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东方世界

　　锦盒被打开，里面的两样东西便落入三人眼中，一个刻印凤凰图案的玉瓶，一块被叠起来的绢布。
　　枫一鸣先取出绢布展开，一块白色的方形手绢，一面绣着一个女子形象，女子双十年华，黛眉如画，瓜子脸，五官极为秀美，一双大眼充满灵气，整体充斥着一股说不出得神韵。
　　枫一鸣看着绢上的女子，眼眶发红，眼眸蒙上一层水雾。他连忙将视线转移到画像下方的一行隽秀的小字上，避免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鸣，今日一别，不知今生能否相见，特留此像以作留念，别怪为娘狠心，他朝你若能踏出这片土地，自会明白！”
　　枫一鸣把手绢翻转，另一面上绣着两行箴言：凤凰磐涅，一鸣惊人，横剑断山，世界尽头。
　　枫一鸣把手绢反复翻转，嘴里念叨着这几句箴言，觉得似乎抓住了一些线索，可像是隔着一层膜，总感觉差了一线不能悟透。
　　枫一鸣甩甩难道将诸多念头压下来，将玉瓶打开，一股浓烈的香气透瓶而出，顷刻间溢满整个房间，正是未打开前锦盒传出的那种香味。三人感觉身体一轻，一夜的疲惫感顿时消弭无踪。
　　枫一鸣把玉瓶朝手心倾倒，倒出九颗指甲盖大小的丹药来，丹药通体赤红，内部有光华流转，如果凝神去看，会发现那赫然是一只只小凤凰，光华真是自小凤凰中流出。三人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奇异之色。
　　“水云前辈您见多识广，可曾知道这是何种丹药？”枫一鸣将丹药递到水云上人眼前，问道。
　　“这丹药闻一闻就能提神醒脑，肯定是极品丹药，老夫活了一百多年，自认天下丹药识得不少，却是未曾见过这种丹药，只是有所推测。”
　　“前辈请讲！”
　　水云上人手抚胡须道：“神话中记载，凤凰需经九此磐涅，方可成就不死之身，得证大道，你娘既然给你留了凰卵，锦盒又须小凤凰融入凤凰图案才能打开，而且这十六字箴言中又提到了磐涅二字，只怕这是辅助小凤凰磐涅用的涅槃丹。”
　　枫一鸣点头认可了水云上人的分析，继续道：“晚辈还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十六字箴言只怕关乎小婵的去向，你是不明白世界尽头指的是什么吧？”
　　“对！还请前辈指点迷津！晚辈为以前的鲁莽向您赔罪！”
　　枫一鸣说着就要跪下，却被水云上人一把扶住肩膀。
　　“道歉老夫接受，下跪就不必了，毕竟你爹的死老夫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一直以来，我都把小婵当做自己的女儿，她的行踪我同样想知道！”
　　“她临走前再三叮嘱我，在你武学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前不要告诉你关于她的事，其中就反复提到过灵气枯竭，世界尽头的事，这些年来我翻遍各种传说记载，从中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什么事情连水云师伯都觉得可怕？”凌依凡终于找到了插得上话的机会，疑惑道。
　　“你们习武多年，可曾知道我们东方世界武学境界的划分由来？”
　　“似乎是早在五千年前就有了八大境界的说法了吧？”凌依凡摸着尖尖的下巴，不确定道。
　　“那你们可曾听见过或者听说过御空以上的强者？还有为何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叫做东方世界？”
　　枫一鸣和凌依凡心头一震，确实，人们对生活的世界早已习以为常，对于这些直指本质的问题反而最容易忽略。因此，突然被问及，两人都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脑海中关于东方世界和武学历史的认识逐渐浮现出来。
　　东方世界有史记载的文明传承已有五千年之久，武学传承则更加久远，追溯已不可考。只能从依稀的记载中得知，两千多年前，修炼体系乃是百花齐放，炼气士、驱魔人、修仙者、巫师……
　　两千多年前，似乎修炼界发生了一场大变故，其他修炼体系几乎断绝传承，侥幸传承下来的也是式微，修武成为正统。比如如今佛道两家，本质上的修行方式与修武体系没什么太大差异，都是从强化肉体开始。
　　对于这场变故，正史上略略带过，野史上的记载则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东方世界这一说法从有史以来就有，后人对这一称呼一直心存疑虑，古人是如何得知这片大陆位于世界的东方的呢？
　　东方大陆东起东海，南至南海，北野王朝再往北是一片巨大冰原，西边悬壶寺以西则是无人能跨越的沙漠。
　　千百年来，王朝鼎盛时几乎都有向外派出过探查队，规模从数百到数千人不等，从东海、南海、北原、西漠四个方向上出发的探险队平均有数十次，然而结果是如出一辙，探险队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没有任何一个队员活着回来。
　　距离最近的一次是在前朝，当时的皇帝向南海派出一支三百多人的船队，携带着五年的补给出发。结果是与历史上的探险队结局一致。
　　规模最大的一次探险发生在五百年前，当时的圣光皇朝立国已达四百多年，连出五代明君，国内经济、军事盛况空前。光宣皇帝耗时十年，打造了一支舰队，舰队由五千人组成，交给当时最受宠爱的三皇子率领。
　　舰队从东海出发，携带着东方人数千年的希望浩浩荡荡向东而去，光宣皇帝甚至下旨，若三皇子探险归来，就立他为唯一储君。最终这位三皇子殿下还是没能回来，光宣皇帝郁郁而终，驾崩前手握一颗产自东海的夜明珠，目望东方未曾合眼。
　　剩下的皇子夺嫡发生叛乱，短短二十年间，盛极一时的皇朝战火不断，走向灭亡。
　　自此以后，历朝历代皇家就很少组织这种劳民伤财的大型探险活动了，小规模的自发探险倒是源源不断，也都没有个结果。
　　认知和探索世界是人类的本能，历史上不会缺乏有远见和大智慧的人，关于东方大陆通向何方？那些修成御空、通神境界的圣人又去了哪里？为何近两千年来不再听说过有圣人诞生？这些问题已经探索了几千年却没有答案，肯定还会持续下去。
　　枫一鸣隐隐有种感觉，或许查出娘亲的去向，能得见这个神秘世界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