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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夜色静悄悄。
被翻红浪、烛影摇红。重重罗帐中两具年轻的酮体渐渐停止了纠缠。
陆澄掀开罗帐钻了出来，拿起茶壶一口气灌下小半壶，这才爬上床舒舒服服的将羽洛搂在怀里，肌肤相贴的感觉让他感觉又温暖又安心。
“我是不是又进步了？”陆澄突然问道。
羽洛红着脸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你再胡说八道！”
陆澄疼的龇牙咧嘴，却依旧笑嘻嘻的说：“《仙府别录》果然有些门道。我以前对这些道宗的双修术还有些抵制，以为都是邪魔外道，不想还有些好处。”
羽洛枕着他的胳膊，幽幽道：“其实这些东西，红莲城倒是有好多……”
陆澄一听顿时来了劲儿：“好多？那我赶紧让教宗老二捎个几十本来。”
“你消停会儿。”羽洛又掐了他一下，抬头瞪了他一眼，“西域的达官贵人大多都有在修习这些乱七八糟的双修之术，不过都是被教宗加持过的，一旦开始修习，便要每日御女数次，可如果有朝一日停止了，会有如群蚁噬心，痛苦异常。所以西域上层，**成风，渐渐就落在教宗的把控之中了。”
“那个老家伙，还是有些邪门。”陆澄道，“对了，上次那个龙王称你为‘吉祥’，又称湘丞是‘迦楼罗’，你们以前都是八部众之一吗？”
羽洛叹道：“我也不用瞒你。湘丞原本是‘迦楼罗王’，八部众诸王之中仅次于‘帝释天’，而我是红莲城的圣女‘吉祥天女’，后来与教宗发生了一些矛盾，就到阴山上当强盗去啦。”
“吉祥天女！那我不是捡到宝啦？”陆澄精神大振，一把将羽洛拉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胸口，羽洛体态极为轻盈，陆澄几乎完全不吃重，那对饱满的胸乳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拿滋味销魂无比。
“别胡闹。”羽洛在他唇上吻了一记，“什么天女，什么迦楼罗王，不过都是教宗的棋子罢了，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羽洛湛蓝的眼中透出一丝一缕的忧伤，像是清风下的湖面，轻漾着涟漪。
陆澄知她有难言之隐，也不多问，只是抱着她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睛道：“现在你不用管什么教宗不教宗的，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我也只能做这么一点小小的承诺了。”
羽洛偏过头，不去看陆澄的双眼，她低声问：“你刚才说的凌云阁，是什么？”
陆澄不再追问，只是缓缓道：“那是压在我身上的一座巍峨巨山，是每个夜晚缠绕在我梦境的靥魔，这三个字一直鞭策着我修行不缀，深怕哪一日醒来，我西北的各大宗门就竖起了凌云阁的大旗，到那时我西北总有三十万铁骑，也会在内部慢慢崩溃，最终沦为中原人的牧场。”
羽洛修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拂过陆澄问问颦起的眉头，似乎是想将他这无边的忧虑抹去。
“不过是一个江湖宗派而已，会有那么大能力吗？”
陆澄抓着她的手道：“有一位先人说过，江湖乃江山一隅。前朝之时，真是由于‘光明堂’的叛乱，最终点燃星星之火，使得偌大的帝国彻底分崩离析，令中原陷入了长达百年的乱世。”
“光明堂？”羽洛歪着头想了想，“我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流派。”
“光明堂在乱世初期就没了，门人弟子四下散逸，化作历史洪流中的一朵小小水花。”陆澄道：“不过却正是这一朵不起眼的小水花，引发了滔天巨浪，灭亡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当初光明堂叛乱，前朝被不以为意，却不经意间令其越做越大，终成一方庞大的势力，等到前朝醒悟过来之时，江湖中的诸多大宗派已开始效仿光明堂，纷纷揭竿而起，最终灭亡了前朝。”
“那凌云阁又是什么样的宗派？”
“凌云阁与江湖上的普通宗派颇有不同，因为凌云阁是属于朝廷的？”
羽洛大感诧异：“隶属朝廷？那怎么能算是一个江湖门派？”
“当今天子还是皇子之时，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惹得中原大地烽烟四起，你也应该听说过。”
“夺嫡之战？”羽洛道。
陆澄点点头：“当时身为皇七子的当今天子，便笼络了许多江湖人氏，秘密创建了凌云阁。当时的凌云阁还是潜伏在地下的幼兽，为当时的皇七子刺探情报，行暗杀之事，立下了赫赫战功。”
“而后皇七子终于身临至尊之位，曾经利用过江湖势力的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明白江湖的潜力，他明白这股势力几乎了永远无法彻底铲除的，所以天子认为既然无法铲除，那就要永远将它牢牢的把控的自己手中，于是，天子在隐藏在暗处的凌云阁推向了江湖。”
“而有只天子在背后不遗余力支持的凌云阁，如同一股飓风一般横扫了整个中原，半数宗派并入了凌云阁，而不甘于凌云阁之下的，都遭到了灭门之灾。如今的中原之地，已有大半宗门归于凌云阁旗下，为天子所用。”
“这些都是江湖事，你身为藩王之子，应当与你没有太大的干系才是。”羽洛道。
陆澄苦笑着摇摇头：“并不是这样。”
“我陆氏一族立足于云锦七州，靠的并不单单是三十万铁骑，北面蛮族的战刀已磨的雪亮，西边……西边还有一个不稳定的西域，再往南看去，京城的文武恨不得生啖我陆氏族人的血肉，将西北之地完全控制在他们手中，如今我云锦之地，是四面环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西北武林不能乱，尤其不能让凌云阁的势力渗透进来。我有自知之明，于军政一块，没有半点天分，所有我创立了清凉殿，意图整合西北武林，可惜纵使有我姐夫相助，稍有点火候，比起庞大的凌云阁而言，不过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
“我听说辽王曾在夺嫡之战中帮助过皇帝，两人向来不论君臣而以金兰论交，王妃更是皇帝的胞妹，皇帝就这么狠心想要铲除辽王吗？”羽洛不解的问道。
陆澄叹口气：“当皇七子坐上御座之时，就不再是当初了皇七子，而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他要的是绝对的统治，在这样无上的皇权面前，半点私交、一份亲情，又能算的了什么。而我陆氏立足西北数百年，当年俯首称臣，不过是为了不将云锦之地拖入战火之中，令异族有可乘之机，如今也算是兵强马壮，换做是你，会心甘情愿的将西北让出来吗？”
“我不知道。”羽洛道，“在西域也是这样，男人之间争权夺利，我身为女子，哪里能说得上半句话。”
陆澄抚摸着她金灿灿的长发：“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卷进这些事端里才好。”
羽洛展演一笑：“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会帮你的，不要任何理由。”
“凌云阁的人在锦州伤了湘丞，夺走龙牙刀，他们已经来了，这场江湖之上的战争已经开始了。”陆澄道：“我明天就要赶去锦州，你要跟我一道去吗？”
“当然，你去哪里，我自然是要跟到哪里的。”羽洛笑吟吟的说，“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甩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