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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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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毅洲下午给罗洪江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找领导批准签章一路畅通无阻,很顺利。
  《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五条规定,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和公安机关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以取保候审:1、可能判处管制、拘役或者独立适用附加刑的;2、可能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采取取保候审不致发生社会危险性的;3、患有严重疾病、生活不能自理,怀孕或者正在哺乳自己婴儿的妇女,采取取保候审不致发生社会危险性的;4、羁押期限届满,案件尚未办结,需要采取取保候审的。
  除非是累犯、犯罪集团的主犯、以自伤自残办法逃避侦查的犯罪嫌疑人不得取保候审外,一般取保候审运用的都是第二点:不致发生社会危险性,罗洪江也不例外。
  周毅洲到看守所,一方面把释放证明交给看守所来办理释放手续,一方面将取保候审决定书给罗洪江签字。
  “在这儿签个字,一式三份都签。”周毅洲指着取保候审决定书上签名的地方示意罗洪江。
  “哦。”罗洪江应了一声,拿起笔一会就签好了。
  “这个你自己留一份,一份存档,还有一份要寄到当地派出所。”周毅洲将取保候审决定书递了一份给罗洪江,罗洪江当然知道这个程序,一声不吭地接过来。
  “还有这个取保候审期间的要遵守的规定,上面都有写,包括得随便离开所居住地、随传随到以及不得毁灭伪造证据等,这个你肯定都懂的吧。”暂时从看守所释放并不代表案件结束,案件的侦查与办理还在进行中,被取保候审人得遵守取保候审期间的规定,公安机关需要找他了解情况时,必须随传随到。
  “嗯。”罗洪江接过文书,依然没有说什么。
  “你现在去把之前存在这随身物品拿着就可以回去了。”罗洪江进看守所的时候,随身物品被存在一个密码箱里,钥匙、钱、皮带等随身带的东西全部得存在密码箱里不得带进监室。
  “好的,谢谢了啊。”罗洪江说完就跟着看守所值班民警去取东西了,周毅洲发现他没有问自己任何问题,也没多说任何话,仿佛知道一定会释放他一样。
  罗洪江在看守所一共待了36个小时,时间很短,在看守所内也一直沉默并不与同监室的人交流,期间有几个以前的同事来看望过他,他也表现地很平静,称相信公安机关会秉公执法,问他有什么要求或者帮助时,罗洪江都婉拒了。
  周毅洲来释放罗洪江的时候,先通过摄像头看了看罗洪江在监室里的情况。罗洪江坐在床边,十几分钟都保持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周毅洲进去把他叫出来,告诉他可以办理取保候审不用待在看守所了,他也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声“哦”。
  一般人在看守所这地方“进去”和“出来”,肯定会有着情绪的波动,不安也好高兴也好,总会表现出那个时刻的某种情绪,周毅洲在这两个过程中,始终看不到罗洪江的表情上有什么变化,也看不穿他内心在想什么。
  而且一般有身份的人,被刑事拘留“进去”和取保候审“出来”,表现应该比一般人更明显才对,因为对自己此刻的命运感触会更深刻,人生观价值观会完全颠覆之前的认识。近几年反腐宣传片上的贪官,在镜头前的表现和之前在台上时候的表现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任何曾经处心积虑、飞扬跋扈的人“进去”的时候,恐怕也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吧。
  作为一个刑警,亲手关了多少人“进去”,又放了多少人“出来”,对这一刻的理解应该比别人更深,真正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情绪的波动也应该更明显才对,周毅洲这样认为并没有先例可以参照,这么多年来,没有警察因违法犯罪被关起来,周毅洲只是按照常人的思维和心理这么理解着。
  罗洪江是一个精神正常的、有血有肉的刑警,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变化,恰恰说明他内心波动更加剧烈,而他也一定更强烈地在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周毅洲看着正在密码箱前取物品的罗洪江的背影,这么想到。
  “但是,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罗洪江走出看守所,没有任何地驻足停留,径直向外走去。走到大门外的路边,站在那里来回张望着,等公交车来。
  看守所建在郊区那里,离乡镇中心还有一段距离,公交车每半个小时左右才有一辆经过,罗洪江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一百多块钱,准备随便拦一辆车,跟车先进城。
  罗洪江不时地手招呼着拦车,不过路过的车并没有停下来的,现在的司机总是会莫名地害怕老人,开车上路躲着老人还来不及呢,主动停下来带上路边的老人,肯定还是会想避免这种情况吧,防止出现任何意外,说都说不清。
  罗洪江并没放弃,依然伸手招呼着。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的面前,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驾驶室里的人探过头来问罗洪江:“要不要带你一程?”
  说话的正是周毅洲,他办完手续从看守所出来,看到罗洪江在路边拦车,周毅洲想了想,虽然罗洪江还是一名嫌疑人,但他取保候审后,双方的关系没那么太对立,顺便带他一程也没关系的,而且趁这个机会也可以多接触一下罗洪江。
  罗洪江看到来搭话的人是周毅洲,显得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拒绝,“哦,那太好了,谢谢啊。”边说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周毅洲启动着车往城区开去。
  “不好意思啊,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周毅洲率先打开僵局。
  “没有,都是程序嘛我懂。”
  坐在车里两个人视线都朝着前方,没有彼此相对,气氛比之前面对面讯问要好多了。
  “你的事,局里上下都挺关心的。”
  “唉,给公安局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啊。”
  “说起来,你是我的老前辈了,听说你以前在侦查中队也干了好长时间。”周毅洲朝罗洪江望去。
  “待了有十几年吧,那时候没分的那么细,还是一中队二中队那样子。”罗洪江视线仍然看着前方。
  “你的事迹,现在还流传着呢,那些年秦淮区的重大案件基本都是你破的。”
  “唉,当年勇,有什么好提的。”
  “你可是我们分局的名副其实的‘神探’。”
  “‘神探’这个词,我可不敢当啊,靠的都是大家的努力。”
  “我看了你办的那些案件的卷宗,的确是受益匪浅,办案过程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但整体的侦查思路却非常清晰透彻,让人一目了然,还有你做的谈话笔录也是,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怎么形容呢,用两个字吧,‘精妙’!”周毅洲说完下意识地看着罗洪江,是希望能发现他表情上能否会有些许变化。
  “哪里哪里,过奖了哦。”罗洪江对于吹捧自己的话语没有什么感觉,也并不打算把话接下去,不过周毅洲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只要和案件无关的问题,罗洪江还是愿意和自己交流的。就像刚到办案中心的时候一样,罗洪江还是非常关心警队的各种变化,话也自然而然多了起来。
  “哦,对了,再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毅洲,来刑警队三年多了,现在是侦查中队的中队长。”周毅洲沉默了一会,决定继续聊下去。
  “都是中队长了?!多大了啊?”罗洪江头转了过来,看了看周毅洲,显然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刑警队中队长的身份起了兴趣。
  “今年31。”
  “真是年轻有为啊。”罗洪江头又转了回去。
  “还得多学习。”
  “这么年轻就能当中队长,肯定有了不起的过人之处吧。”
  “好像…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周毅洲谦虚地笑笑。
  “不用谦虚,是不是破了什么大案子提拔的?”
  “老实说,我来刑警队之前,一直在派出所,破的案子真不大,就是盗窃诈骗的多些。”
  “那是到刑警队之后破的大案?”
  “我从派出所调到刑警队的时候,就直接当侦查中队的中队长了。”
  “直接提拔的?!”罗洪江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周毅洲,很是诧异。
  “嗯,是的。来了三年多了也破了一些案件,不过跟你的比起来,不算什么。”
  “哦……这样。”罗洪江又转回头,“并不靠实绩来说话,看来是领导看中了你啊。”
  “也许吧。”
  “现在的刑警队风格真是变了。”
  “哦?”
  “中队长是刑警队的中坚力量,上面的领导不办案,下面的年轻兄弟又办不好案,中队长可撑起了刑警队的半边天啊!”
  “是啊,责任非常重大,所以,当上中队长更是丝毫不敢懈怠了。”
  罗洪江当年在刑警队从普通刑警到副中队长到中队长,再到副大队长,每一步都用了好长时间,自认为是靠拼搏努力一步一个脚印提拔上去的,当然也吃了很多辛苦,所以对周毅洲从派出所到刑警队突然能当上中队长比较疑惑,心里面想到这个人可能是通过走后门找关系之类的方式提拔的,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表现也很普通,
  周毅洲听出来罗洪江知道他并没什么实绩还能提拔后,语气有些变化,感受到了对方不友好的情绪,当然也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刑警对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同事都会报以尊重、敬畏的感情,对于没有历经千锤百炼、风吹雨打一路携手拼搏过来的同事,总是不能产生惺惺相惜地感情,难免也会有些不服气,这种情感其实也很正常,属于刑警特有的骄傲吧,对于二十多年的老刑警来说,罗洪江只是表现地更明显一些。
  罗洪江这时候倒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也是一个普通人的情感自然流露的表现,周毅洲觉得他与罗洪江的对话还是能够进行的下去的,也不想争那口气,把自己能提拔当中队长的事情说出来。示弱也是一种智慧,何况眼前的还是身经百战的老前辈。
  “在刑警队,不能起到率先带头作用的话可是服不了众的哦。”罗洪江继续说道。
  “是啊,不过我觉得刑警队的氛围很好,非常团结,彼此之间都能互相帮助,我刚来的时候也承蒙大伙不少照顾了呢。”周毅洲虽然这样说,但能有今天稳固的地位,受到领导的认可也受到了同事们的肯定,和他这几年的表现是分不开的。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质疑声肯定是有的,特别是他的搭档-王晓薇,更是把那种不服不满的情绪写在了脸上,周毅洲的确也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地有了今天,成为刑警队不可缺少的主心骨。
  “对了,石学志你应该认识的吧。”周毅洲转移话题,提到了另一个刑警队的老刑警。
  “哦,老石啊,能不认识嘛,我和他搭档将近十年呢。”罗洪江声音明显提高了,聊到了老朋友,更来了兴致。
  “他一直在侦查中队,我刚去的时候对我很是照顾,从他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呢。”
  “他这个人,我知道,就是喜欢乐于助人,特别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刑警,恨不得手把手教你们才好。”
  “是啊,哈哈,他真这样。”周毅洲不禁笑了起来。
  “他应该…也退休了吧?”罗洪江声音低沉了下来。
  “嗯,前年退休了。”
  “时间过的真快,真是一眨眼啊。当年我和他一起办了多少案件,现在都到年龄退休了,刑警队,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罗洪江眼神看着外面,语气显得有些惋惜。
  “我也觉得挺可惜的,你们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真的是警队一笔宝贵的财富。”
  “哈哈,刑警的工作风吹日晒、披星戴月的,没有个好身体可不行,我们现在都是一把老骨头,最简单的连夜都熬不了,想干也干不动了哦。”
  “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啊?”周毅洲顺势问道。
  “常年生活不规律,身体能好嘛!”
  “积劳成疾,是吧?”
  “刑警的病,都是累出来的,没办法逃不了。哎,我不是教你打退堂鼓,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明白的。”
  “对了,局里新来的局长以前是哪的?”罗洪江主动开口提问,果然还是离不开警队的话题。
  “哦,之前是市局交警支队的…”周毅洲当然乐于回答。
  有关刑警的话题,让彼此拉近了距离,丝毫看不出两人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一路上周毅洲和罗洪江一直在交流,从聊现在新任的领导、人事的变化、警队的发展还有两人都认识的石学志的情况,话题一直不断,气氛也越来越好,周毅洲感觉聊这些话题罗洪江很是热心也没有任何戒心。
  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已经开到中南路上,就快要到罗洪江住的地方也就是中桥二村那里。
  “已经要到了,从前面那个路口进去是吗?”车停在红绿灯前,等红灯的时候周毅洲说道。
  “不用了,你就停在那个银行前面吧,那里有条小路,走进去很方便。”罗洪江指着周毅洲上午刚去过的农业银行。
  “送你一程吧,又不远。”
  “真不用,别麻烦了,我一会正好去路口买点馒头回去。”罗洪江还是拒绝了。
  “好吧。”绿灯亮起来,周毅洲开过路口缓缓驶向路边的停车位。
  “我的手机号码笔录上都有,有需要的话随时通知我。”罗洪江说道,案件上的程序,知道肯定还会再找他去谈话的。
  “好的。”
  “那么下次再聊啊,没想到这几年刑警队变化也这么大,都是高科技了啊,真想见识见识。”罗洪江还在回味着刚才一路上聊天的话题。聊到刑警队增添的多部高科技的仪器和装备,用来侦查破案更加便捷。
  “有机会,带你去参观参观。”
  “那就太好了。”两人就像聊天一样的对话,一路上的气氛看来也都非常的轻松。
  车子停了下来,停在银行的门前。
  “先走了啊。”罗洪江边说边解开副驾驶座位上的安全带。
  “哦,对了,我们查过你办的所有案件,显示和洪磊,就是那个死者,没有任何交集。”周毅洲对着刚打开车门的罗洪江突然说道。
  罗洪江愣了一下,突然聊案件的话题,气氛变得沉重,脸上的表情刚才还很放松,一下又紧张了起来。
  “哦,这样啊…”罗洪江缓缓地说道,“也就是说,不是来找我寻仇的啊。”
  周毅洲没说话,罗洪江意识到周毅洲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罗洪江背对着周毅洲,眼神看着路边的农业银行,“看来…还是冲着钱来的吧。”
  “关于这方面,你可要认真查,”罗洪江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周毅洲说话,表情没有绷紧,但严肃了起来,“他到底是不是急需用钱,他的背景情况,都要调查清楚才行。”像是领导在教下属办案一样。
  “嗯,必须的嘛!”周毅洲笑笑。
  “那就好…不能因为是我的案子,就掉以轻心啊。”罗洪江边说边走出副驾驶室。
  “明白的。”
  “那么,有事就跟我联系啊。”罗洪江把副驾驶室的车门关起来。
  “好的,那就下次见了啊。”周毅洲朝着车窗外的罗洪江挥了挥手,启动车辆缓缓向前开去,罗洪江也礼貌地举起手示意了一下,微笑着告别。
  周毅洲开车离开,开到前面不远的路口停下,等着红灯。周毅洲朝后视镜看去,看到罗洪江依然肃穆地站在路边,视线朝自己车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并不是友好地在目送自己。
  绿灯亮起,发动车辆,看着后视镜里站着的罗洪江,周毅洲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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