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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车主是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亦是个有钱的主儿。他的神色有些慌乱，但还算镇定：“对不起，我……我会负责好赔偿的。”
余乔冷眼看着他，几乎是以蛮不讲理的命令语气，厉声呵斥道：“还不快叫救护车！还不快报警？！”
“哦，是，是，马上！”
“120……快，浦亨大道……对……122……”
此刻余乔怀中的吴曜已经昏死了过去，身上的衬衫被血染得一片猩红，他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此时却满是安静而坚毅。他看起来没有一丝痛苦，相反还能从他依稀扯开的嘴角处看出一丝能救下她的荣幸。
救护车，交警很快都就位了，吴曜被送往一家极好的医院进行仔细的检查和诊治。而余乔的内心此刻却并不能平静。
也许她该是这心如止水的人。
可是，谁又能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吴曜，我欠你的情，我如何能还的起？
——
幸运的是，吴曜伤得并不算太重，或许这和他强健的身体和他当时采用了最恰当的姿势防护有关。但车祸毕竟还是车祸，他的胸椎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骨折，手脚也有严重的擦伤，看样子，至少要休息几个月才能复原。
输了几小时的液后，吴曜的精神状态慢慢回复了一些。此刻，余乔就坐在他的旁边，身旁放着一个装满食物的食盒。
“醒了吗？要吃点东西吗？”余乔的声音听上去难得地有些温柔，异常地悦耳，像是夏日的微风，吹得人心口都有些微醉了。
“好啊，不过，我可能……不太方便。”吴曜稍微举了举绑着绷带的手，咧开嘴，有些无奈地笑道。
“……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喂你！”余乔打开食盒，用勺子舀了一瓢粥，小心翼翼地送到吴曜嘴边。
“介意？！当然不！”吴曜那微微咧开的嘴角瞬间放得很大，眼神柔和得都快要化出水来了。
“不问问你的伤情吗？”余乔一边给吴曜喂着粥，一边问道。
“有什么好问的，我又没死！何况……有你在这里，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余乔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沉沉道：“你为什么要冲出来救我？你知道这让我很内疚吗？事实上，我并不想欠你人情！”
“呵……乔乔，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人情！那种情况下，只要不是我的仇人，我都会救，更何况是你，那是本能！我不需要你还，更不需要你内疚。你想怎样对我，就怎样对我，不管过去或是现在，你有对我做出任何事的权利！”吴曜还是这般玩世不恭的说着，像是完全听不明白余乔话中的意思。
底线？！
他头一次知道，对于一个他真正爱的人，他竟然是……没有底线？！
“吴曜，你何必为了我，把自己活成这样，我不希望你是这样！”余乔沉默片刻，再一次提醒道。
乔乔，你不明白，我已经陷进去了，我早就身不由已了……吴曜眼色沉沉，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再说话。
他也终于没有再看向余乔，只是将那双秋水似的眼，望向了暮气更深的窗外。