只有十几碗酒，但酒狐仙还是舍不得立即喝，小心翼翼的装进了酒葫芦里，待私下好好品……研究。
　　.
　　不多时。
　　在司仪的主持下，一头烤熟的仙隼被抬上了竹台。
　　“这是东浮仙庭黑石执事送来的贺礼——一头仙师级的猎隼，恭贺柳宗主与陆长老喜结连理！”
　　仙民们忽然愣住了。
　　仙庭的猎隼原来是用来吃的吗？
　　孩子们早就馋哭了！
　　“哇，好香啊……”
　　“仙庭真大方！”
　　“仙师灵兽吃了不会出问题吗？”
　　司仪忙解释。
　　“虽然是仙师级的猎隼，但此隼由陆长老亲自烹烤，凡人也能随便吃，不必担心身体受不住。”
　　仙庭真大方？
　　陆长老亲自烹烤？
　　酒狐仙有点懵了。
　　“不是……你们哪来的仙隼？黑石可没这个胆子吧？”
　　暮雨霏霏把玩着仙晶，随口道：
　　“是两个仙庭执事犯了错，把坐骑抵押了。”
　　仙庭执事犯错抵押坐骑给宗门？
　　酒狐仙纵横江湖几千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等奇葩事，不禁有些怀疑。
　　“这家伙连仙庭猎隼也敢烤了吃？”
　　暮雨霏霏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
　　“很可恶对吧？太不把我们仙兽放眼里了。”
　　酒狐仙：
　　“……”
　　掌厨将仙隼切片，置入盘中，由清泉村的妇女分发给现场每一个宾客。
　　隼肉盘很快来到酒狐仙手中。
　　就连暮雨霏霏都分到了两盘。
　　俩女娃想都没想，连盘带肉全吞进肚子里。
　　刹那间气海翻滚，一个灵浪涛猛拍上仙台——
　　澎湃两声，二人一齐升阶了！
　　从一星仙君升到了二星仙君！
　　把旁边的酒狐仙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特么也可以？
　　在酒狐仙看来，这俩虎仙的天赋很一般，能被点化已是奇迹，大概率是一辈子就一星仙君修为了。
　　一口肉就升仙？
　　丹药也不行吧？
　　酒狐仙堂堂一个三星仙宗，愣是被眼前俩小仙君给唬住了。
　　“你们确定没演我？”
　　暮雨霏霏倒还实诚。
　　“我们昨天已经吃了半头烤隼，不过昨天的配料不好，没有今天这个吃起来带劲，可惜只能吃几片肉……”
　　酒狐仙将信将疑，也根本不在意什么仙庭灵兽，直接开吃。
　　肉香如波纹一般在口腔里荡漾开来，嫩滑，焦酥，鲜咸，麻辣香润一瞬间都在口中翻腾起来舞蹈起来。
　　更神奇的是，仙师级仙隼的灵润，毫不亏损的扩散至仙台气海，整个身体热乎乎的，感觉马上要升天。
　　这要是仙宗级的隼肉，不得直接升阶了？
　　擦了擦胸前雪壑里的细汗，酒狐仙对陆涯的好奇心爆炸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
　　……
　　没等太久。
　　封侣仪式正式开始。
　　在司仪的主持下，柳玄夜由宁中子陪同，陆涯由清泉村的老村长陪同，二人从竹台左右两边的竹阶，徐徐走上竹台。
　　柳玄夜头戴着竹编的青斗笠，一袭薄薄的红纱像瀑布一下蒙在斗笠上，腰系着赤练红菱，佩剑上挂着编织的红流苏。
　　看上去婚典的喜庆，又不失仙人的飘逸。
　　其身如青竹，自带凛然剑气，波澜窈窕，仿佛是自然勾勒，神鬼雕琢。
　　酒狐仙看都不看柳玄夜一眼。
　　当年在东浮仙学院，酒狐仙混进私浴池，想和柳玄夜一起洗澡，结果被一剑刺穿仙台，至今没好利索……
　　要不是这道伤，她早就是仙尊了。
　　想看不敢看，酒狐仙只得转移视线，单单盯着陆涯看。
　　看了又看。
　　“什么嘛，这家伙不过平平无奇，比玄夜妹妹差远了！”
　　“而且也不像是隐藏了实力，靠美食俘虏了玄夜妹妹？”
　　“刚才的竹片又是怎么回事？”
　　酒狐仙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猛灌一口仙浆，继续看去。
　　仙民们对陆涯本就没什么期待，见到他的模样，发现竟是意外的俊朗，一身凛然仙气不比任何仙人差。
　　“喝交杯酒——”
　　在司仪的主持下，陆涯和柳玄夜依次喝了交杯酒，互拜了双方长辈，简单走了下过场，就准备下台了。
　　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封侣大典只是一个形式，目的是向公众昭示，柳玄夜的克夫体质是可以克制的。
　　这样才能吸引外地的仙民来竹泉宗经商或定居。
　　在护身竹片的作用下，现场宾客没感到任何异样，就连近身的司仪老头，也依旧矍铄陈词，神采飞扬。
　　就在这时——
　　酒狐仙忽然从悬葫上站起身来，盯着陆涯喊道：
　　“这算哪门子婚典？这么漂亮的仙妻，仙郎官也太敷衍了吧？怎么，看不上我们家玄夜妹妹？”
　　宁中子忙喝道：
　　“你休要胡闹！”
　　酒狐仙蓦的大笑起来，浩瀚灵压瞬间笼罩竹台。
　　“胡闹？哈哈，我是仙庭驻宗使，代表仙庭，代表天道，竹泉宗想要打消大家的疑虑，只走个过场恐怕难以服众吧？”
　　全场鸦雀无声。
　　司仪汗如雨滴。
　　宁中子沉着气。
　　柳玄夜身如悬剑，看不出悲喜。
　　暮雨霏霏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连忙跳下悬葫，与酒狐仙划清界限。
　　“你代表天道？”
　　忽然，陆涯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仙庭即天道。”
　　酒狐仙眼神清冽，掷地有声道。
　　“是吗？”
　　陆涯忽然抬剑，往前轻轻一划。
　　柳玄夜的青斗笠一分为二，从头顶滑落，露出一面惊世骇俗的容颜。
　　那是一张仿佛从诗画里走出的仙姿绝颜，端庄英立，宛如少女，画着朱红的淡妆，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宛如神女。
　　一袭青丝盘如悬云，双眉淡墨洇染，斜飞入鬓，一双清眸滢如湖水璨星，直盯着陆涯，竟显出一丝罕见的温柔来。
　　“不好。”
　　酒狐仙立即闭目打坐，额头止不住的岑岑冒汗。
　　外地的难民们被柳玄夜的容颜震惊了，失口道：
　　“新、新娘子……好漂亮……”
　　转眼被本地仙民捂住了嘴，生怕引发意外反应。
　　但是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世间竟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陆涯被万剑穿心，仿佛被万蚁蚀骨，一瞬间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向以高冷无情示人的柳玄夜，眸子里竟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
　　这谁顶得住啊？
　　陆涯心想，酒狐仙说的没错，走过场没有意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这叫喜欢吗？
　　我是为了宗门！
　　柳玄夜剑眉微蹙，似乎察觉出什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却不想，陆涯忽然平静说道：
　　“我想做的事，天也阻不了。”
　　顶着万剑剜心，陆涯直接将柳玄夜横抱在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极其霸道的姿势吻了下去。
　　夜空蓦的裂开，一道血色天劫劈向了陆涯头顶！
　　………………
　　全场鸦雀无声。
　　司仪汗如雨滴。
　　宁中子沉着气。
　　柳玄夜身如悬剑，看不出悲喜。
　　暮雨霏霏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连忙跳下悬葫，与酒狐仙划清界限。
　　“你代表天道？”
　　忽然，陆涯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仙庭即天道。”
　　酒狐仙眼神清冽，掷地有声道。
　　“是吗？”
　　陆涯忽然抬剑，往前轻轻一划。
　　柳玄夜的青斗笠一分为二，从头顶滑落，露出一面惊世骇俗的容颜。
　　那是一张仿佛从诗画里走出的仙姿绝颜，端庄英立，宛如少女，画着朱红的淡妆，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宛如神女。
　　一袭青丝盘如悬云，双眉淡墨洇染，斜飞入鬓，一双清眸滢如湖水璨星，直盯着陆涯，竟显出一丝罕见的温柔来。
　　“不好。”
　　酒狐仙立即闭目打坐，额头止不住的岑岑冒汗。
　　外地的难民们被柳玄夜的容颜震惊了，失口道：
　　“新、新娘子……好漂亮……”
　　转眼被本地仙民捂住了嘴，生怕引发意外反应。
　　但是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世间竟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陆涯被万剑穿心，仿佛被万蚁蚀骨，一瞬间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向以高冷无情示人的柳玄夜，眸子里竟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
　　这谁顶得住啊？
　　陆涯心想，酒狐仙说的没错，走过场没有意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这叫喜欢吗？
　　我是为了宗门！
　　柳玄夜剑眉微蹙，似乎察觉出什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却不想，陆涯忽然平静说道：
　　“我想做的事，天也阻不了。”
　　顶着万剑剜心，陆涯直接将柳玄夜横抱在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极其霸道的姿势吻了下去。
　　夜空蓦的裂开，一道血色天劫劈向了陆涯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