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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你没有被它控制，悲伤起来呢？”
由于我的反驳引起了他的不耐烦，“好吧，我来给你理一理，你知道神经元吗？”
“这个当然知道，神经细胞，构成神经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的基本单位，主要功能是接受刺激和传递信息。”我通过我的生理知识向他证明了我了解，对于他这个妄想症人格的人应该不会连这个理论都要推翻吧。
“嗯嗯，那你知道神经元是怎么传递信息的吗？”
“神经递质吧！”艾格利斯暗自得意，这都难不倒他。
“那你知道戴尔原则吗？”他又继续发问，这些东西似乎就要牵扯出他的灵魂幻想，还没等我大脑搜索答案，他就抢先回答了，“过去很多年里，科学家都认为一个神经元内只存在一种递质，这个神经元就是靠这一种递质来传递信息的，这就是戴尔原则。”
艾格利斯跟着附和道，似乎有这么一说。
“这曾是公认的道理，可是现在呢？真理被推翻了。因为科学家已经发现可以有一种或者两种以上的神经递质共存于同一个神经元内，共同协调生理过程。”
“那这和灵魂有什么联系吗？”艾格利斯疑惑不解。
“这证明人以前的推想是错误的，那就是说……”艾伯特诡异地对艾格利斯笑了笑，“你不觉得神经元的信息传递和灵魂对人的控制有联系吗？”
艾格利斯摇了摇头，不太赞同这之间会有任何的联系。
“你想想，人就是神经元，递质就是灵魂。中枢神经系统中有1011个神经元，但是递质却没有那么多，因为不是每个神经元都对应一种独特的递质而是很多歌神经元拥有多个递质，不同的递质也可以存在共同的一个神经元里。这正好在微观上诠释了宏观上灵魂对整体的掌控方式。”艾伯特说的津津有味，但艾格利斯却皱起了眉头，他的推理毫无逻辑，完全是自己的臆测，之所以没有打断他，是因为还有更多的问题想问他。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在墓地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悲伤灵魂所统治，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在那仰天大笑呢？”艾格利斯并没有说出是他，而是观察他的自我认知能力是否正常。
在潜意识里，正常人会觉得这带有强烈的嘲弄意味，而艾伯特却毫不介意，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是在说我，因为在墓地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笑。”
这个妄想症患者虽然自己臆想的东西很多，但是自我认知是没有问题的。回过头来想想，一个悲天悯人的环境下，儿子亲眼看着母亲入土，没有哭泣而是在大笑，那种场景每人会觉得他是一个正常人，更何况他已经在疯了几天了。
“因为我看到了悲伤灵魂的主管者西斯莱卡。”艾伯特说在说名字的时候很小声，仿佛被怕被他知晓一样，但又说的很坚定，仿佛它真的存在一般，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像捏造出来一样。
“那么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它呢？别人看不到呢？”艾格利斯坚信无神论者还是很多的，也并不反对这个世上的信仰。
“因为我的身体有另一种灵魂存在着，它让我看清了悲伤灵魂。”艾伯特似乎又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身子不知不觉又向前了伸了伸。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身体里有灵魂，就可以不受别的灵魂掌控了？别人身体没有就要被悲伤掌控？你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呢？”艾格利斯觉得他的幻想有很多漏洞，不自觉的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圆。
“你没必要讽刺我和别人不一样，是你没有弄明白灵魂的工作方式，要看这个悲伤灵魂能否在墓地的时候掌控我，就看我身体里的这个灵魂愿不愿意让位了。”艾伯特似乎对自己身体里待了许久的灵魂很是得意，似乎谁都不能排挤掉它。
“原来他们占用身体前还会协商啊！”艾格利斯笑了笑。
“那当然，比如说上午墓地的那群人，他们或许在那之前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可能在上课、谈生意、打游戏、刚睡醒或者开派对，都是被其他灵魂控制在。当他们准备来到墓地的时候，开始思考我妈妈的死亡这件事，就会难过悲伤。这期间灵魂就发生了交替，统一由西斯莱卡掌管了。”艾伯特推理着，一切看的都很顺理成章。
“那你为什么不悲伤？或者你身体的那个灵魂不让位呢？”艾格利斯再次发问。
“那是因为我没有悲伤的倾向啊，我身体里的灵魂当然不让位。墓地那些人都做好接受悲伤的准备了。”艾伯特义正言辞地说着，听着有点像在狡辩一样。要知道墓地里躺着可是他的母亲啊，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抚养你长大的母亲啊。
然而艾伯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艾格利斯发现他真的病得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