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忆

　　承祥十六年五月十二日，这日春光大好，风和日丽，闻国公府上下一片紧张的忙碌，因为今日国公也摆了宴席，请的就是央成王府的世子爷，对于这个世子爷的第一次做客，国公府的下人无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伺候不好这位世子爷。
　　这不就有个厨房的下人偷偷跑过来问国公身边的侍卫统领顾鸢，“大人，不知国公爷可有示下这世子喜欢些什么东西，我们厨房也好有些准备。”
　　顾鸢站在主院的门口，无奈地往里面看了看，准备？怕这东西也只有央成王府的人知道了。
　　“顾鸢！顾鸢！”院子里传来女子急切的呼声，顾鸢打发走一脸哀愁的厨房下人，转身进了院子。
　　此时里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从窗户探出脑袋寻找顾鸢的身影，见到顾鸢后先是一喜旋即摆正脸道：“顾鸢，你今天的速度又慢了！”
　　顾鸢站在门下对闻舒行了一礼道：“是属下懈怠了！”
　　“算了算了！你先进来！”说罢，窗外的脑袋就缩了回去。
　　顾鸢笑了笑，看来今天主子的心情很好，若是平日，治下一向严谨的主子定是要罚一罚她的。
　　是因为世子的原因吗？
　　就算是太子殿下的每个月来一次也没见主子高兴成这样。
　　看到主子高兴成这样，她都忍不住期望要是世子爷能多来几次该多好啊！
　　紧接着她有叹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自从上次主子凯旋而归，给央成王府三天两头递一次帖子，无不是被退了回来，最后主子亲自登门和央成王夫妇聊了半天也没见着世子爷，再后来主子总算是放弃了。
　　这一次，主子不过心血来潮又写了一封帖子，没成想央成王府那便竟然回了帖子，说世子爷答应了。
　　虽然主子面上不显，顾鸢却也知道主子听欢喜的，这不都让她免了一顿罚。
　　进入内室，顾鸢就看到闻舒正坐在榻上，纠结地看着面前的几件衣服，见她进来问道：“你替我看看今儿穿那件合适？”
　　顾鸢瞅着那些衣服，简直是素的不能再素，哪来什么合适之说，不过主子从来不在意衣着今日这么问她，她也只能顺着来，于是上前挑了件还算明丽的裙装，“主子，这件好，颜色亮些。”
　　闻舒深信不疑，接了过来就穿上了。
　　顾鸢看了看闻舒那另类的发型，又道：“主子得换个发型才衬这件衣裳！”
　　“是吗？”闻舒疑惑地照了照铜镜，是觉得有些怪异就端正地坐到镜子前，道：“那你给我弄弄。”
　　顾鸢应声给闻舒梳起头发，边道：“主子今日心情好，可是因为世子爷难得能来一次？”
　　“卫琰那死小子不知道那儿学的规矩说男女要避嫌，都是经历生死的兄弟避他爷爷的嫌，没看见卫绍庭那家伙每个月都要跑过来蹭吃蹭喝，送他厨子他还不要。”
　　顾鸢听了后半句撇了撇嘴，太子殿下哪里是看上咱家厨子了呀？不过她也没提醒，也不知是不是主子在战场上呆久了，某些方面反应也比常人慢了许多。
　　不过作为属下的顾鸢还是觉得有义务要提醒提醒，“主子，前些日子老宅那便老太太又在给您相看婚事了。”
　　“快让她歇歇把，且不说有没有人敢娶我，就算敢，老娘也都二十三了，我也不敢嫁给那些比自己小个五六岁的人，这是找个儿子吗？”闻舒对于自己的婚事一向这么直白。
　　顾鸢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主子说的也没错，正常人家儿子都是在十七八岁时就成了亲，京城中与闻舒同龄的男子要么儿女成双，要么就是歪瓜裂枣。
　　不过顾鸢还是想安慰安慰主子，却又听闻舒道：“这全京城最老的也就卫琰那小子，都十九了还不抓紧抓紧，要不你让人去打听打听京城中有哪家女儿适龄，下次他再来时我给他做做媒！”
　　想着想着，闻舒似乎对做媒这个想法越发满意，就思考哪家合适。
　　顾鸢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给闻舒梳头，心里却默默想着但愿她这个傻主子能早点看透自己的心。
　　半晌，闻舒似乎想累了，昂起头看着窗外的天色，问道：“前院可有什么消息穿过来？”
　　顾鸢无奈，道：“主子，这天色还早着呢！不如您先去书房看会儿书？”
　　闻舒闻言疑惑的看了看窗外发现天色还真挺早的，也就皱着眉往书房走。
　　然而这一等却是好久，直到晌午快过去时，闻舒终于忍不住派人去央成王府询问情况。
　　一刻钟后，派去的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闻舒认识，那是卫琰的暗卫，只见那人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闻舒看着那人，瞳孔微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人恭恭敬敬朝闻舒行礼：“闻国公，我家主人昨日醉酒还未睡醒，今日实在来不了了。这是我家世子给国公的茶点，以此赔罪，他日世子爷定当登门赔罪。”说罢那人就将食盒递给了顾鸢。
　　这话漏洞百出，既然世子没醒又怎么会有茶点赔罪的说法？
　　但这话没人敢质疑，包括闻舒，若是说这事儿说敞亮了，又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央成世子反悔了？不想见她？
　　闻舒怔怔地看着那个食盒，上面雕着她最喜欢的茶花图案，就连央成府的人告退她也没有理会。
　　她想不通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怎么会这样越行越远，在被拒绝的那一刻她也不懂是什么感觉，失落？愤怒？最多的好像的是恍然若失，就这么失去了那么共经生死的好友。
　　“你去吩咐他们将宴席撤了吧！”
　　顾鸢叹了口气将食盒放到闻舒面前的书桌上，应声退下。
　　闻舒伸手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碟点心，都是她爱吃的，没有任何怀疑，就拿起一块尝了尝。
　　“嘭！”书房的门被一个力道推开，一股酒气随着门外的风蔓延开来。
　　闻舒被酒气熏得皱了皱眉，看向门外的冲进来的人，竟是卫琰！
　　“你......”闻舒惊讶的想要询问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几乎瞬间剧烈的腹痛仿佛将她撕裂一般，闻舒自然明白这是中毒了，可是她从早上就没吃什么，唯有那碟点心。
　　闻舒费力地抬头望向门外的卫琰，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面颊，对上那人的目光幽深得看不透。
　　再然后一阵剧痛之后，闻舒视野中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