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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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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一个人的背景信息,警方有专门的警务平台,可以查到大部分的基础信息,如户籍、家庭、车辆、违法犯罪信息以及乘坐飞机、火车的行动信息。不过日常活动、交友、经济、房产等更深层次的背景信息就必须得实地走访进行详细的调查了。
  周毅洲和王晓薇下午来到洪磊的暂住地-金陵市玄武区一老式小区内,出示警官证和搜查证后,房东拿备用钥匙打开了二楼的房门。
  进门的时候,能够闻到屋内传来的异味,那种味道是房间长时间不开门开窗通风换气所积攒下来的潮湿的霉味。王晓薇不喜欢这种异味,因为她知道这是房间里面的细菌长时间裂变、繁殖、生长、代谢、分解所产生的味道,闻多了绝对对人的身体不好。不过周毅洲倒是没有任何关系,直接踏入了屋内,王晓薇在门口稍微适应了一下,也走了进去。
  屋内40多平米的空间,显得很是狭小,整体看上去屋内的家具和电器显得很陈旧,据房东介绍,都是出租屋原来就配备的,虽然旧但还能用。
  屋内摆放在角落的床上,被子散落在床上,稍微晾晒过的话,被子应该膨胀起来,不过那被子就想注了水一样,摊在那里显得沉沉的。床斜对面的电视桌上摆放着21寸的彩电,唯一外观看起来还不错的电器。
  正对着门摆放的冰箱发出嗡嗡地声音而且还挺大,听起来冰箱正在拼命地工作着来产生氟利昂制冷,王晓薇还没见过能发出这么大声音的冰箱,她所见识过的基本都是现代的静音冰箱,印象中并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打开冰箱,冷藏室放着不少罐装啤酒,下面的冷冻仓里放着一瓶已经冻成冰的矿泉水。
  冰箱旁边的桌子上零散地摆放着各种杂物,报纸、茶杯、矿泉水、泡面、纸笔,烧水壶还摆在插电座板上,里面还有冷掉的水,手机充电线也插在插座上,房间充满生活的气息,但显得杂乱无章,一般人看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个没有规律、懒惰的单身男人。
  周毅洲习惯地往桌子下面的垃圾箱里看去,垃圾箱最能反映生活在屋子里的人的生活状态。周毅洲看到吃完的泡面盒子下面压着一些粉色纸样的彩票,周毅洲带着塑胶手套拿出来看了看,是双色球的彩票,时间显示还是近期购买的,一些选中的数字下面画了条短线,但一注号码一般只有1到2个数字下面有线,应该是在和开奖号码对的时候,相同的数字吧。一注号码中没有四个以上的短线,如果有的话,肯定已经拿去兑奖了。
  经济上陷入窘迫的人,总寄希望于买彩票中大奖这种一夜暴富来改变命运。
  周毅洲问了房东几个问题。
  “这屋子一个月多少钱?”
  “哦,500块。”
  “挺便宜啊。”这个价钱在金陵市区已经非常便宜了,但这样的生活环境差不多也就值这么多钱吧。
  “房客他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周毅洲继续问道。
  “一个月之前吧,他当时就付了1000块钱,说先租两个月的,连押金都没给。”
  “这一个月就他一个人在这里住吗?”
  “是的。”
  “没有人找他?”
  “有,有”房主想了想,“就前几天,我看到两个男的,在楼底下转,盯着这间房看,一直等到晚上12点,上来敲敲门,然后边打电话边离开的。”
  “房客12点还没回来吗?”
  “他经常这样,每天晚上回来都非常迟,有一次我早晨起来的时候,他才回来,然后一睡睡到下午才起来。”
  “他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可不能乱讲。”
  “来找他的那两个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晚上我连门都没开,没敢出去。”
  “哦…”
  周毅洲走向狭小的厨房,煤气灶锈的一看就好久没用过,几个锅碗放在厨房的案台上也没动过的痕迹,不过,周毅洲发现,案台上有不少用刀切下的绿色甜瓜的厚厚的皮,并没有扔进底下的垃圾桶,因为垃圾桶也满了,垃圾桶里面还能看到香蕉皮、苹果核和梨子核。
  “生活这么没规律的人,还会注意营养啊?”王晓薇忍不住说道。
  的确很难想象,在家中经常吃着泡面的人,还会买水果来补充营养,或许这是他的生活习惯?不过从垃圾桶里面的残渣来看,水果看上去也并不是很新鲜,香蕉皮上早已生成不少的黑点,还有一个苹果已经腐烂大半,直接扔进垃圾桶的。
  最让周毅洲值得注意的是,厨房里面并没有刀,房主告诉他,出租的时候屋里就没放刀,吃饭的家伙只放了几双木筷子和一个勺子。周毅洲看了看,都还在,翻了翻厨房下面的橱柜,里面也没有放任何刀具。
  周毅洲准备把房间从里到晚翻了翻,不过真的没有什么可翻的,抽屉里基本都是空的,不到十分钟就翻遍了,没发现什么有价钱的线索,
  离开房间后,王晓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更新鲜,这种让人不舒服的地方,下周之后就再也不用来了。
  周毅洲和房东道了别,互相留个电话,周毅洲叫他有任何情况保持联系,然后才离开。
  坐在车子里,王晓薇问他,“有什么收获吗?”
  “嗯,到现场实地走访,肯定是有收获的。”
  “查到什么了?”
  “有三点,第一是洪磊最近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第二是他目前经济情况非常窘迫,第三是,厨房那里应该存在的一把刀不见了。”
  “那把刀是不是就是案发现场留下的那把?”
  “不知道呢。”
  “我觉得应该是,你看他现在特别需要钱,入室盗窃的动机也有了啊,这种人去偷东西带把刀也合理的吧。”
  “嗯,这种案例的确也发生过。”
  “案情应该还是比较简单的。”
  “嗯。”周毅洲在思考着,打响了车,“不过还是查的更详细一些吧。”
  “现在还去哪?”
  “去找洪磊的朋友啊,他们肯定知道洪磊的很多情况吧。”
  “洪磊的朋友?”
  “他去年涉嫌寻衅滋事的同案人,有一个是他的老乡。”
  王晓薇最初查到洪磊在公安机关留存的案底,来金陵十多年,有好多起,涉嫌刑事犯罪的有寻衅滋事、聚众斗殴、开设赌场,涉嫌治安处罚的有殴打他人、赌博、妨害社会管理,此外他也有受害人信息,除了他殴打别人,自己也被别人打过,还有一次,晚上喝酒后开车,被一伙专门碰瓷的团伙敲诈勒索了2万块钱,那时候他正在取保候审期间,也不敢报警,算是被人家“黑吃黑”了。总之,与警方打交道次数非常多,不过,大多数都是在玄武区、建邺区辖区犯事,被当地分局打击处理过,在秦淮区倒没有任何处理的记录。
  去年夏天一个晚上,洪磊和几个朋友在大排档喝啤酒吃烧烤,夜晚12点多的时候,与在烧烤摊的另一伙人发生了争执,洪磊一伙人仗着人多上前把人家打了一顿。
  这种情况比较普遍,全国各地都有发生,广大群众最为知晓的应该是发生在云南丽江的那起旅游的女生吃烧烤被人殴打毁容的案件吧,女生愤而在微博倾诉事件后,有网友冷嘲热讽“一个女生凌晨三点还在外面吃烧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晓薇看到后非常生气,她遇到女性受害的案件时总是会非常愤怒,为什么女性总会受到男性的暴力侵害,事后作为受害者还总是遭受质疑,错在女性吗?错根本就在那些自大的狂妄的嚣张的男性好吧!
  洪磊的那起烧烤摊打架案件,双方都是男的,王晓薇办理案件的时候,心态就平和多了。因为造成的后果并不严重,就是拳打脚踢,没拿刀砍没拿瓶子砸,构成的都是轻微伤,烧烤摊老板还舒了一口气-把人家拽到路边打的,没把烧烤摊给掀了。所以最后处理也不重,基本都取保候审,法院判的也都是缓刑。
  王晓薇只查到洪磊大概的背景信息,周毅洲后来回去查的时候就更细心了,发现去年这起寻衅滋事案嫌疑人中,有一个洪磊的湖南老乡叫董金坤,而且还是一个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周毅洲决定去找他了解情况。
  车子停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前,上前来了一个热情招呼的汽修小弟,用手势示意周毅洲把车停到修理的车位上,周毅洲没按他的指示,在空地上停了车就下来。下车后,对汽修小弟亮了警官证,告诉他说要找董金坤了解个情况。周毅洲出来之前就已经查到了他工作的地点,直接开车过来找他。
  不一会儿,从修理车间出来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周毅洲远远就认出来他就是董金坤。
  “什么事?”董金坤上前来问道。
  刚从修理车间出来,董金坤身上的衣服还沾有油污,脸上也不干净,不过这都是努力工作的证明,从董金坤面对警察自若的神情,周毅洲就感觉出来,他和洪磊这种有多个案底的人并不一样。
  “哦,我们是秦淮分局刑警大队的民警,来找你了解一下关于洪磊的情况。”
  “洪磊?他又犯什么事了?”
  看来他并不知道洪磊已经死亡的消息,不过他肯定知道洪磊是个惹事多端的人。
  “哦,我们办的一个小案件,就是想了解一下他的一些背景情况。”周毅洲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告诉他。
  “这个,你们警察不知道吗?他都关进去多少次了。”
  “想了解一下他最近的一些情况。”周毅洲补充到。
  “这个啊……”董金坤显得有点为难。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工作时间了,不是还是得麻烦你一下,要不我跟你们领导说一声呗。”王晓薇微笑着跟董金坤说。
  女性的亲和力真不是盖的,董金坤看了看王晓薇,任何的防备与不方便顷刻间就消失了。
  “不用了,那…你们进来说吧。”董金坤带头往里走,示意周毅洲和王晓薇到房间里说话。
  王晓薇看了眼周毅洲,露出得意的神情,“你看,还是我厉害吧”的意思。
  坐在屋子里谈话,当然更方便,也更适合记录。
  “我们已经查过了,洪磊和你是老乡是吧?”周毅洲开门见山,并不拖泥带水。
  “是的。”
  “去年你们因为寻衅滋事,一起公安机关打击处理的是吧?”
  “哎,别提了,那晚我本来真不想去的,洪磊非把我叫上,哪想到出这个事!我可没动手,还被人家打了一拳呢。”周毅洲在平台中查到,董金坤虽然也是涉案人员之一,但后来并没有被刑事处理,取保候审后不久就解除了。
  “怎么和别人打起来的?”
  “还不是他喝多了,张狂,买个新车把他嘚瑟的。”
  “买新车?”应该经济条件好才会买的吧,周毅洲想到。
  “是啊,买了一辆宝马,三、四十万呢。”
  “他这么有钱吗?”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平时跟他来往并不多,他这个人不走正道,我不太乐意跟他处,不过又是老乡碍不过情面,就还保持着联系,去年过年也是跟他车一起回老家的。”
  “你最近和他有来往吗?”
  “没有,他过年后没两天就回来了,我待到年初七才出发,年后我们一直也没联系。”
  “他做什么工作的?”
  “他能做什么工作呀!还不是跟人家在赌场里面混!”董金坤看起来就很老实,没什么心眼,老乡混赌场的事也毫不忌讳。
  “赌场?”周毅洲注意到这个词。
  “是啊,要不然他哪能赚那么多钱,我修车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多少。”
  “他在赌场里面干什么的?”
  “这我不知道,我问过他怎么来的钱,他说他赢的。”
  “哦…这样”周毅洲想了想,洪磊的确有过开设赌场的案底,也有赌博的案底,看来一直是在赌博圈子里面生存的人。
  “那个,你知道洪磊的家庭情况吗?他离婚了是吗?”王晓薇看周毅洲沉默,接上话继续问道。王晓薇查过,洪磊的户籍信息上只有他一人,显示的婚姻状况是离婚。
  “是啊,早离了,都离了四、五年了吧。”
  “他前妻是什么人?还在这吗?”王晓薇继续问道。
  “也是我们老乡,不在这,离了之后就回老家了。”
  “哦,那他这几年一直一个人过的啊?”
  “没啊,他前两年不是又结婚了吗?”
  “又结婚了?!”这个情况周毅洲和王晓薇倒不知道。
  “是啊,重新找了个对象啊。”
  “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你知道吗?”周毅洲连续问道,看洪磊住的地方不像有女***的痕迹。
  “叫什么来着?好像叫苏小英?他们结婚的时候还喊我们这些朋友吃饭的呢。”
  “这个情况我倒不知道,平台里也没显示出来。”王晓薇对周毅洲说。
  “苏小英?她现在人在哪?”
  “不知道,估计也离了吧,去年一年我都没见到她,打架那天晚上洪磊还带个年轻的女的一起吃饭的,不过我一看那女的,肯定是冲着他钱来的。”周毅洲和王晓薇对视了一下。
  “哎,我看那个苏小英人还挺不错的,洪磊也不好好珍惜”话匣子打开了,董金坤自言自语起来,“结婚的时候也没摆婚宴,就在饭店摆了两桌,我看人家苏小英也没提什么要求,在饭桌上给我们看他们的结婚证,气氛多好啊,就这么好好过下去日子不是挺好过的嘛,不到一年,洪磊身边就换人了,所以啊,男人有钱啊,就容易不学好……”
  周毅洲看董金坤知道的虽然有限,但是也提供了不少新的信息,至于苏小英,可以回去在平台里查,没等董金坤继续说下去,还是打断了他。
  “关于他在赌场的情况,干什么的,跟什么人在一起赌的你知道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他是不是赌钱被你们抓到了啊?我跟你们讲,千万不要找我啊,我可没钱保他,我家里刚生二胎……”
  既然赌场的情况不知道,就没必要再问下去了,周毅洲又打断了董金坤,将王晓薇记的笔录给他看,然后请他签个字确认一下,道个别就准备回去了。
  “男人有钱真容易变坏啊…”王晓薇上车边系上安全带边说。
  “恩,特别是这些赌徒,钱来的快,就很容易花心找女人。”周毅洲回应到。
  “结果到最后,穷困潦倒,没有女人在身边,也是活该。”
  “自作自受吧。”
  “你说,他去年还挺有钱的,现在过成这样,肯定是钱输光了吧。”
  “嗯,应该是。”
  “所以啊,狗急跳墙了,拿把刀去偷去抢,肯定会这样啦。”
  “这个…倒不一定吧。”周毅洲心中还是有疑问的。
  “怎么?这事不明摆着的嘛。”
  “还是有疑点的。”
  “还有疑点?还真多疑,你说说看呢。”
  “首先,你也看到洪磊的前科情况,多是打架斗殴和赌博的前科,并没有偷盗类的前科。”
  “没错啊,怎么了?”
  “犯罪嫌疑人被打击处理后或者出狱后的再犯罪,大多数都是与之前同样类型的犯罪。比如说,小偷被抓之后,屡教不改,多次偷盗,这种案子我们不是办过不少嘛,但是仔细分析就能发现这种人再犯暴力型犯罪的就很少,同样,赌博的人再次赌博,吸毒的人再次吸毒,这种再犯率是很高的,原因在于他们的身边一直活跃着的都是同种类型的一群人,“老乡带老乡”式的盗窃团伙、“麻友”、“毒友”之类的损友,很容易受环境影响再次犯同样的错误。而想要再犯不同类型的犯罪,没经验不专业,也没有那样的犯罪环境,不是轻易地改变自己的生活规律和行为方式。所以,洪磊虽然有很多案底,但是突然去偷东西,还是很奇怪的。”
  “嗯,有点道理。”
  “还有,那种屡教不改的小偷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见识过,洪磊这种在社会上混在赌场里活动的人,会突然想要去做小偷小摸这种事吗?现在这种社会环境,人们家里也不放钱,他就是去偷,也明白偷不到什么钱的吧。”
  “或许真的是被逼急了呢?连生活费都没有,实在没办法只能去偷了吧。”
  “如果实在逼急的话,洪磊会到中桥二村那个城中村里去偷吗?那里的人并不富裕,洪磊应该是知道的,他在金陵待了十多年,哪个地方看起来有钱他肯定知道,不会特地跑到那种落后的地方去偷吧。”
  “或许那里好下手,没监控之类的吧,想逃避打击呢。”
  “如果真是想逃避打击,说明他是有过准备的,那么他去偷东西的时候,至少应该带个手套才对!”
  “嗯,他的确没带手套,的确是不像有准备的。”王晓薇想到案件现场,洪磊并没有随身带手套。
  “而且,像洪磊这样有暴力前科的人,想要钱还带着刀作案的话,最好的下手目标应该是那些赌场里的赌徒,知道他们的生活规律行动轨迹,身上还带有大量现金,蒙个面随便找个赌徒就把钱抢过来了不是。”
  “嗯……”王晓薇觉得周毅洲分析的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洪磊去罗洪江家并不是为了盗窃吗?”
  “我也不清楚啊,刚才说的都是我的主观推断,实际上洪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接触过也不知道。赌徒输光了,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也有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狗急跳墙,真的去偷东西。”
  “嗯,也是。”王晓薇的思路有点跟不上周毅洲,只能应和。
  周毅洲发动了车。
  “我们现在去哪?”王晓薇问道。
  “去查一下苏小英那个人?必须得多了解一下洪磊的背景。”
  “哦。”
  周毅洲刚启动车,离开了修理厂,电话响了起来,来电的是项杰。
  “周队,这边查到了情况。”
  “嗯,你说。”
  “我们在苏果超市的监控中发现了洪磊购买那把刀的身影!”
  “我现在就过去!”周毅洲挂了电话,调转车头快速驶去。
  周毅洲和王晓薇来调查洪磊的背景,关于刀的来源,就交给项杰他们那一组去查的。
  项杰通过刀的外观,很快查到了生产刀的厂家,电话联系后发现他们给各大超市都供货。项杰来到洪磊家附近的苏果超市,果然也在卖这种刀,调取了收银台记录的后台数据,发现两天前,曾经卖出一把,项杰多留个心,查了一下收银时间之前的监控视频,没想到的是,案件的重大突破很轻易地就呈现在眼前:监控中,洪磊走到卖刀具的地方,拿起来一把还带着包装的折叠刀,放到购物篮里,购物篮中,还能看到放着两大包方便面。项杰走到洪磊拿刀的地点,看见那里售卖着的刀,就是留在案发现场的那把。
  周毅洲意识到,包括洪磊房间里切开的水果皮,应该存在着一把刀的情形,结合项杰发现的监控视频,基本可以完全肯定,案件现场的那把刀的确是洪磊购买的那把。
  也就是说,虽然目的还不能确定,但已有证据证明洪磊确实随身带着把刀翻进了罗洪江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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