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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霜临，你是哪里人啊？”
“大华朝。”
“大华朝…那里很大吗？”
“很大，很大，什么东西一眼都看不透。”
“那里的水那么浑的吗？难怪跟没喝过酒一样。”
“…”
“你怎么这么重啊？”
“…”
何霜临躺在他的背上，一言不发，少年醉得快，醒酒也快，听着身下背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问题，时不时接上一句，到真像是亲兄弟一般。
自己是有多了没有放下防备说话了？两年，三年，或许更久，每字每句斟酌，想努力带上些，或是避免那几个字眼，别人的话也要极度揣摩，就连脸面寒暄一句气色真好，都要连忙回家饿上几天…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琐事现在与他何霜临无关，现在只要想着怎么活下去，然后去找到那个东西罢了。
背着自己的人还兴冲冲问着这些那些不相干的事，这么远的山路，也没看见他喘过粗气，再想想从屋顶飞落下的模样，果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练家子，和平时看那些花拳绣腿完全不一样。
“到了，霜临你进去不要多说话，家师脾气…嗯，有点奇怪。”李梓铭侧过头叮嘱道，他轻轻点头，表示绝不插嘴，“还有啊，一定要尊敬，叫他老先生，要记住。”
看到何霜临做下保证，李梓铭才敢推开篱笆的门，轻手轻脚摸过去，何霜临也早早从背上下来，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经有些好笑，这么看去，哪像什么师徒。
“哎，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顺风尽湿鞋。”从屋子背后慢悠悠转出一人，扶着腰一脸往事不再回首的样子，嘴里念叨着老了，抬头就看见贼兮兮趴在自家门上的李梓铭，一旁还站着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男子，没好气的提起脚就踢了上去。
李梓铭嘿嘿笑着躲过，脚尖勾起放在脚边的酒壶，像罗老头那里送去，笑眯眯盯着。
罗老头接过酒壶，手也顾不住捂腰，抱在怀里深嗅酒香，再看他连忙背过身尝了一口后，才哼一声，提着酒壶走进屋。
李梓铭招呼着何霜临一齐走进去，坐在屋中仅有的桌旁，给他也倒上一盏凉茶，自己猛喝一口，盯着罗老头有些玩味，道：“罗老头，你这腰，是扭伤了吗？”
老人正喝着一口才装进葫芦中的新酒，听着这话，差点没把自己呛背气，咳嗽两声，看着正笑眯眯盯着自己的徒弟，脸上不由得一红，恶狠狠的一杯子扔过去，道：“小兔崽子给我去把今天的功课补上！”
“可是我已经做了，不去。”
“好哇，你小子居然欺师，去给我面壁思过去！”
“不去！”
何霜临有些汗颜的盯着这两个已经蹬板凳上桌子的师徒两，喝上一口凉茶，微微偏过头去。
罗老头好像也觉得有些不妥，拍一下李梓铭的脑袋，坐了回去，喝上一口酒指着坐在那一言不发的何霜临，问道：“小子，你这带回来的这小家伙是谁，先说话我们这不养白吃饭的。”
未等李梓铭介绍，他已经站了起来，想坐在那的罗老头拱手一拜，道：“小生何霜临，见过老先生。”
罗老头扯扯嘴角，忍住一巴掌挥出去的冲动，道：“老…我还年轻，小伙子不要听风便是风，听雨就是雨了，谁给你说叫老先生啊？”
何霜临很诚实的看了一眼李梓铭，然后摇摇头说道：“没有谁与小生说过。”
罗老头摸摸下巴，笑着看向坐在一旁装作不知情的李梓铭，轻声道：“徒儿啊，你说平日为师对你好不好？”
李梓铭哆嗦一下，全身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有些狐疑的看着笑眯眯的罗老头，道：“大抵，还行？”
“那为师再教你一式新剑，平时我还舍不得给你，我看今天应该是时候了。”他抚摸着不存在的胡须，一脸释然。
“师傅你说，徒弟一定听着。”李梓铭一听见新剑就眼睛发光，脑袋凑过来，就差没把罗老头顶在脑袋上了，
“老夫肚子有点饿啊，没力气了。”他喝一口酒，叹着气，李梓铭听见这话，头都不带鬼的抓起一根腰带就一溜烟跑出去，还不忘给老头说一声好生招待着那位客人。
笑着看李梓铭跑远，罗老头转过身来，静静盯着何霜临。
“我知道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来自哪里我也不敢兴趣。”他喝了一口酒，在嘴里回味，竹叶青清香醇厚，唯有一口口品才会有感觉，“他是我唯一的徒弟，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天性如此，若你敢利用这份情害他于万劫不复…”
何霜临觉得自己背后寒气逼人，微微侧头看见一口长剑静静浮在半空，轻声嗡鸣。
“你和你背后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结果。”
他点了点头，那剑才消失不见，被称作罗老头的人静静喝着酒，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霜临咽下口水，望着喝酒的身影，有些后怕，那个时候，他真的感觉到了杀意，若自己不答应…
“师傅！我这就把肉给你做上，等着。”李梓铭回来得也快，一去一回也不过一刻钟，便提着几只兔子回来，扔到院子里干净利落的剥皮洗净，跑到后面一阵叮叮当当，到更像是打架。
“你可有口福了，我这徒弟做的菜，和他酿的酒一个味道，啧啧啧，没的说。”罗老头笑着像何霜临介绍着，后面点点头，却不敢多说什么。
李梓铭端着一盘兔肉过来，放到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师傅。
“看啥看，没看过这般帅气的人吗？”他撇撇嘴，下筷如飞。
“剑式。”李梓铭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一晃。
“先把我交给你的练好，一天好高骛远，怎么赶上你师傅我，做一世剑仙？”
“你这家伙居然骗我！还吃我的东西，放下！”李梓铭一筷子打落他夹着的一块肉，结果罗老头眼疾手快，一下接住喂在嘴里。
“就当孝敬孝敬师傅，不亏的。”
“给我放下！”
何霜临看着这师徒两，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师徒。
到是像是一对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