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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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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阳高照,万千青竹成林,不时窜过几只觅食的豹,扰动林中清净,抬首望去,竹叶遮去半边天空,清风拂面,好不舒服。
  这里便是东蜀地界,自古以险山名誉天下,多少文人墨客设想登顶而赋诗,观天下如观沧海,题字于险山崖壁,名扬天下。
  雾里云间,那不可攀的山峰上竟有一人静立,白衣白剑显得侠气十足,云雾缭绕倒是更多几分仙侠气概。
  他在吐息,真气在他体内生生不息,自成一方天地,他和常人不一样,几年前入门药浴,别人都是早早出来,洗筋易髓舒爽异常,而他却九死一生,在阎罗殿里游了一遭。事后才知道那是先祖时期用的东西,他的嘴角有些抽搐,自己白受这样一通罪,用的还是残次品。
  真气绕体流转,从丹田出入脊椎,再入心,至全身后汇于丹田,他现在没心思静修,大抵一个周天后便坐在那里望着远处发呆。
  “那是梦吗……”若是梦未免太过真实,梦中人手中三尺剑宛若惊龙,滔天气势能与苍穹争锋,可最让他在意的,是那梦中人的身体,剑鸣时,五脏脊椎汹涌剑气流转,正所谓剑骨铮铮!
  最后的景象有些迷糊,见不真切,只有兄弟两字落入心里,有些恍惚,他是孤儿,自记事起,便生活在这里,兄弟两字,从未有人对他说起过,每次问师傅有没有见过遗弃自己的人时,他总会不发一言,盯着李梓铭半天,看得他心里发毛时,叹一声天道,转身回去继续喝酒了。
  他拿起他的剑,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功课,千百遍挥剑,刺、劈、挂、撩四式早已如指臂使,师傅喝着酒口齿不清的说句徒有其型,啥时候四式能随心所欲连在一起,再教他其他的东西。那个时候李梓铭心里纠结万分,当然不是为了剑,而是仔细思考着一拳糊在脸上的时候自己跑不跑得掉。
  深吸一口气,杂念除尽,剑持平,猛的前刺,力达剑尖,剑尖向上一挑,斜地里向下猛劈,在身侧画出一个半圆,向前挂剑而转作守势,立剑向上一撩,跃身向前欲来一记梦中所见的借力打力。
  ……
  “哎哟!罗老头你轻点你要疼死小爷然后继承我酿的酒吗!”
  被唤作罗老头的老人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手中加重几分力道,李梓铭牙咬死,忍着不愿痛不让自己喊出声,罗老头你给我等着!
  现在想想那一式,剑随身而动,落在空处,没有力可借,竟停不下来势头,要知道,他那个时候可是现在险峰之上,咕噜咕噜滚下去可是万丈深渊,早就碎成渣了,听罗老头说,幸好自己吃饱喝足没事做来看看他偷懒没有,正好遇到最后一式剑招,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嘿嘿。
  听他讲着,不禁还有些后怕,要是真摔下去怎么办?那岂不是白来世上走一遭。
  老头一翻手不知从拿出一瓶药酒,显得有些心痛的抹在背上,说也起奇怪,这药酒下去,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减轻,李梓铭抽抽鼻子,空气中的弥漫的药香味有些熟悉。
  “老鹳草…当归…赤芍…”嘀咕着三个草药名,李梓铭便捂着心口,一阵肉痛,那些可是拿去换钱买粮食被褥的啊,就这样,没了……
  咦?怎么还有股熟悉的白酒味,好像是自己上个月酿好的那批,可没记错的话,某人嗜酒如命,前几天才拿起酒壶还没喝就被火急火燎的抢走,像是有人抢了他媳妇一样,难不成……
  李梓铭再次看向罗老头的眼神有些湿润,直看得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用袖口擦擦后,开口愤然道:“你看着我干嘛,要不是白酒不合老夫胃口,不如黄酒来得爽快,谁舍得。”
  “你说得是,不知道谁摸酒壶就像摸媳妇一样,都不准别人碰……”
  调笑几句,从床上站起,两人生活在一起,平常如同朋友,没个正形,只有关于腰间剑时,一个才会像长辈,一个像晚辈。麻溜的穿好那身白衣,腰间别剑,结果看见罗老头笑着举起身边的扫帚,连忙陪笑着坐到身边,端起茶壶猛灌一口,笑容有些掐媚。
  “那啥,罗老头,我睡过去的时候有人来找我吗?”,说昏过去岂不是太没有侠客风范?那明明就是太累睡过去了,李梓铭在心里强调,轻轻揉捏师傅的肩膀,罗老头也不客气,摇头晃脑的享受着。
  “哎,老夫的记性有些不好了,这人老了,脑袋不好使。”罗老头嚷嚷着头痛,斜眼看着李梓铭的表情,见他一脸黑线的拿来一壶新酒,连忙接过捧在手里生怕摔了,自顾自的喝上一口,长舒一口气,挤眉弄眼,夸他上道。
  “今天你不在的时候,你那小女友来找过你,还说啊”,他顿了顿,伸手摸向桌子上的花生米,慢悠悠吃下一颗,看着李梓铭的脸色,嘿嘿一笑,“年轻人不要着急嘛,你性子这么急,日后老夫教你的东西,你还练得……”
  “你说不说?”李梓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中力道加大,捏得老人呲牙咧嘴,“还有,那不是小女友,是青梅竹马听见没?”
  “老夫是个粗人,不懂青梅竹马……”老人嘀咕着,抬头迎上李梓铭杀人般的目光,有些心虚,“她说,今天亥时碧竹林相见,还说……”
  “还说什么?”李梓铭目光灼灼,这次没有废话直接按住了剑柄,所幸罗老头也没有废话,嘴皮子麻利得像个说书先生。
  “他说你这次还没按时到,还用什么练功啊,什么被家里那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和蔼可亲的人拉着喝酒得理由,就再也不理你了。”
  李梓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伸了个懒腰,现在想必时间还早,坐到板凳上再喝一口茶水,想着练剑时最后那一式,有些出神。
  “你小子还不走?现在可要迟到了哦“罗老头在一旁好心提醒着,抬手弹出石子,正好打开一旁的窗户,“嘿,还赶上看一出日暮西山,妙哉妙哉。”
  “我到底睡了多久,罗老头你这个良心的怎么不告诉我!”
  “小林子你没问过我这。”
  “你给我等着!”
  抓起布条草草把手心缠住跑出门去,这点伤还是莫让她看到好了,李梓铭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其实她担心我自己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摸摸鼻尖,看眼天色连忙赶路,脚尖点在竹上借力而起,几步便已远去。
  可爱是可爱,但是生气的样子……李梓铭缩了缩脖子,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稳住身形遥遥一望,模糊看见一道倩影静静立在那。
  完了,悲叹一声,身形加快,仅用几息时间便落在她身后,忐忑着悄悄伸出手捂着那人眼睛,心中柔情泛起,轻声低语:“我来了,语瑶。”
  没有听见回答,李梓铭厚着脸皮准备说些什么时,却听见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过,和平常不一样的是,带着哭腔。
  “李梓铭你个混蛋,连我的背影都记不住!”
  “啥…等等…”李梓铭现在有点懵,这里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平白无故多出一人没有多想就靠上去了,语瑶在那,那这里又是…
  那女子拨开他的手,转过身轻笑道:“李梓铭,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看见女子容颜,他现在有些头大,这…这不是宗主吗?可为什么宗主会在这?
  未等他想清楚,就听见身后唐语瑶叫了一声母亲,乳燕投怀般融入宗主怀抱。
  暮阳斜照,三人影子摇晃着伸长,宗主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让李梓铭心里一阵发毛。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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